將近西晨斜陽,紅百緋從南北兩條大街的北街走來。這條南北街中央因有一條溝圳,故在每二丈路就搭建了一座朱紅橋。橋下川流景緻別有風情,甚有小船、小舟在水上航過。
在北街上有間名叫緣半樓的旅店與花季樓相對而鄰,兩者風情卻截然不同,緣半樓不那麼浮華多了許多寧靜。走過朱虹橋來到花季樓,便見樓外不知所因滿患的人潮。
「聽說花季樓藝旦今日心情好,要在綵廳擺琴撥曲阿!」
「這霓蝶七姝又怎麼心情好了,她前陣子將浣公子毫不留情賞了一個巴掌子,不是還被當家的罰禁足嗎。」
「這浣公子說來也真傻,明知道霓蝶七姝有自個兒見客的規矩,偏偏硬是在她前一客人還未離樓時直接闖入,壞了她彈曲的心情,除了一巴掌子還連帶被丟進溝圳裡呢。」
「哈哈哈,浣公子這下也沒膽再來花季樓,但也苦了我們這些日日求聽一曲的人阿。」
「可不是,這都足足等了半個月多阿,這霓蝶七姝這一巴掌子讓花季樓主都氣得關她好幾十日呢。」
「真不知是哪陣春風讓樓主心情好,願意讓霓蝶七姝出來演曲。」
「無論如何這七姝能出來彈曲就是件好事,哪管得著是什麼風阿。」
「說的也是,哈哈哈!」起此比落的對話全然繞著霓蝶七姝。
紅百緋站在角落處不想引人注意,靜靜聽著那些人聊著前半個月前發生的事,也曉得這滿患人潮是為了霓蝶七姝而來。
「要我說是什麼風將霓蝶吹出來見客,許是遇上不能拒絕的大客了。」倏然一道嗓音十分靠近,轉頭一看瞬間一張陌生臉孔僅靠近自己不到一步的距離。
「什——」這突然欺近下意識與他拉開距離。「什麼人?」上下端瞧此人衣著不像出身守京的百姓,那一頭髮色似乎過度曝曬色澤偏麥黃,額際讓一條黝綠布巾隨意纏綁著,仔細一瞧眼窩略深且眼珠帶一抹琥珀色,身型體壯魁武、皮膚黝黑,儼然像是——
「魁海的傭兵?」
在鄰近瞿嶙國周圍有個附屬國─魁海,因地理位置上四周環海,百姓央賴捕魚或以蓋造船支維生。其中更有一種人口轉流的買賣交易,那便是傭兵。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NjgfTITSJ
說是買賣傭兵實質上並非全如此,哪個國家缺人打仗可至魁海買下人力,也可雇用傭兵做守備府中安危,有人將自己訓練成傭兵後離開魁海到他處以此謀生。
一聽到那字眼羅信耳倫顫動了下,佩服這人觀察力能察覺自己的身分。他也沒傻傻讓自己被打量,同樣對他好奇。
在滿滿歡騰的花季樓外站著一名與這裡氣氛格格不入的傢伙,臉上沒喜色也沒有因為能看到霓蝶七殊久違出曲而興奮,反而擅於隱藏存在感習慣讓自己不在場合中太過明顯,加上一身簡素束裝跟簡配腰牌,怎麼看都像是......
「兄台是從軍之人吧。」
聞言,她蹙起眉心眼神警戒看著他。「你是誰?」
見自己被這麼警惕,羅信哈哈笑答:「兄台別緊張我沒有惡意,只是好巧不巧猜中你的身分而已。」說完,他從腰際翻掏出一只腰牌。「瞧,我跟兄台是一樣的。」
視線移向那杉木腰牌刻雕著刺梅圖案,上頭刻著文檜的軍隊名,但卻僅先刻上一字。「是隸屬總軍衛大人軍隊的?」
「是呢,今天才剛去領軍牌,不過入隊要在等個幾天才能確定。」他撓著後腦勺哈哈大笑。
瞧他那毫不在意大笑,不由得覺得這人大概很粗線條。
不過可能被文檜的軍隊釋出是嗎……
確實募兵還沒結束,依現況看來即使還有新徵入的人也不一定被配屬到她的隊上,不過還是有機會爭一爭。
目光覷向他更是仔細地揣量他,這人不知道願不願意到西境呢.....
羅信瞧她仔細審視自己一副想將他活吞,讓他不禁背脊發冷。「兄台,你這視線讓人揣揣不安阿。」
「啊,失禮了。」收回視線,她整嗓一攏。「抱歉,我在想如果你還被編入總軍衛的軍隊,不知是否願意到我的軍隊來。」
「你的軍隊?」他的用詞聽起來像是高將階等,讓羅信頗為訝異。「是固守哪裡的?」
「西境一帶。」
「咦?」他作訝,上下來回端看。「奇怪,不是說守西境的是個女將領嗎,但你這嗓子沉沉怎麼看都像個男人啊。」
聞言,她還來不及反應,一股朗朗笑聲如浪濤般湧來。紅百緋自然不用轉頭就知道是誰在那捧腹大笑。
羅信不知其來人是誰,只見一名身材略高、體魄結實,長著一張俊俏容顏的男人捧著肚子走來。這男人笑得極其誇張幾乎都快笑斷氣了。
「兄台認識此人?」
她撫額一嘆一把抓住葉螫後領,面無表情看向羅信道:「他是我的副官,葉螫。」說完,她掄起拳頭就要朝他肚子伺候,他趕緊防衛住又繼續噴笑。
「哈哈哈哈哈,我竟然能在這種狀態接下妳的拳頭,是妳也受到打擊還是我武藝驚人吶,哈哈哈哈——」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她冷冷回應不想搭理,目光瞧向羅信道:「請教兄弟大名?」
「羅姓,單名信,妳就是紅將領了吧。」
她頷首,「希望你能考慮看看如果被總軍衛釋出,在不被自動編隊的情況下主動入我隊上。」
羅信欲言又止,最後點頭道:「好,我思慮思慮。」
雖然編隊本就由司兵部著手,但如果士兵本人有意願也可以依意願編入。收到羅信這樣回答百緋沒有喜出望外。從他那思頓反應似乎意願不大,看來要羅信依個人意願入隊渺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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