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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
哼,我都還沒打中呢,一直跑?一直跑?
「你們幾個,給我停下來!」
大約有五個人,將一名眼鏡少年團團包圍住。
唉呦,噗哈哈哈哈……
一個小眼睛的高挑男走到我旁邊,他的表情就像是小丑一般,咧著嘴笑,笑聲又是尖銳的高音,各方面來說散發出一股瞧不起人的氣息。
「李景……什麼?李景景?噗哈哈哈……」
「你們在幹什麼?」
「噗哈哈哈……」
「回答我!」
我大吼著。
是長期的壓抑令我渴望發洩的出口,還是想以暴制暴呢?
少年的話迴響在我的耳邊,明知一切是徒勞無功,卻不顧一切又站了出來。
「喔嗚?」
「喔嗚?」
「喔嗚?」
五人彼此互看一眼。
「噗~」
「哈哈哈哈……」
「好啦,你要幹嘛啊?李景景。」
高挑男問著。
「景景漏尿了啦景景—噗哈哈哈哈……」
聲音來自一名矮個頭男,皮膚有些黝黑,雙眼輪廓深,戴個眼鏡,用有些稚氣的聲音嘲笑我。
「你還有臉問嗎?」
「超有臉」
「超沒臉」
「超人臉」
「噗哈哈哈哈……」
每個人一搭一唱的,沒有人認真看待我的話。
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你打算靠什麼來阻止他們?靠自己的拳頭嗎?還是要靠你那張嘴?如果用暴力阻止他們,那跟你口中的『霸凌者』有什麼兩樣?"
不,有些事情,好言相勸是解決不了的。
不用激烈的手段,他們根本聽不進去,不是所有戰爭都能夠和平解決,這就是"以戰止戰"。
這個社會不也是一樣嗎?
因為馬不聽自己的話,便抽鞭子痛打它。
因為小孩做錯事情講不聽,所以爸爸媽媽痛打他的屁股。
因為有人不符合自己的利益,而發動戰爭。
我只是……我只是在遵從世界給我的教誨而行動!做錯事情的是他們!
「我懶得跟你們打哈哈,你們對那傢伙做什麼,我就對你們做什麼。」
我沒有任何質疑,瞪視者他們吐出這番話。
「喔?」
「是喔?」
「好喔。」
「噗哈哈哈哈……」
多說無益!
「你們在幹什麼!」
「……」
瞬間,五個人安靜了。
沒錯,是那名我記不得長相的少年。
「真是的,開玩笑要有限度。」
「對吧?」
少年走向我身旁,壓低了音量對他們說,氣氛逐漸變得沉重。
「好啦好啦,回去回去。」
那個外貌像小丑的高挑男發號示令下,其他人一副不屑樣走了。
或許是在我們吵架的時候吧?那個被打的眼鏡男已消失無蹤。
「我認識他們,他們不是什麼壞人,只是—」
「只是愛捉弄人又膽小是吧?」
「……」
「為什麼要放走他們?這種人不給他們教訓,他們一輩子都會這樣!什麼都不會改變的!」
少年沒有回答我接下來的問題,轉身默默走掉,消失在走廊上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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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鐘響,我匆容的收拾起書包,但—
突然間,三個男生壓在我的身上,負擔不了三人體重,從椅子上滑到地板,被緊壓在地板上。
我使盡全力想反抗,但是太重了,根本動彈不得。
不下三分鐘,我被五花大綁綁到了"老大"面前。
「喂,你叫什麼來著?」
"老大"是我們班"那群人"的領導者,本名叫做吳延讓,皮膚黝黑、身材魁武壯碩,留著平頭,臉上還帶有些鬍子,全身散發著酒精與菸草味。
「我—」
正當我想講話時,背後傳來一陣重擊,喉頭的血腥味和伴隨而來的暈眩感令人作嘔,咳嗽了好幾聲。
「喂,你也等他講完再打。」
「失敬失敬~」
譏諷般的尖銳聲音在我背後。
「那些人,是你指使的嗎—」
話還沒說完,顏面就遭受重踢。
「回答我的問題,以為你是誰啊?」
那隻髒腳伸了回去,而我的視線變得模糊。
「你這種人渣,沒必要知道我是誰。」
「喔?滿有骨氣的。」
語畢,一張椅子從我的側胸掃過,把我整個人打飛出去,撞到牆壁上,呼吸變得困難,每次呼吸都感受到痛楚,而且無法站起來,或許我肋骨骨折了。
「哼,一副自以為英雄,很了不起的樣子,一點用都沒有。」
「你這麼做,有任何意義嗎?」
我硬擠出力量,朝他大吼著,像個傻瓜一樣,有著莫名的堅持,卻只是讓胸口的撕裂更加擴大。
「打傷別人,用謠言中傷別人,你又得到了什麼?什麼都沒有!」
「爽!」
「我管你這種人怎樣,老子我只要爽就行了。」
吳延讓這話一講完,旁邊的人發出了一陣嘲諷的笑聲。
"哇拷,英雄唉。"
"噗,超級強的,噗哈哈哈……"
"結果也沒多耐打嘛,一副就快死的樣子。"
會受到制裁的,你們多行不義必自斃!
