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杏調理下,晏瑜的身體也慢慢恢復起來,而雲肇則是每日跟著武駟一同上下山農耕,並順道打聽胡適討伐諸侯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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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山下百姓的消息,自胡適舉兵分成東西二路從洛陽南下討伐各地諸侯後,部分諸侯降或不降都被斬殺,擁有揚州及郢州兩州的惠文侯首先整頓兵力對抗胡適軍隊,因有長江地形優勢,加上胡適長期鎮守邊關不熟水師戰船及路途奔波勞累,軍隊一下江夏就被堵死,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損掉胡適三萬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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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魏平侯和鎮西侯也順利到襄陽與雲霽會合,以襄陽為主抵擋胡適的兩萬兵馬,過程中鎮西侯留下兩千鐵騎助襄陽,其餘一千鐵騎回巴蜀封地漢中調兵,不到一年時間,魏平侯與鎮西侯聯軍將胡適剩餘五千兵馬軍隊逼退至武關外斬殺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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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這些消息後,雲肇估莫返襄陽的時機也到了,便與武駟一同商量擇日從隆中山前往襄陽,路途雖十三公里遠,但胡適勢力尚未完全消除,所以他們還不敢懈怠,武駟與雲肇化作一般販售農作物農民駕著馬車下隆中山,沿途可以見到因諸侯討伐之戰關係,各地都還在修復中,有時還可聽見悲淒的哭聲…,雲肇見此狀明白了就算胡適的勢力消除,但消除後還有諸侯據地之爭,無論是他的父親或者晏瑜的父親都會因為時勢而加入這場搶奪,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沒有誰對誰錯,只有誰強誰弱…,就像秦國滅六國一樣的道理,六國不滅無法一統天下,沒有一統天下,就不會有太平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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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老天爺幫忙,雲肇和武駟前往襄陽的路途中相當順利,而進城後幾名守城的魏平侯府舊將眼利認出雲肇,除了開心之餘,雲肇讓將士們低調帶他們進去見魏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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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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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平侯接到通報後,便和雲霽快馬加鞭趕了回來,見到一年多沒有消息的雲肇,魏平侯當場痛哭抱住對方,連雲霽也忍不住紅了眼眶落下淚抱住這大難不死的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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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大哥!太好了,你們都沒事!肇兒…肇兒也放心了。」
雲肇紅了眼眶落淚抱住兩人,此時此刻他慶幸老天有眼,讓他們活下來見到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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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在南陽被追兵追殺失散後,我還以為你已經…,幸虧老天保佑!」
魏平侯擦擦眼淚後,抬頭好好看著打扮成農民模樣的雲肇,滿腹思念之情一時之間哽咽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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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這一切都要感謝瑜兒,他雖然才五歲,可當時卻把身上所有糧食給了兒子,他說兒子不能這麼死掉,一定要活著助父親滅掉胡適勢力,就在兒子以為萬事休矣時,幸虧在隆中山下遇到武駟先生,是他救了我和瑜兒,並讓武騅先生和劉杏先生好生照料我們,等到時機成熟,兒方才隨武駟先生下山到襄陽與你們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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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肇將這一年內遇到的事情鉅細靡遺告訴魏平侯與雲霽,魏平侯聽完後感動不已,胡適逼宮之亂現在能稍微平復,除了各諸侯齊心協力抵抗之外,最大助力就是鎮西侯,也就是晏瑜的父親晏鐸調動巴蜀漢中的兵力支援,而晏瑜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大義作為,這是讓他非常意外的事情,救子救命之恩一輩子也無法償還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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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若不是瑜兒,父親此生還不知能不能再次見到你,瑜兒與鎮西侯都是父親的救子救命恩人!這份恩情是雲家一輩子欠他們的!此生必定好好報答這份恩情,對了,瑜兒沒有跟你一起回襄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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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怕有殘餘的胡適勢力,所以兒只和駟叔一同先回襄陽,瑜兒尚在隆中山上由武騅先生照料,此行目的也是懇請父親派數名輕騎隨兒入隆中山接回瑜兒回襄陽,與鎮西侯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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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霽兒你先著人安排幾名身手俐落敏捷的輕騎隨肇兒入隆中山,入夜後再出發,一切低調行事,另外派人通知鎮西侯此喜訊,他如果知道瑜兒活著的消息,定會感動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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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平侯聽到雲肇的請求後,也快速令雲霽安排相關事宜,而他也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武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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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就是肇兒所說的武駟先生吧?」
「在下武駟,見過魏平侯。」
