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爾津的夜與星 - 5-4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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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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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子！小姑娘！要不要出來看日出啊！」突然一聲呼喚，是昨天的那對老夫妻，看了外頭即將升起的太陽，邀請兩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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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翎因為緊張，身體一緊縮，差點沒讓張崇文繳械。她故作鎮靜的清了清喉嚨，喊道：「……好。馬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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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想玩死我就是了……」張崇文埋在她的頸肩，氣喘吁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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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故意的。」她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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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後，兩人磨磨蹭蹭的從氈房出來。還好還是黑壓壓的深藍色天空，才剛要有些光線，向著氈房門口，也就是正東方，緩緩地有些粉橘色的光線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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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在山中流竄，帶著冰涼的空氣，使得兩人瞬間清醒了不少。他們手牽著手，踩過融雪碎冰，接近了傳說中的小黑湖，那時候太陽已經緩緩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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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看到日出，他們只顧著低頭與牽手，就讓太陽從他們的背後透出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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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澄的小黑湖，冰冷的風，和煦的日光。背光下，她的臉龐又和日光溫柔的融合在一起了，皮膚是透明的有些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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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顆星星總是如此耀眼，不管是白天黑夜，他都能看到她的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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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湖清澈的湖面，透著澄淨的亮黑色，湖緣的薄冰已經漸漸散了，山邊捲起了細細的涼風，皺了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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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好像錯過了日出的時間了。」安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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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還有機會的。」他說，緊握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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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有機會嗎，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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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我會好好捨棄過去的一切，去舊金山找妳。」他看著安翎，點點頭。「我不會要妳等我，但是那時候不管妳身邊有誰，我都會把妳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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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等你。」安翎蹙著眉，發現自己說出口的話竟然這麼執著，少了平時的瀟灑與淡漠，帶了點鼻音。「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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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緊擁抱安翎，「對不起。」對不起他現在不能給予承諾，對不起他還是邱承飛，沒有真正成為那個自由自在的張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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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沒有過多的可惜與不甘，只是堅強的點點頭。「沒事。我會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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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收拾了行囊，走回禾木下山速度算快，雪也融得差不多了，大約下午四點多就抵達了禾木，兩人考慮直接包車回喀納斯的賈登峪，比較能夠節省時間，於是聯絡了當地包車的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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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聯絡完，看到其中一名師傅從巷口中步出時，張崇文還沒注意到發生什麼事，安翎就已經衝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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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安翎衝上前去飛身一躍，朝那師傅的胸口上就用力的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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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唉唷了一聲倒在地上，看清了安翎的臉後才知道要逃。但是太晚了，胸口的領子一把被她抓住，騎在他身上一陣亂打。「想跑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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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人竟然是當初在喀納斯遇到的扒手，沒想到他是這裡開車的師傅。這下子鬧大了，把幾個村內居民都引來了，張崇文和旁邊的幾個男人費了好大功夫，才把兩人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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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了多少錢？」清楚了事情原委之後，出來和他們談的是這裡的林理事，他是專管旅遊包車事務的主事，年紀約有五十幾，人高馬大的，一臉黝黑的皮膚，口氣倒是相當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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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元。」安翎怒道，「他的皮夾還是Bottega Veneta的，少說一萬人民幣！你給我賠錢！還有那個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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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什麼塔！妳別瞎說欺負我們鄉下人不知道……哪有那麼貴的東西……」那人叫做哈布其克，哀聲嘆氣的。「難道妳打傷我就不用賠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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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fuck yourself！」安翎又要衝上前去，被張崇文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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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哈布你就把錢還給人家，五千元，這樣一筆勾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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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那麼多錢，早花掉了。」那個哈布其克可不認帳。「喝酒喝了，又給孩子湊了了湊當明年學費……。」他搬出家裡窮苦的理由，一時安翎的怒氣也哽在喉頭，無法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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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多少？」林理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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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兩千。」哈布其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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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兩位就將就著把兩千元收下吧。哈布雖然是素行不良，但也是因為生活困苦，逼不得已。希望兩位能夠高抬貴手，饒了他一回。」理事想了想，好聲好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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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毛都不要，你跟我去見民警還差不多。」安翎怒道：「被偷了錢我們還得認了，這種道理我見都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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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姑娘還挺囂張啊！打了我也不只一回了！我淤青都還沒有好！我……我才要告妳傷害！」哈布其克可憐的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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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你怎麼樣！你偷我們東西還不能打你？」安翎這個臭脾氣又開始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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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我們時間有限，要在七點之前離開喀納斯園區。」張崇文瞪了她一眼制止她，安翎便噤聲了。「請哈布其克先生把剩下的兩千還給我們，我們今天要包車回賈登峪，車費和住宿費都由你們這邊出，這樣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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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布揉著自己的肩膀，好像很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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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倒是林理事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高個子的男人這麼好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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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們在美國是記者，當下拍了不少照片，這些照片放在網路上是會影響你們這裡的生意的，我希望林理事明白，別因為一個師傅，壞了這裡的風氣。」張崇文說著，並不看那個哈布其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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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哈布其克，你把兩千元交上來，最近兩個月不准出來做生意了。駕照交出來。」林理事道。「這樣張先生和莫小姐可以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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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翎瞪了他一眼，似乎是看著張崇文的面子上，不再說話。哈布其克看這個情勢，也只能點點頭，答應了這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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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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