幾句粗話,嘲諷的話語以及不知是誰揮下的拳頭、誰的腳玩弄著我。
我忽然想起那少年的背影與他說過的話。
"你打算靠什麼來阻止他們?"
"別一副自視甚高的態度,如果你真的改變的了,你就去做吧!"
"你是誰啊?想保護人,要不把拳頭練大一點,要不有錢有勢,像你這樣的弱雞能做什麼?還是你喜歡我,哼—哼哈哈—哼哈哈哈哈……"
還有那女生的話……
少年……他是明智的……
我不應該賭氣,不應該自負……滿滿的懊悔,一切都來不及了。
拜託,誰快點發現我啊!
心裡這麼想時,隱約的看見一名少年的身影。
他是誰?
但是現在,我—
正當我這麼想時遇到了小丑,後續發生的事,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而這場回憶的夢境,也在遇見小丑時逐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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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候開始,我變得憤世嫉俗,討厭多管閒事,只覺得一切平平淡淡過去就行了,能做到的我盡力去做,做不到就這麼算了吧。」
望向晴朗無雲的天空,想緩解胸口的沉重,但小琉學姊與小璃學姊雙眼緊盯著我,眼神中充滿傷悲,被這般盯著我也只是將頭轉回去,繼續望著天空。
這裡是醫院,小琉學姊的病房,在此我告訴小琉與小璃學姐我的故事。
「所以……景須是因為強出頭過頭,招來流氓的報復,所以才會……」
小璃學姊問著。
「在那次瀕臨死亡的經驗以後,我便拿到這個能力,醒來時已經在醫院,那些流氓不見蹤影,過幾天回到學校打聽到消息,他們紛紛因為各種不同的理由離開學校,而且都受到不小的傷害。」
「如果照你的推測,你的能力該不會是想束縛住他們,讓他們無法動彈吧?」
小琉學姊這麼問著。
「不無這個可能。」
「你當初許下的願望是什麼?」
小琉學姊接著問。
「我想活下去。」
「不只有這樣吧?」
「什麼意思?」
「如果真的照你的願望走,那為什麼是這種能力?他大可給你類似瞬間移動的能力,讓你一秒內逃離現場。」
「可是照你的說法來看,那些流氓是透過你的能力打倒的,就像小璃的經驗那樣。」
「而且,為什麼是『影子』?影子的象徵通常都和黑暗有關吧?以你的意念、你的為人、你的一切看起來都不像是懷抱惡意的壞人,為什麼會擁有這種能力?」
小琉學姊丟出一堆問題,使我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的能力不只於此吧?不只是能夠束縛住別人或抓取物體,要奪走別人性命也是可行的吧?」
「當然也可以,不過我不想這麼做。」
小琉學姊的眼神越來越銳利,使我緊張的撇開頭。
「你是一個雍容大度的人沒錯,但你同時也非常有正義感,會替人打抱不平。」
小琉學姊嘆一口氣,無比認真看著我。
「每當自己的需求未能滿足時,你總是不斷壓抑自己、犧牲自己,每個人的心中都會有正反兩種不一樣的聲音,當你選擇犧牲的同時,負面能量便往心底沉,累積久了,總會有爆發的一天。」
「人的負面情緒是難以操縱的,特別是不怎發脾氣的人,有一天發脾氣了,誰都擋不了。」
「你要小心點,接下來無論遇上任何事情,都要保持冷靜,盡量讓自己的心情保持在愉悅的狀態,否則哪天情緒爆炸了,你的能力也可能跟著暴走。」
小琉學姊果斷的提出結論。
(明天我出院了,在那之前我還有事情想和你單獨聊聊,切忌是單獨。)
「好的,謝謝你。」
她會告訴我,那一天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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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須,那個……可以陪我走一段路嗎?」
走出醫院,小璃學姊叫住我。
小璃學姊又回歸成初次見面的長相,蓬鬆的長髮加上水汪汪的大眼睛,以及那穠纖合度的完美身材。
「怎麼了嗎?」
「其實……一個禮拜後的今天就是小琉的生日了,我們替小琉慶祝生日好嗎?若伶也一起。」
沒想到小璃學姊記著若伶,我還以為她從來沒注意過!
