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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達拉斯就來到警局,寒暄幾句後就將埃德金帶走。仿生人在命令下無可反抗地坐上了副駕駛座。他透過車窗看著站在警局門口的嚴達副隊長,而車子還沒完全離開彼此的視線,贊柯就走進了局內。
於是埃德金雙手抱胸,傾斜身子,將腦袋靠著車窗,完全沒有一般仿生人端正的模樣。「說吧,到底是什麼案子?」
「贊柯說的沒錯,你真是一名有趣的仿生人。」達拉斯笑了,但埃德金不喜歡他揚起嘴角的樣子。
「我知道自己漂亮可愛又聰明。可以開始談正事了嗎?」仿生人不耐煩起來,這也很不尋常。
於是達拉斯開啟自動駕駛,轉動駕駛座,使之面對著埃德金。
「好,來談正事吧。你知道索菲娜就是聯邦探員凱斯特殉職時的搭檔,那時候他們都很不好過,而索菲娜有我在身邊,贊柯只有一個人,但他撐了過來。」
埃德金這才開始正眼看著達拉斯。贊柯的事對埃德金來說都是正事沒錯,但仿生人沒預期到對方會一開口就開始這個話題。
「我知道。」埃德金開始警戒起來,因為他對此人的行為參照模型還不夠多。
「贊柯是位十分優秀的警探,是我認識的警察當中數一數二的人才。我也看過你的基本數據,你在警界也服務了很久,但似乎還是有些不擅長的事。」
「仿生人本來就不擅長隱藏身份,那是生理辨識上的基本差異。」埃德金試圖為自己辯解,但在看到達拉斯揚起嘴角時又開始不開心。大家會戲稱達拉斯與贊柯像是不同人種的優秀雙胞,但埃德金不吃這套,他的贊柯嚴達獨一無二,不與任何人相似。最後,埃德金轉過了頭。「我不想跟你聊副隊長的事。」
「是嘛,但我真的想好好認識你,ED360. 瞭解一下能讓那名只關心警務和受害者,事實上社交冷漠、觀念老舊的人說出『伴侶』兩個字的仿生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不要。你把案子給我,我破案,我回家,結束。」
「光從檔案和數據上得知一個人,以及去探究一個人的過往,試圖瞭解他實際上是個怎樣的人,是兩件完全不一樣的事,埃德金。」達拉斯敲著車輛的操作面板,還是說著自己想說的事,他也知道要怎樣喚醒仿生人的應對機制。「我可以叫你埃德金嗎?」
「可以。」仿生人聽到自己的名字後,社交模組便開始運作,埃德金可以拒絕,但他沒理由那麼做。
「索菲娜也想見你,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仿生人不需要做心理準備。」埃德金哼哼兩聲。「先跟我講案件細節。」
達拉斯看到面板傳來了需要的資料,便讓仿生人自己讀取,又開始露出埃德金不喜歡的那種微笑。
埃德金終於知道這是一件疑似模仿犯罪,模仿著半年前那件埃德金也有參與的聯邦案件。更糟的是,犯案者使用的都是仿生動物。外表比仿生嬰兒更細緻,動作更自然,能遊走的範圍更廣。目前只有一起爆炸案,無人傷亡,但已經驚動到了整個市府與所有市民。
「你有全程參與嬰兒炸彈案,包括所有過往資料都有紀錄,所以需要你來判別,最好是能直接破案。」達拉斯看著埃德金額邊轉著黃燈,說出了他的期望。
「你是那種會用權威壓榨下屬,對外則充滿專業魅力的官僚型吧。」埃德金在車內讀取、分類,再系統交叉分析所有報告,同時輕描淡寫地側寫著一名警隊隊長。
「這叫懂得用人。我的警隊成員精挑細選,接受過許多經驗指導,而且他們都能自由發揮專業能力。」
「難怪贊柯不想去你那邊。」
達拉斯不回話,有些事情無須講開,而且現在跟仿生人鬥嘴皮子也沒什麼好處。
然而越往市中心前進,仿生人還是發現了異樣。「目的地不是傑克森市市警局。」
「對。我們得先回家,索菲娜在等你。」提到法定妻子,達拉斯就輕蹙起眉頭。
「為什麼不開心?你不想回家嗎?」埃德金的社交模組以生理數據判別出眼前的男人正處於擔憂狀態,壓力指數還輕微地升高中。
「我只是正在做好心理準備。」
仿生人的取樣樣本還不夠,不明白達拉斯正在做什麼心理準備。然後車輛就滑進了一處高級住宅區內,停妥在一幢兩層樓哥德式建築的前庭。這是埃德金是第一次看到私人住宅採用哥德式建築風格,有著複雜細緻的窗櫺與彩色玻璃工藝的花窗,前門是厚實的實心與石板浮雕。
「我們家是依照索菲娜的喜好所建造的。」達拉斯在下車後,對抬頭看著建物,不斷眨眼的埃德金說明。
在這不算長的車程中,他已經瞭解這名仿生人的情緒反應與人類相去無幾。ED360是異常仿生人沒錯,但他的異常並非是如馬庫斯革命前,最早期的那種失控狀態、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的仿生人,埃德金的異常只不過是,『充滿了人類的情感』。
