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小心不要被發現了。」桑暖看向遠處,那裡鏖戰不休,戾氣滔天,用飛的過去太過顯眼,還是在地面移動較為穩妥。
阿祭點頭,臉上滿是躍躍欲試,「娘親,人家還是第一次偷偷摸摸的偷襲人呢!」
山河祭歷代的擁有者無非都是當年時代的絕頂天驕,一出場便是拉風至極,什麼推山移海不在話下,哪裡還須暗戳戳的偷襲?它還真的是第一次跟到一個實力區區天仙的主人。
不,實際上根本也不算主人,桑暖和它可是沒有簽過半毛契約。
「......。」總覺得這傢伙有嘲諷的意味,桑暖低哼了一聲,修為低下,她的確沒辦法和仙君正面硬剛,沒法反駁,桑暖有些惱羞成怒的道:「愛跟不跟!」說著,率先向仙君們所在之處移動。
阿祭乖乖地跟上去,「娘親生氣了?可是阿祭沒說錯呀。」
桑暖輕敲了一下阿祭腦袋,無奈,心想這傢伙雖然一臉無辜但出口的話卻專戳人痛處,難怪道蘊仙尊一臉嫌棄地急著脫手。
桑暖前進的步伐快,很快便接近了那方,阿祭突然扯了一下桑暖的裙擺,停了下來,「娘親!」
「怎麼了?」
桑暖停下,看向阿祭,只見它臉上閃過驚訝,閉上眼睛細細感知什麼,這不尋常的樣子讓桑暖耐下心來等待,半晌後,阿祭一臉喜色說:「前方有一塊我的碎片!好近,而且還是解封狀態呢!」
碎片?想到道蘊仙尊說的山河祭碎片,桑暖眼中閃過瞭然,原來是山河祭的一部分,難不成那些仙君在爭搶的東西就是山河祭的碎片?應該是了,畢竟山河祭可是這些仙君來到神殞之地的目標之一。
桑暖繼續頂著壓力向前,到一處後,已經肉眼能看見仙人們在天空各顯神通,她停下來,「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很容易被發現。」仙君們的威壓不斷向八方襲捲,桑暖臉色有些發白,阿祭依舊一派輕鬆,對它來說這點小魚小蝦根本不算什麼。
「我看看呀,我的碎片跑哪裡啦。」阿祭跳上山岩,眯眼看向那方,「哇哦,是人家的長戟,好久沒看見它了!」
桑暖抬頭觀望,只見六個身披法袍或著武鎧的仙君正互相丟法術,不然就是舞著武器劈砍,六人不遠處懸空浮著一把通體金黃,上面鑲滿五彩寶石的鋒利長戟,戟上流蘇紅得似滴血,看上去神聖而不可侵犯。
桑暖發現壓在身上的威壓極大來源都是來自那把長戟,不,準確來說應該是來自長戟的刃上那一滴血!
寒光熠熠的戟身刃上掛著一滴血液,殷紅的像是剛從新鮮的人體上刮下來的,然而上面的威壓卻不是現場這些仙君能有的,只一眼,桑暖便斷定那血竟是道蘊仙尊的血液!
「萬年了,道蘊的血竟還在嗎?」桑暖不可思議,數萬年前修仙界的大能搞不好隨便一個都比現在的仙尊還要強大,否則為什麼道蘊一滴血也能留到現在,當年那些能夠與道蘊一戰的人,是否也能如此厲害?
「但是,如果數萬年前仙尊們都這麼厲害的話,那為什麼沒有一、兩個活到如今呢?」桑暖不解,「一滴血能有這般威壓,那能和道蘊旗鼓相當的人不就也能如此?」
「娘親,他們沒妳想得厲害啦。」阿祭不屑說,對當年的敵人看不上眼,「封少璟是不同的。」
桑暖一頓,恍然才想起封少璟是誰,想問他有何不同,然而一聲傳來的一聲大吼卻吸引了桑暖的注意。
「御永!你這卑鄙小人,不是說先殺掉何歡嗎!」一個魁梧的大漢摀著心口,心口湧出大量仙血,上面插著一把精緻的山水畫扇,扇骨上刻畫著圖騰,圖騰似在飲此人仙血,圖騰筆畫紅得妖異,每一呼吸都讓此人痛苦萬分。
那是御永的本命法器,桑暖抬頭看去,只見一人細細拿絹布優雅的擦著沾血的手,正是御永!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還以為茫茫神殞之地,找一人機會不多,沒想到第一戰便剛好遇上!
「梁牧,你別怪我,其實還沒遇上你之前我就已經先和何歡結盟了。」御永微微一笑,看向一旁神色有些憔悴的女仙君何歡,「結盟也得講個先來後到不是?」
梁牧咬牙切齒地用力拔出畫扇,誰知畫扇突然綻放出了血光,心頭血瞬間噴湧而出,熱燙的血液撒下,在梁牧不甘的怒吼聲中,一身血氣被畫扇收攏,轉眼梁牧的仙身便隨風而散,只剩那畫扇待在半空。
何歡臉色更加憔悴,眼神竟是對御永的驚恐,只見御永手一招,畫扇便回了御永手中。
場面剩五人,其餘三人震驚的看著御永,沒想到一向以好人面孔出現的御永,本命法器竟是這樣陰毒!
三人都看出來了,御永竟是直接剝奪了他人仙血,並且煉化為仙力為己所用!