「小琉她……其實很少有一起玩樂的朋友,總是很認真的在學習、學習,從小到大都倍受挫折和打擊,我想替她舉辦一個盛大的生日會。」
「小琉她自己也說了,長期壓抑自己的話總有一天會爆發的吧?或許因為自己體認到這件事,所以才格外清楚。」
「但我認為,小琉才是最壓抑自己的人。」
沒錯,小琉學姊幾乎只信任自己一人,一直不斷壓抑自己,在我們面前扮演好堅韌的領導者的角色。
「這一次,該換我們替學姊做點事情了。」
我說著,小璃學姊笑著大力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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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就交給我吧!」
若伶抬起胸膛說著。
「只想放馬後炮吧……」
「不過要買馬克杯好呢?還是買這個瓶中信好呢?」
我們來到禮品店,沒錯就是上次替小璃學姊挑禮物那一家。
真不愧是好姊妹,連來的店都一樣。
不過,像小琉學姊那樣堅強的女性,會喜歡什麼樣的禮物呢?
四處張望尋找禮物,眼前出現熟悉的身影。
「小璃學姊?」
小璃學姊緊抱著一隻大企鵝,很滿足的瞇著眼睛把頭趴在企鵝頭上,臉頰緩緩磨蹭著企鵝。
好想成為那隻企鵝啊,真幸福。
她果然很喜歡玩偶呢!之前送他泰迪熊真是太好了。
「景……景須你……想到要挑什麼了嗎?」
注意到我在看他,小璃學姊有些吃力的抱起企鵝塞回櫃子上。
「不清楚,小琉學姊總神祕兮兮的,根本沒有跟她怎麼交流。」
小璃學姊走到了玻璃架上,雙手捧著一個雪屋水晶球。
「我想他應該很喜歡這個。」
是啊,感覺很符合小琉學姐的氣質。
「我覺得小璃學姊剛才抱著的那個企鵝不錯啊。」
若伶湊過來小璃學姊臉頰旁,握著她的手把水晶球舉起來對日光燈照著。
小璃學姊垂下頭,若伶你害她更害羞了吧……
「小琉學姊那麼成熟的人,會喜歡這種孩子氣的東西嗎?」
「正好相反吧?照你們的說法,小琉學姊的童年受到不小的傷害,理應很懷念自己童年未曾玩過的東西,而且正因大家都不覺得她會喜歡,也不會收過類似的禮物吧?」
這麼說起來的確有點道理。
「那你手上的音樂盒,該不會也是要送她的吧?」
「當然!」
若伶打開音樂盒,裡面的電子音樂播放著結婚進行曲,音質說實在不太好,過時許久了。
「拜託……現在還有人在送音樂盒嗎?況且這音樂盒上面的灰塵那麼多,你好歹也送個新一點的吧?」
這該不會是什麼鎮店之寶之類的吧?為什麼這麼老舊的東西還會擺在貨架上面賣?音樂盒的四周,除了被擋住的底部以外遍布灰塵,原先金黃色的外觀也失去光澤,打開的鎖也有點生鏽的跡象。
「越舊越好~相信我吧!」
若伶神祕兮兮笑著,硬是把音樂盒塞到我手上。
「那個……景須你等一下還有事情嗎?」
小琉學姐輕輕點兩下我的肩膀。
「應該—沒什麼事吧。」
「我……想跟你單獨說一些話。」
小琉學姊罕見地主動對我提出邀約,聲音越來越小,視線不斷地游移。
可以是可以,不過若伶—
「嚯嚯~你的機會來了喔,要好好把握。」
若伶非但沒有不高興,還笑著勾住我的肩膀,對我嘻嘻哈哈的。
「喂,你認真?」
我壓低音量。
「當然!現在,就是你和他更進一步的好機會不是嗎?我就不當電燈泡了,掰~」
語畢,她放開手,從我手上拿走音樂盒,到櫃檯結帳,接著小跑步跑了。
吳若伶,你又在搞什麼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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