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做愛・喜劇 - 08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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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08

KOYO

Jun 30, 2024

65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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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理洗完澡來到客廳，隨即癱倒沙發，將自己包成棉被簑衣蟲。不回臥室擦保濕乳液嗎？疲倦感竟然強過保養肌膚的危機感，可見優理很不舒服。

說到保濕，優理多久沒喝水？水壺裡空空如也，是被優理喝光了，還是一直都沒水？身體缺水恐怕加速體溫升高。看優理的模樣，說不定已經發燒了。

我有點擔心，於是去廚房裝水。

藏匿臥室的黑白貓察覺腳步逼近，頓時奪門而出，奔往沙發，一鼓作氣鑽進棉被。我看見棉被微幅突起，好似靈異現象。該不會是棉被幽靈！不，是黑白貓正在匍匐前行，調整姿勢趴臥於優理身上。

貓咪是優理的定身符，優理可能到九點半餵貓之前都不會動。

雖然現在的氣氛不太適合歡笑，但也只好這樣慶生了。

我回書房點燃蠟燭，捧著蛋糕走出房門，清唱：「老婆生日快樂——老婆生日快樂——」將蛋糕安置沙發矮桌。

優理維持仰躺，歪頭轉向蛋糕，只露出淺淺的微笑。

「老公，我想餵兩個貓。」

優理要我幫忙吹熄蠟燭。

我瞥看問號造型的蠟燭，露出滿臉問號。老婆，妳確定嗎？熄滅蠟燭前說的話等於生日願望啊⋯⋯著實出乎意料，原來優理這麼想餵貓？

「你真呆。」意思是老公先去餵貓，我還沒許願呢。「今天早一點餵貓，我等等就要睡了。」

「想睡覺的話，去臥室躺在床上比較舒服。」

我彎低上身，準備抱起優理。二頭肌，全靠你了。我不太喜歡二頭肌充血的感受，但為了以任何角度輕易抱起優理，我仍會在健身房用四十五公斤的 W 槓訓練二頭肌，為的就是現在。

「不要。」

優理的意思是：不要進去臥室，我沒打算睡到早上，所以在沙發躺一下就可以了。

「還是妳起來換個衣服？我們去看醫生。」

「你先熄掉蠟燭，然後幫我餵貓。」

「我怕太晚就沒有醫生了。」

我緩慢伸手，撥開優理的瀏海，掌心貼向額頭。

「我會去餵貓，可是妳已經感冒了。」

我的體溫通常偏高，外加暖氣機作用，難以確認優理是否發燒。感覺和我的體溫差不多，應該是有吧。

「忍耐一下好不好？我們趁有體力的時候，去把妳修好。」我以前也會用「壞掉」來形容感冒，所以看醫生等於「修理」優理。

「不要出門啦，外面好冷，我想睡覺。」

感冒沒辦法自己好起來啦。

優理非常固執，況且此刻頭暈目眩，繼續跟她爭辯不會有共識。我擔心搞砸優理的生日夜晚，於是選擇閉嘴，先熄滅蠟燭確保安全無虞。

虎斑貓安分守己，靜候餵食器前方，知道晚餐前必須先吃藥。我幫虎斑貓完成投藥，開啟廚房櫃子，黑白貓立刻飛奔而來，她明白廚房櫃子是我們家的潘朵拉之盒，貓咪的七情六慾全部收在裡面。不是怕我嗎？怎麼現在繞著我喵喵叫？我在潘朵拉之盒看見了希望，原來拿著食物的我，黑白貓也是會親近的。

我以閃電俠的驚人速度放妥兩隻貓咪的晚餐，看似隨便，其實有仔細計算份量。一切準備就緒，返回優理身旁重新點燃蠟燭。

「老婆生日快樂，今年的願望是什麼呢？」

我輕柔地發問，替優理的許願儀式營造隆重氛圍。

歷年來，優理的生日願望大同小異，毋寧祈求全家身體健康、天天開心。我思考優理說出的兩個願望，其中「身體健康」不完全歸咎於幸運，優理必須出門就醫，才能實踐身體健康。另外，近日沒有報出交通事故，否則以優理的習性，其中一則願望會換成「出入平安」，但我覺得有點浪費，因為我們家只有我需要通勤，「出入平安」對她用不上。

來到第三個願望，優理十指交扣，閉目沈思，嘴唇動也沒動，以至我永遠不知道第三個願望的內容。也許她正在向宇宙祈禱？進行意念或精神層次的交流。不過優理是幸運的女人，她總是搶到精品店最後一顆包包，或是趕上最近到站的公車。只要在她身邊，好事就會發生，我因而享有數不清的快樂，所以無論第三個願望是什麼，我認為優理的心願絕對會實現。

相較於優理，我的運氣根本派不上用場，我從未碰巧遇見店裡最後一件喜歡的外套，也訂不到最後一個火車班次的座位。

優理不在身邊的時候，我毫無幸運可言。

我有將近十年的獨居生活，深刻體會感冒可怕之所在，什麼不能做、什麼不能吃？與其 google 不如問我。喉嚨痛不能吃甜食，尤其巧克力或咖啡因食物，吃下去馬上發燒，而我準備的生日蛋糕含有以上成分。

我打算將蛋糕拿回書房，收進紙盒，放入廚房冰箱冷藏起來，今晚蛋糕只有道具的功能。

「老公，（蛋糕底版上面）有畫兩個貓耶。」

當我捧起蛋糕，優理總算發現底版繪製的插圖。我察覺視線，隨即放下蛋糕，讓優理仔細欣賞我的拙作。

「還有畫老婆喔，妳的呆臉在這裡。」

「畫得好歪喔。」優理擠出笑容，輕聲咳嗽，想吐槽卻說不清楚。

這幾隻是蚊子嗎？還有小壁虎。對啊，嘎嗄叫的小壁虎。還有一個棉被幽靈。棉被幽靈也是我們家的成員，兩個貓都喜歡找他玩。才不呢，誰要跟阿飄當家人啦。豬寶的臉畫得很猛吧。豬寶很呆呢。嗯，小貓看起來比較聰明。老公怎麼不畫自己？老公也是我們家的成員。對耶，我忘記了，剛才趁妳洗澡的時候急著畫圖。

沒關係，忘了就忘了，反正我親自捧著蛋糕，也在全家福之中。

今年的生日就這樣吧？禮物勉強過關。

優理喜歡蛋糕插畫，可惜身體不適，她沒有開懷大笑，此時上揚的嘴角內斂而質樸。

我簡單收拾環境，拿起遙控器調暗客廳主燈，使空間陷入溫暖的靜謐，留住那份質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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