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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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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機上輾轉反側了很久,看了雜誌上名廚艾倫·杜卡斯和她的偶像成澤由浩的介紹專欄不下數遍,她在思考著自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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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是一個很棒的機會,讓自己能夠停下來看一看四周的景色。這個世界不停的在變革更新,她卻總是只顧著往前衝,卻不知道方向是否正確,或許該是花點時間能夠好好的觀察這個世界的時候,如果發現錯誤,能夠好好矯正自己的想法,未必也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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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還是很火大,對於被革職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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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她還是很幼稚吧,瓊斯先生說的沒錯,她是應該要懂得成本運算,懂得經營這家餐廳,而非隨心所欲的創作,以為自己在這個位置上能夠永遠高枕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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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在四川成都轉機,開始了中國式的吵雜聲音,四川話她聽不太懂,但是這種熱鬧的程度,在克萊門特街上卻也到處都是,那裡被稱為小唐人街,到處都是講話像是吵架一樣的廣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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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不得安睡了,姑且就起來吧。她事前跟烏魯木齊的旅行社辦公室那邊聯繫過,他們果然對於個人資料保護不是這麼嚴密,談了幾次就給了妥爾斯在當地地陪高哈爾的聯絡方式,只是她一直聯絡不上,想著到了之後在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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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飛機,時間是中午一點半,她先去隨便吃了什麼新疆饢餅果腹後,找到了在烏魯木齊火車南站附近的青年旅館先住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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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破舊,但至少房價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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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電話響了,高哈爾原來是個女人,她說她正在帶團往天池的路上,要到下午才會回來,如果願意可以下午四五點左右在車站那裡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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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並沒有想要碰面的意思,只是高哈爾應該是當地少數民族,普通話說得含含糊糊,溝通上難度頗高,或許當面碰到解釋會比較清楚,於是安翎也只好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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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魯木齊的氣候比舊金山要冷得多,早晨和中午溫差有些大,中午時間大約可以到攝氏25度左右,但是早晚卻不到5度,衣服得洋蔥式的穿法。短袖T、薄襯衫、稍厚的外套加圍巾,隨時能加能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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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有著黃沙經過太陽燙過燥燥的氣味,這裡的風正午灼人,接近傍晚卻也沁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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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她四處遊蕩,吃了充滿孜然味的羊肉串,也買了些水果來吃,雖已經過了熱辣辣的夏季,這裡的西瓜和哈密瓜還是很甜。她學著當地人一樣,買了片哈蜜瓜就當場蹲在一旁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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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密瓜很特別,味道香氣濃烈,卻是清甜宜人,汁水豐沛,不如日本出產的綿密鬆軟口感,而是爽脆的,相當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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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甜啊。」一片不只,她又買了一片西瓜。吃完就像當地人一樣的把瓜皮交給攤商,擦擦手擦擦嘴就繼續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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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站的攤販很多,有乾果,小吃,香料和各種沒見過的特別水果。安翎在那裡看到了販賣民族風的披巾與首飾的小攤販,想著價格看起來都很便宜,買個給媽媽當禮物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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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十五塊錢。」攤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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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個……這個……還有這些幾個,總共六個。」她點點頭挑選了幾個。「算我便宜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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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販笑出一口黃牙,「算妳七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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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旁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有些高大的男人,她抬頭剛好因為刺眼的陽光而沒能看清臉龐,「這一串街口才賣三塊錢,別騙我朋友不知道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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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塊錢和我們這個是不一樣的貨……我們這兒品質好……」攤販笑容果然有些僵硬,趕緊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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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安翎換了個角度看眼前的男人,個子高瘦,額前鬢角有些白髮,但看起來卻是很年輕的長相,雖然是東方臉孔,但是過於乾淨清爽的氣質,又加上身上是頗為高價名牌的衣服配件,肯定是外地人。「這樣,我付您五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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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吧。」攤販的臉有點垮了,但還是收了錢給了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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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也沒多話,轉身就繞著繞著離開去了別的攤位,安翎買好了東西就追了上去。「謝謝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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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多事了。」張崇文禮貌的和這個年輕女孩打過招呼,她那張有些稚嫩的臉孔,看起來傻傻的很好騙,從進入車站開始就一臉肥羊的樣子,大家都盯著看呢。「這裡殺價至少要從三分之一開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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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安翎傻傻的點頭。「不過我也不想讓別人生意難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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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五十元都收了,代表還是有賺頭的。」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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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翎恍然大悟。「我叫莫安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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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他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聽到了車站內一陣騷動,不遠的地方聽到了疑似爆炸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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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她剛問完話,就聽到了幾聲奇怪的嗶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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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這位姓張的先生突然抓住她用力一扯,耳邊就聽到了一聲巨響。轟隆一聲,耳邊嚴重的震鳴得幾乎什麼都聽不到了,好不容易稍微平靜下來,接下來又是車站和附近車子的警報器急促而高亢的吼叫,驚恐的人們四處的張望著,看著旁邊有火苗從人群中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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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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