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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生命的地方，就有病毒存在。就連虛擬生命都會受到病毒侵擾。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bjrffZ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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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一名病懨懨的證人接受了傳喚。他是有戴著不織布口罩，但為了擤鼻涕，還是不斷地拿下了口罩，並伴隨止不住的咳嗽。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Kh0ad8OF8
由於這是個人類每年都要分月份打上一堆疫苗以延續抗體、醫療進步的年代，贊柯已經好幾年沒生病了，在偵訊時他也不想遮住自己的臉，所以並沒有特別加強防護。不會生病的仿生人剛好在協助彈道比對，也沒注意到他的人類有點粗心大意。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KuV8rZFaP
直到72小時後，人類開始咳出了第一聲，令仿生人震驚不已。埃德金馬上跟警隊請病假，將贊柯強制送回家。
「躺好，不准起床。」一回到家，埃德金就將贊柯壓到床上，語氣十分嚴肅。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7hcxoHEtk
「應該只是普通感冒——」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PGtMVwr7
「頭痛，酸痛，流鼻水，疲倦。哪一種症狀你沒有？」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1zMpsHPfJ
贊柯說不出話，這些症狀他全都中。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42FOhBXu
「這是流感，你不能回警局，不能擴大感染。」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GpDMEFAm
贊柯放鬆下來，讓沉重的身軀陷入床墊。「你是對的，我沒有做好健康防護。」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i8x7Fqqd
「你的體溫升高了，你正在發燒。」埃德金撫摸著贊柯的臉頰，皺起眉頭。「我去買藥，你先休息。」
華氏100度，明明正在發燒，但側著身子的贊柯還是不自覺地將身上的被子拉緊，彷彿正處在寒冬的戶外帳篷之中。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wYUrHIUm
仿生人在資料庫中讀著科幻小說《哈利的童年》(When HARLIE Was One)，看著躺在床上，服藥後卻還是睡得不安穩的人類。埃德金褪去手上的納米皮層，覆上贊柯的額頭，後者的眉峰稍微鬆開了些。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QEE2Z7Ou
看到如此景象，仿生人偏過腦袋，運算了一下，然後脫掉身上的衣物，降低機體溫度，掀開被單，窩到昏睡中的病人身邊。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tSjXuUfL
幾分鐘後，人體自然還是感受到了不同，本能地稍微睜開了眼，看到銀色的手臂越過自己的肩膀，握著自己的手背，卻沒有造成重量壓力。「埃德……？」
「我在這，繼續睡。」已經褪去所有模擬皮層的仿生人靠在人類身後，輕聲安撫著，同時也不希望人類看到自己這副模樣。當贊柯再次睡去，埃德金也閉上眼，感受活生生的穩定心跳敲擊著自己的機體，其渴望與眷戀都能被紀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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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柯再度醒來時，濃郁的雞湯香氣竄進了他的鼻腔。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RGbrjq67
「我知道你不喜歡在房內用餐……但你生病了，我不想讓你走來走去。」埃德金端著木製床上托盤架，站在房門口，等著人答應讓他繼續動作。如此做法很合理，贊柯點頭同意，他無須在此時固執己見。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qIhmjKd9
於是埃德金隨後從廚房拉了張椅凳進房間，看著贊柯進食。而平常不太會稱讚料理的人，也十分難得地開了口。「很好喝，謝謝。」
「就算得到了稱讚，我還是不開心。」埃德金邊說邊用小刀削著蘋果皮，一條纖細透亮的完美果皮漸漸增長。「畢竟能讓你體溫升高、躺在床上喘的只能是我，而不是什麼來路不明的壞病毒。」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Ft4hEazLJ
仿生人的發言總是如此直截了當，居然跟病毒生氣嗎？贊柯感到有些哭笑不得。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MhaJLi1p
「但最令我生氣的還是我沒有將你顧好，讓你感到痛苦。」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Rl7JeGnTt
「埃德金，就算是你也不可能什麼事都辦得到，而這次的確是我自己疏忽大意，別想太多。」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6edLjWC8
埃德金開始將完美去皮的蘋果切半再切半，放到水果盤裡。「仿生人不會想太多，贊柯。」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arpvBuhRu
贊柯看著埃德金精準動作，感到他似乎話中有話。「那麼你想說什麼？」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DkQKppua
仿生人停下了動作，面無表情地盯著人類。「你就只有一個身體，而我也只有一個你。」
明明生病的是自己，卻是對方感到不安。贊柯伸出手，埃德金自然而然的靠近，然後贊柯將掌心壓上那顆不停運轉的褐金色腦袋。「跟仿生機體比起來，人體的確固有些瑕疵，但我沒那麼脆弱。」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8wg7hIZYG
「真希望我可以分擔你的痛苦。」埃德金拉下頭上的那隻手，放到自己胸前的脈搏調節器上。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m1SRdfYba
「你已經做到了，埃德金。」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RqVYvo6g
仿生人沒有心跳，但贊柯知道，埃德金有著真正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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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強制躺在床上度過三天多，在仿生人的盯哨下按時用餐、按時服藥，贊柯覺得自己已經恢復得差不多。高燒已退，頭痛和筋骨酸痛都減緩，流鼻水不再流，咳嗽也止了住。今天也有辦法早起，而不是疲倦的窩在被單裡直到近午。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UCJO0bze
贊柯走出房門，看到埃德金在廚房熟練忙碌的背影。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xZrK8d8S
「早，埃德——」他一開口打招呼，仿生人就馬上回過身，但一人一機都看著對方愣了住。贊柯摸了摸喉嚨，好久沒沙啞了。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dhzU2UYb
「你的聲音……不一樣。」埃德金突然快步走到贊柯面前，舉起雙手貼住他的脖子和下巴，拇指摩挲著喉結。「好低沉，好好聽。」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efRYwx4j
贊柯看到仿生人的眼神又在閃閃發亮，像是遇到新奇玩意的小孩，他拉下埃德金的一隻手。「只是聲帶發炎。」
埃德金點點頭，搜尋了一下資料。「聲帶水腫，喉痛、咳嗽、喉癢，伴隨聲音沙啞等症狀。贊柯，雖然你需要休息，但可以多跟我說話嗎？我想要紀錄這個聲音。」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y6BiOH5b
贊柯皺起眉頭，埃德金對人類身體有任何變化都會反應過度。「你不要太興奮。」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S3NBqO3Z
「我想聽，我們回床上吧。」埃德金拉著贊柯的手臂開始直往臥房走去。「我相信你沒有忘記昨天是約好可以上床的日子。但你生病了，我不會讓你在不健康的狀態下更累。但現在你的各項生理數據都恢復了正常，除了聲帶。發出美妙聲音的器官。」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Fo6DCrnH6
「埃德金！」人類根本收不回手，他想發出憤怒的低語，但現在語氣根本無法有太多表現。贊柯也曾答應埃德金，在約定的日子裡、在合理範圍內不會限制他的行為，但現在已經不算合理範圍了！「一大早的……ED360, 住手！」
仿生人果然停下腳步，但他慢慢轉過頭看著人類的動作很不尋常。埃德金那張模擬中年帥氣男子的外表，開始笑得特別燦爛，特別可怕。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FYcDvIZfj
『聲紋不符。』仿生人的合成音也改了一個聲調，像是70年代末的低成本科幻片中設計的鐵皮機械人偶。聽得贊柯背脊一陣發涼。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oZQkOypM
看來明天也是休息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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