「你家看起來,很酷耶。」
仿生人用了15歲青少年的語氣讚嘆道。達拉斯只是笑了笑,推開了大門門扉,
「親愛的,我回來了。」然後他轉頭看了看埃德金,微笑中帶著一絲謹慎,接著說。「還有埃德金。」
幾秒後,埃德金看到一名有著深褐色大波浪捲卷髮的美麗女子出現在連結玄關的廊道前,仿生人測出了她的身高有一米六八。索菲娜有著深邃五官、健康膚色、濃密雙眉,以及豐厚的唇瓣和神秘的灰綠色眼瞳。埃德金喜歡漂亮的人。
「你就是埃德金?歡迎你來。」索菲娜熱情地擁抱著仿生人,帶著燦爛笑容。此舉動讓埃德金的社交模組馬上將此人類女性歸類到友好以及喜愛的分類中。
「我好久沒看到贊柯了,我好想念他,你可以為我說說他最近的狀況嗎?埃德金。」索菲娜挽著埃德金的左手臂,將他往屋內帶去。
「沒問題,王夫人。」仿生人的社交模組開始全力運作,完全沒看到在他身後的警隊隊長有些擔憂的模樣。
「叫我索菲娜就好,埃德。」索菲娜將仿生人領到自己的辦公室內,在關上房門前,對著達拉斯叮囑了一句。
「不管聽到了什麼聲音,都別進來。」
達拉斯點頭,在索菲娜關上房門後,抹了抹自己的臉。「抱歉了,贊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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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分鐘後,埃德金推開了辦公室門,走進起居室。坐在長沙發上,正使用平板連線局內作業的達拉斯注意到了身影才抬起頭。
「你們聊完了……咦,你是在哭嗎?」達拉斯吃驚地看著仿生人,雖然他沒什麼表情,但從光學組件淌下兩行清澈液體,彷彿是人類在哭泣。
埃德金坐到達拉斯身邊,甚至有些挨著他。「我知道為什麼贊柯說你會被她殺掉了。」
達拉斯放下平板,不太確定現在是該安慰一下仿生人還是怎樣。接著,索菲娜也走到了他們跟前。
「那應該是一種誇飾說法。」索菲娜跟著坐在達拉斯的另一邊,因為她知道仿生人的壓力指數已經夠高了。
「妳弄哭了一個仿生人?」達拉斯的語氣有些難以置信。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會哭泣的仿生人,但我認為比起傷心或害怕,模擬和扮演的程度較高,是吧,埃德?」
「我在整理數據。」仿生人迴避了問題。
「好吧,跟你聊天很愉快,埃德。」索菲娜站起身,順手拍了拍達拉斯的大腿。「晚餐吃牛排,可以嗎?」
「當然好,親愛的。」
待索菲娜回到辦公室,達拉斯嘆了口氣。「我說過要做好心理準備。索菲娜是聯邦調查局密西西比分部的行為分析小組組長,你是不是被她拷問過了?」
「我可以用那個神秘的名詞『靈魂』,來形容被一塊塊拆開機體的感覺嗎?」
達拉斯想了下,點頭同意了這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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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拉斯載仿生人回市警局,讓埃德金開始檢查物證,接著到案發地點模擬爆炸發生當下的情況。資料都到手後,埃德金開始重新比對分析,並和其他警探進行腦力激盪直到傍晚。
「你要跟我回家嗎?贊柯說過你不喜歡待在警局,我家可以用全相投影看電影。」達拉斯拿起了外套,他已經答應了索菲娜今天會回家吃晚餐。
「不了。」仿生人一秒拒絕人類的邀約。「我趕快破案就能回家了。」
達拉斯又笑了,埃德金沒那麼討厭他了,但還是不喜歡那個笑容。
回到了王家,達拉斯看到索菲娜剛卸下圍裙,謝天謝地,時間剛好。
「埃德沒跟著回來嗎?」
「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吧,除非贊柯帶他來。」達拉斯吻了下她的臉頰。
「那應該有得等了。」索菲娜語帶遺憾地做出結論。
他們開始享受著五個月以來,第一次兩人同時在家,有時間一起用晚餐的時光。畢竟兩人都身兼要職,索菲娜更會東奔西跑,這對夫妻有時一個月見不到一次面也算正常。
「所以,這個仿生人如何?」達拉斯打開瓶塞,給索菲娜酌了杯菲諾雪莉酒。
「嗯。」索菲娜抿了口金黃色的酒體。「還記得我當初是怎樣形容凱斯特和贊柯嗎?」