「何歡!御永在我們之中實力最為強大,不如我們四個先殺掉御永再來分配那一滴刃上仙血!」一人身披紫袍,名為五蠱的男人,向御永身旁的何歡吼道,「要是讓他活到最後,他怎麼可能會乖乖分妳仙血!」
御永聞言低笑了一聲,他拍拍何歡肩膀,何歡渾身顫抖起來,「何歡是無條件和我結盟的,就算最後剩我和她,她也會把她那份奉獻給我,是吧?何歡?」
何歡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顫巍巍地頷首:「對的。」
見一此景,在場誰人看不出何歡有什麼把柄在御永身上?要知道何歡雖在他們之中實力並不突出,但在仙界眾生裡還算是佼佼者,什麼時候有這種甘心為下的情形?
三人見策反不過,只好臨時結盟,三人分享雖然分到的仙血少,但至少將御永殺掉的可能性更高,否則一絲血都拿不到。
五蠱手一招,背後便出現三面大旗,旗上圖騰分蜈蚣、蟾蜍和蠍,只見他口唸了一段拗口的口訣,毒風便從旌旗中噴發而出,瞬間染黑了這一方地域,通體黝黑的大頭蜈蚣在毒霧間緩緩出現,蜈蚣朝御永咆嘯而去,嘴一張,全是令人發悚的寒光獠牙,和洶湧而來的漆黑毒霧。
另外兩人是一對道侶,男人手持大劍,女子撫琴,琴聲一響,男人便如天神附體,渾身漲至三丈高,散發一圈圈華光,手持擴大數倍的大劍,攪動了風雲,爆發出驚人的仙力,也向御永襲去。
「納命來!」
御永抿了抿唇,瞥向不遠處的何歡,何歡臉上比御永還驚恐,御永手拿摺扇,摺扇見風而長,化為一塊天幕,天幕閃著華光,竟是要直接強接兩人的攻擊!
「不要!」何歡驚恐大吼,然而攻擊還是打在了天幕上,只見天幕瞬間就將這兩個毀天滅地的攻擊吞噬,御永毫髮無傷,然而何歡便像是吃下了一記致命攻擊,嘴一張便是大口大口地吐血,整個人氣息更加哀敗,氣若游絲。
「怎麼可能!」打出一擊破天地的大劍男人不可思議,渾身地仙力在那一擊中已去了大半,此時氣息稍微衰落,只聽女子傳來一聲尖叫:「夫君!小心!」
竟是御永得了機會,瞬間近了身,山水畫扇不知何時已靠近了男人心口,傘骨尖劃破了男人法衣,一絲仙血被引了出來,男人連忙再揮刀逼退,誰知晚了一步,寒氣從心口併發,僵硬的感覺慢慢傳來。
高手間交手,一秒像是萬年,在傘骨插進男人心口時,五蠱毒霧如蛇般纏上御永仙身,御永瞬間後退,卻依舊什麼事也沒有。
「你用了什麼法術!為什麼我的毒對你不湊效!」五蠱怒道,毒氣似乎又因他怒火而更濃。
御永輕描淡寫一笑,指了指一旁的何歡,何歡此時已經身無好肉,晶瑩剔透如玉的雪膚已經染上了不祥的紫斑,她陰毒又驚恐的瞪著御永,仙身再也維持不住懸空,直接墜下地面。
竟是悄聲無息的殞落了。
「阿,玩壞了。」御永不帶感情的低笑,「仙君的生命力也就那樣,撐不了多少攻擊呢。」
「你這小人!」五蠱恨得咬牙切齒,手一招便是陰風陣陣,又是一頭毒蠍從旌旗中出現。
「你小心點,畢竟我的玩具在剛才又多了苒彩兒呢。」御永微笑,臉生的純良,但動作間卻是陰狠毒辣。
大劍男人瞬間看向撫琴女子,女子一臉無措,似乎不明白為何御永會這麼說。
明明御永沒有接近她的身子!若是真的,那她什麼時候中的招?!
五蠱覺得他在故作玄虛,旌旗一揚,便要再叫毒蠍襲去,誰知大劍男人忽然擋在五蠱身前,他怒道:「趙無疆!滾開!」
趙無疆也吼了回去:「要是彩兒真的中了招,你打他就是傷她!她是我道侶,我怎會讓她受傷?」
「那又如何?不把御永殺掉,我們都得死在這裡!」五蠱氣得頭頂生毒煙,「那小子在故作玄虛你也信?傻嗎!」
「我不管!再想想辦法!」
五蠱氣得跳腳,御永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忽見不遠處那黃金長戟發出一陣陣嗡鳴,華光瞬間擴散,整根長戟像是那天際的流星,帶著冰凍三尺的殺意,以迅雷不及的速度,狠狠飛刺向御永後心,仙血瞬間噴濺而出!
御永忍著劇痛,低頭看向那刺破他的仙身的長刃,眼中閃著困惑,怎麼一直以來安安靜靜的長戟突然爆發了動靜?而且打得還是他!
刃上那一滴道蘊仙血,像是受到了刺激,突然在御永身體裡爆發,瞬間就將御永的仙身撐爆,無形的氣浪瘋狂席捲八方,御永瞬間被絞殺成碎片,死得不能再死。
這一變故讓所有人瞠目結舌,只見那長戟殺了人後,也不再收斂自身氣勢,長鳴後,帶著滿幕華光,衝向底下,然後順從地被底下一個女仙握住。
桑暖看著手上那華麗的長戟,呆愣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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