武駟拱手行了禮,他第一次見到魏平侯一家,果真是英氣逼人,一言一行都是豪放的將門之風,也難怪自家弟弟武騅常說雲肇這孩子之後定會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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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駟先生救子之恩,本侯用盡一生也難以報答,只要是先生之求,本侯定會竭盡所能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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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平侯過譽了,我和愚弟本都是山中野人,靠著農耕及教書倒也可養活自己,我們一生平淡,但唯有一求就是天下太平,蒼生有著安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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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侯明白了,如今逼宮之亂一起,估計之後會有諸侯割據之亂,本侯現勢力雖小,但佔據襄陽為主欲往北而上,也許離先生所說的天下太平還會有一段時日,而本侯無法完成的,也將會由本侯的子子孫孫們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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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駟聽完魏平侯一言,不多回答,只是點頭微笑並拱手行禮,因為他明白許多事情並非只憑一句之言就可達成,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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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中
武騅收到來自哥哥武駟的來信,雲肇已順利回到襄陽與父親魏平侯會合,而晏瑜回襄陽的日子也不久,他看著認真背誦詩三百的晏瑜,倒覺得有些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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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瑜聰明伶俐,理解力比一般孩子還快,在學習上也很勤勞,常常練字到差點忘記吃飯,還是雲肇催促才肯停筆,當時晏瑜偶然聽到他為雲肇講述孫子兵法便產生興趣,此後睡前都會來找自己講孫子兵法的故事,看到晏瑜這麼認真上進的模樣,武騅更有了想收晏瑜為徒的想法,晏瑜之才不下於雲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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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瑾,你肇哥哥已經順利回襄陽與魏平侯會合,估計不久後他便會來隆中迎接你回襄陽…,這兩天你就準備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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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騅將信放到一旁,走到晏瑜面前坐了下來說道,晏瑜字少瑾,熟識之後便讓他們叫著這名字,而晏瑜聽到武騅的話後,背誦詩三百的動作停了下來,偌大的漂亮杏眼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一般小孩聽到可以回去和家人團聚應該是高興,可武騅注意到晏瑜的表情卻沒有露出一絲高興,反倒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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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你不開心可以回去嗎?」
武騅試探性的詢問著晏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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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不開心,只是我比較喜歡在隆中跟騅先生學習,此處一別後也不知道何時可再回隆中,先生應知我父親為鎮西侯,他封地在巴蜀漢中,回到襄陽後,我必定會回到漢中…,隆中與漢中距離很遠…亂世之中,誰又能知道下次見面是何年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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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瑜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那雙小手握緊了手上的詩三百竹簡,他喜歡在隆中與武騅學習是事實,而不想回漢中也是事實,誰能料想得到晏家三子是最不受疼愛的孩子,大家只是表面和樂融融,私底下對於他卻是多處刁難與排擠,哥哥們玩耍時,他只能在書房中讀書,卻也養成他好學的習慣,而能得到魏平侯的喜愛也是在鎮西侯的意料之外,所以在逃亡過程中,鎮西侯所幸將他託付給雲肇,自己則是帶著大哥晏璣及二哥晏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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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不知道是老天有眼亦或是命運使然,後來雲肇下山打聽消息得知二哥晏衡在逃往襄陽過程中遭到胡適鐵騎重傷而不治身亡,鎮西侯為此還差點與胡適鐵騎糾纏喪命,所幸魏平侯冷靜將鎮西侯從亂軍中解救出來,因此鎮西侯到了襄陽後才趕往巴蜀漢中調動兵馬前來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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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瑾,你我有緣必定會再相見,只要我還活著,這隆中的雪清閣便會為你而開。」
武騅笑了一下伸出手摸著晏瑜的頭,他也善易經卜卦,所以在空閒時為自己和晏瑜的緣分算了一卦,卦象顯示兩人有師徒之緣,這也就是為什麼他一直想要收晏瑜為徒弟的關係,只是現在變化太大,他也不敢擅自將對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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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騅先生,如若有緣再相聚,我定會拜先生為師,終身向先生學習。」
晏瑜聽到武騅這麼說,露出開心的笑容站了起來,然後向武騅拱手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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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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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梁十八年六月十八日起,胡適逼宮之亂,大梁滅亡,各地諸侯群雄擁兵自立抗胡適,騅之兄救魏平侯之子肇及鎮西侯之子瑜之命,建梁十九年三月初五胡適東伐惠文侯敗,六月初十魏平侯協鎮西侯共抗胡適退至武關,九月十五騅之兄駟助魏平侯之子肇返襄陽。
騅觀鎮西侯之子瑜生性聰明伶俐,好學上進,與騅甚是有緣,建梁十九年十月初十瑜返襄陽前,與騅之約,若再相會,定拜騅為師,與之相會於隆中雪清閣。』—取自《隆中雪清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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