「妳說贊柯是生活在陸地上的貝類,裡頭柔軟但緊閉雙殼。而凱斯特本身就是大海,溫柔地環繞讓贊柯一下子就愛上了他。」
「現在回想起來,他們真是熱烈到令人害怕。執法人員真的不該跟執法人員在一起。」索菲娜切下一口適中的肉塊,同時對自己的婚姻開啟了嘲諷,但達拉斯知道這只是她的說話風格。
「那我覺得埃德金沒有達到那個標準。」
「雖然說拿凱斯特那彷彿超能力般的理解力和同理心當標準,對誰都不公平。但埃德金的感情表達的確非常不成熟,像個青少年。空有邏輯和行動力,包容力也不夠,直來直往的蠻幹,固執程度跟贊柯不相上下。說真的,當你傳來資料說他是贊柯的新伴侶時,我真的很驚訝。」
「但是?」達拉斯又酌了第二杯酒,他的用餐速度比較快,這算是種職業傷害。而且他也知道索菲娜早上放過了仿生人,表示ED360一定說對了什麼。
「但他是我看過最純粹的人,或者說,仿生人。」索菲娜拿起餐巾擦拭嘴角。「創傷使他覺醒,開始學習情感。在這種情況下,他無法成為大海。但值得注意的是,他的情感會隨著贊柯成長與改變。還能為贊柯嚴達變成一個水缸,可能有些狹小,但至少比其他人舒適。也幸好他是個警用仿生人,有綁定機制便傷害不了人。但說到底,贊柯自己選擇了他,我們便沒有置喙的餘地。」
「妳真的很喜歡海貝的比喻。」
「因為我本身比較像一團火炎。人都會看到自己沒有的東西。」
「難道妳嚮往他們嗎?」達拉斯輕蹙起眉頭,他對自己美麗聰明的妻子可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絕對比一個偏激的仿生人更好。
而索菲娜看著自己的男人幾秒後,笑了出聲。「我什麼時後嚮往過別人了?達拉斯,你這輩子別想甩掉我。」
「當然了,我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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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差的時候,仿生人能心無旁騖的全力投入工作。並非說在比洛克市時仿生人會偷懶,當然不會。而是與自己的隊員建立起了默契,最終效率綜合數值是一樣的。所以大部分人對埃德金的評價很好,因為大部分『外人』沒看到仿生人黏著他的人類,異常狀態時的樣子。
總之,案件如達拉斯所期望的那般快速結束。拙劣的模仿犯一下子就被身為案件相關人的仿生人,與熟悉地形人情的優秀在地警探們鎖定,毫無懸念的抓到了人,找到了無可辯駁的鐵證。
在達拉斯要送埃德金回去的時候,索菲娜來到了警局。畢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埃德金偷偷溜上車當作沒看到,但那雙神秘的灰綠色視線沒放過仿生人。索菲娜敲了敲車窗,車內的人無可奈何地打開了唯一的屏障。
「這麼膽小怎麼當好警察?」索菲娜帶著甜笑調侃埃德金,後者也只能陪笑。
「王隊長說我做的很好。」
駕駛座上的警隊隊長點頭同意。
「下次跟贊柯一起來。」
「好的。」
「埃德金,目前我們所知的時間只能往前。既然綺拉原諒了你,你也該原諒自己。對自己有點自信,畢竟每個人都無可取代,尤其是死掉的人。」
仿生人震顫了一下,這就是索菲娜全力敲開他的嘴,要他講出的那段創傷。而且探員用詞犀利,讓埃德金很想念霍爾嘉。
「下車。」最後,索菲娜下了個命令,完全是依靠氣勢讓仿生人聽命,但她只是張開雙臂,擁抱了埃德金。「好好陪著他,你很適合陪著他。」
於是埃德金回以擁抱,知道自己交到了兩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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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比洛克希警局,贊柯收到了達拉斯的訊息,要他到門口等人。果然,車輛一停妥,仿生人便衝下車,緊緊抱著自己的警探。
「怎麼了?」贊柯有些困惑的看著達拉斯。
「索菲娜在家裡約談他。」警隊隊長言簡意賅。
「噢。」贊柯想起自己第一次和索菲娜的會面,的確不是什麼美好回憶。他只好抬起手,拍了拍埃德金褐金色的腦袋。「好,沒事了。她只是想認識你,以後不會了。」
「索菲娜說我很適合你。」仿生人用腦袋蹭了蹭人類的肩膀,還不打算放開人。
「你是不是只挑對你有利的話聽?」
「是。」
「好,先放開我。」
