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歐圖伊斯坦相當危險,因為戰爭、人為破壞而破損、倒坍的建築沒有被修復,就這樣照著它們被破壞的原樣,以各式各樣的方式佇立或者毀壞在這座城市,而上面則長滿了各式各樣的森林、植被,長期下來混合成一種看似親人,實則相當危險的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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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木長在了水泥的裂隙之間,撐破了人類賴以維生的家,從中迸發出了嶄新的生命,河流從大樓之間切過,切到比裂谷更深的位置,所有的磚瓦都被磨成了砂礫,帶到了未知的下游深處,也許是越過了歐圖伊斯坦,成為了「城外」的生命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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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築以及泥沙堆疊而起人造的山,隨著樹枝擺盪的靈長黑獸就以此為地盤,搜刮著前人留下來的食物以及該生態中的果實與蟲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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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城市會有吃人的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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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日照,人類看不見前方,容易摔跌進各式各樣的建築物之間,脆弱的人類容易被磚石劃破手腳,容易被鋼筋穿刺身體,更何況遇到機靈的、各式各樣的夜行性動物,因此工業區流傳著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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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降低急難救助的需求,一方面也讓孩子們都知道晚上了就該好好留在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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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都無法阻止十三號此時此刻著急的心情,其實他一直也沒去確認這樣的心情是什麼,只是帶上荒坂玲奈之後奔馳在了工業區的產業道路上,沙塵揚起--但卻幾乎沒有一點月光能照到這些煙霧,只有裝甲車的大燈閃爍在林間與建築物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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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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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坂玲奈的心情十分糾結,能第一個被十三號想到固然很好,但絕對不是做什麼入夜搜救這種事情,而且十三號根本不聽勸,什麼吃人的獸也無法嚇唬他,搞得她也要在入夜一同做危險的搜救,夜晚真的除了在床上--在家,真的不適合做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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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坂玲奈手握精刀,靠在了裝甲車的窗沿,她看著閃爍模糊不定的月光,那樣的月色也許是剛剛好的,足以能讓人看見,卻不至於太亮而導致人們辨認出彼此尷尬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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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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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坂玲奈抱著十三號的外套,將自己的頭埋入其中,十三號的味道全數鑽入她的腦門,讓她越休息腦袋卻越清晰。
十三號到達了兩台裝甲車的位置,上面沒有任何少女的配備與資訊,不過卻有一道淺淺的輪台痕,十三號用手電筒照了照痕跡,導向了一旁的樹林,他看了看荒坂玲奈,轉頭動身就想前往,荒坂玲奈眼見無法阻止,摸了摸精刀便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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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走在歐圖伊斯坦可不是個明智之舉,雖然她並不覺得有任何危險可以傷及十三號以及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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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會讓十三號加入武裝巡邏隊,絕大部分是因為戰力使然,她曾在一些任務委託中看見十三號徒手將敵方全滅,那種特殊的戰鬥技巧除了在巷弄戰中相當有利之外,也非常值得大家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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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坂玲奈跟著十三號的步伐,快速穿梭在倒坍的建築物之間形成的沙地,不久後就輾轉到了森林之中,到了森林之中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線索,但十三號曾記得自己教過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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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身子,開始檢查樹木的根部,果不其然發現了小小的叉,那是用小刀刻畫出來的印痕,絕對是今天劃上的,他依序檢查,隨後蜿蜒到了一條小路,一路上荒坂玲奈只是警戒著周遭,沒有多說話,按照她長年在此區奔走的經驗,再往前便是鮮少人會到的荒野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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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號感到欣慰,少女們仍記得自己的指導,在危機時彼此掩護、創造機會,若不能逃脫也要留下線索,而在樹林的訣竅,則是在不易被發現的根部留下指路的記號,而若不能在根部,則要透過樹枝的折損進行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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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十三號不解,如果少女們能有餘裕做出如此詳細的指標,代表對方人力並不足,因此是對方持有致命武器,導致少女們不敢反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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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路的指引,十三號到了一處--爆發過一場大戰的地點,只見此處的草樹凌亂,地上的足跡異常的多,很顯然少女在此反抗,然後十三號的內心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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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隻斷手,十三號跟荒坂同時停了下來,而且愣了好幾秒,那絕對是他們不想看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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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號拾起那根斷手,無法分辨是哪個少女所有,但很明顯--這是人造人的手臂,雖然他們的身體構造並不像依娜那樣神奇,但十三號仍然明白這失去溫度的斷肢來自於他家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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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號緊握那隻手,眼神越發凝重,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要是有好好的開會的話,也不至於派少女去那危險的地方,他恨這樣的自己,他開始後悔為什麼要每天喝酒,不正經的過活,要是他能再小心一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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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去救這些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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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們要日出再繼續行動,我們人數過於稀少。」荒坂玲奈知道十三號的著急,但此時此刻,貿然的追擊不是一個明確的判斷,既然冥府之門有辦法在此地壓制十二位少女,很顯然他們的戰力是遠遠超出她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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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坂玲奈一點也沒有忘記這十幾位少女都是十三號手把手教出來的,她們的身體素質以及戰鬥技巧,基本上完美復刻十三號,雖然強度沒有這麼強,但也是足以獨立進行工業區巡邏的戰鬥人員,要壓制十幾位這樣的戰鬥人員?冥府之門顯然在此下了許多功夫,也許他們的據點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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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號沒有回應荒坂玲奈,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往前,他要去救那些少女,誰都無法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