「不要。」
「檢驗室需要協助,去幫他們。」
「好。」
仿生人終於聽話地開始工作,贊柯也終於可以和達拉斯談話。
「他表現得如何?」
「很優秀。」
副隊長點頭,埃德金能得到正面評價就夠了。
「索菲娜說有空會來看看你們。」
「……好。」
「如果索菲娜在,埃德金應該就不會用蹩腳的跟監技巧躲在後面了吧。」
「他不會再躲在後面了,我該讓他跟我在一起。」
達拉斯吹了聲口哨,眼神中滿是戲謔。這讓贊柯想起這對夫妻的個性其實有多相似,有多咄咄逼人。「我懂了,他的個性那麼不成熟,有一部分是你們把他慣壞的。」
副隊長無可反駁。他們的刑偵仿生人很怪,但很真誠,所以大家都喜歡埃德金。「他還會成長的。」
「當然,我們會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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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烘焙坊』的那顆客製黑森林蛋糕如期送到警局,收件人是賽門奧瑪,而訂購人ED360出差去了傑克森。
賽門因此收穫到了多莉克的笑容與道謝,也沒有因為那晚自己試圖撒謊被發現一事,而再次被副隊長責備。至少事情沒發展成賽門可以狠下心不跟仿生人講話的地步。
至於在埃德金回家後,他在記憶庫中去掉了一個懲罰項目『關在警局一個月不能回家』,現在就剩下,『幾個月不能上床』的可能性。但贊柯表現得一如往常,也沒提到關於那一晚的尷尬,只有要刑偵仿生人對傑克森市爆炸案做一個歸檔用的簡報。
埃德金運用犯罪心理分析系統和對贊柯嚴達的個性模型交叉比對,覺得警探可能、或許、好像,大概不會對自己實質上做出懲罰動作。
於是仿生人在用餐與觀影過後,走到沙發後頭,雙手揉壓著贊柯的肩膀。指尖以適當的力道壓滑過每條肌肉,和一些令人稍感酸麻的要點。
「埃德金,怎麼了?」
「我不在的這幾天,有好好休息嗎?」
「有。最近沒有急迫的案件,還有提姆會將我趕出警局,所以我作息正常。你可以問艾蜜莉。」
『警探所言屬實。』熟悉的合成女聲從沙發邊傳出。
「那真是太好了。」仿生人繼續為人類肩頸按摩,但漸漸的,一隻手試圖從寬鬆居家服的領子滑進去。埃德金動作得很慢,增加了這逾越的時長。然而仿生人沒預料到,贊柯居然完全沒有反抗。沒有喝止,也沒有抓住他的手,更沒有站起身直接離開,就任由埃德金碰觸到乳頭,讓他開始輕輕的揉捏起來。
「真難得,贊柯,你也想要嗎?」低下了褐金色的腦袋,埃德金吻著贊柯的耳殼,視線看著那雙深蜜色的長腿,和藏在其中的性徵,愉悅的源頭。
「索菲娜有跟你說凱斯特的事嗎?」
然而一道從沉默中爆發的輕聲問句,讓仿生人停下了動作,收回手,改將雙手都撐在椅背上,不再黏著他的人類。「有,她有說,說了很多。」
埃德金看著贊柯的背影,難得推測不出人類的想法。這應該是仿生人的長項,但事實是,就如同達拉斯在出發時對仿生人的建言,埃德金對贊柯的過往情感狀態的確所知甚少,所以難以預判。
「那就好。」贊柯將身子前傾,以雙肘抵著大腿,彷彿有某種沉重的東西盤踞在腦中,逼得他低下頭。「因為我從來沒有……跟你提過他的事,關於芮兒的事也一樣。我不知道該怎樣表達,我不擅長做這種事,抱歉,埃德金。」
埃德金看不到贊柯的正面,但他知道自己應該馬上蹲在他面前,應該讓他只能看著自己,應該好好擁抱他。
「沒關係啊,贊柯。我根本不介意,應該說我也不想知道。你知道我會嫉妒,你知道我只需要知道你的事就好,你知道我看到你哭也會跟著掉眼淚……」埃德金抬起手,以拇指抹去人類默默滑下眼角的淚水。
「他們將那面國旗交給了他的母親,而我沒有哭,完全沒有。之後的幾年我也只是,試圖不想起這件事。所以我追案、教育新人,甚至去處理陳年懸案。我變得比以前更嚴格,更冷漠,我的痛苦影響到了我,而那正是凱斯特最不希望我成為的樣子。」贊柯開始述說,簡短而生硬。「直到你在這裡。」
贊柯暫時閉上眼,又一滴淚水滑落。埃德金讓他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我在這裡,我就這裡。」
「謝謝你,埃德金。」
埃德金望著天花板眨眨眼,他沒有流下仿生淚液。而贊柯的眼淚也還不是為他而流,埃德金永遠都不會讓那種事發生。
「我也愛你,我的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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