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轉眼間很快就到了準備離開學校的時候。這個世界的人比較早步入職場,一般來說,十五歲就畢業開始工作,除了少數一路進修到大學,往學術發展的知識份子之外,幾乎沒有人像明他們這年紀還在當學生的。由於他們剛來到這世界的時候,對這裡完全一無所知,所以校長才會為大家安排特別課程。雖然不到一年的時間,在春天就要完成學業,但大家學習的情況十分理想,在這個冬天已經可以為大家安排預備就業的準備工作了。他們的學科老師賽西爾,預計開始和每個人輪流約時間,進行個別的生涯規劃諮商。
賽西爾老師安排的諮商,包含三個部分,首先是個人資質測試,他會用一台特別的裝置,以魔能共鳴的原理,在老師這側查看儀表板,顯示出學生的個人特質屬性,藉此評估學生比較適合的工作類型,作為參考。第二部分是在學校的課業成績評估,最後則是面談了解學生本人自己的希望。綜合以上三項評估,老師會給予就業的方向建議,並且進一步提供推薦,方便學生就業。
第一個約談的是明。
賽西爾老師的辦公室內,明坐在老師的辦公桌前,有點緊張地拿著儀器的握把,儀器的測試進行得很快,老師做出他的綜合評估:「明,你的屬性和成績非常明顯的偏向體能和戰鬥力,我會想建議你走軍人或是巿區守衛隊的路線,你自己的想法呢?」
明提出自己的期望:「雖然保衛弱者也是不錯的工作,但我還是會希望有多一點機會進行冒險和探索未知。」
賽西爾老師稍微想一想,回答道:「那麼,比較適合你的工作應該是東部荒野開拓區的巡邏隊,學校有認識那邊的指揮官,可以幫忙連絡推薦,這樣好嗎?」
明的眼睛亮了起來,心中湧起一股興奮,連忙說:「那就太好了。」
就像這樣進行,上午一共完成了五名學生的面談,午餐時間,大家一邊用餐一邊聊起自己的就業規劃。
大家對明的巡邏隊工作並不感到意外。悠太說:「老師說他推薦我去綜合治癒所當治癒師,老實說,我從沒想過自己能當醫生。」明立即回應:「那根本就是為你量身打造的!那陽呢?」
陽帶著一絲羞怯,低著頭輕輕地說:「我可以到大劇院旗下的經紀事務所工作,而且……聽說瑟琳娜就是那裡的藝人。」慧驚奇地說:「哇!我們之中有一位即將踏入娛樂圈的大人物了,想必以後能拿到不少免費的公關票吧?」他臉上掛著頑皮的笑容。
陽不甘示弱地回應:「你想得倒美,哪有這麼好的事?慧,那你的工作是什麼?」
慧露出自豪的笑容,語氣炫耀地說:「哼哼,請叫我王家研究院的研究助理!而且我聽說院長就是瑪莉娜的父親呢!」慧心中暗自得意,想到未來能有更多機會接近瑪莉娜,不禁心花怒放。
悠太聽了驚訝地說:「哇,那不是國內最高層級的學術單位嗎?慧你真是了不起!那麼海斗呢?你的工作是什麼?」
海斗簡單地回答:「是個軍中的工作。」
事實上,這個工作安排背後有著不單純的背景。在兩週前,當賽西爾在忙碌地為學生們的面談做準備時,王家研究院的院長助理突然現身,帶來了一個重要消息……
「你好,我是王家研究院長的助理薇奧拉,冒昧前來。」薇奧拉稍微行了個禮,接著說:「聽說學校的幾位特別課程學生,您最近正在準備他們的就業諮商。我們院長安德烈亞斯托我帶來口信,希望能請您務必將慧和海斗兩人推薦到我們王家研究院當研究助理,以他們的才能,對我們來說是不可多得的珍貴人才。」
賽西爾老師顯得困惑:「這個做法並不符合我們學校的制度,據我所知,你們院長應該不是會做出這種要求的人,不是嗎?」
薇奧拉有點尷尬地說:「確、確實⋯⋯我聽說,是他女兒瑪莉娜的強力要求⋯⋯」
賽西爾不禁上揚嘴角,沒想到安德烈亞斯也是個拿女兒沒轍的爸爸,他拿起手邊的學生資料翻了翻,回答道:「嗯,確實以這兩位學生的在學成績看來,是很適合從事學術工作沒錯,王家研究院的研究助理也算是個非常體面的工作,如果他們願意,要我破例繞過學校制度直接推薦,這也不是不行,再怎麼說也不算是件壞事⋯⋯」
賽西爾的話還沒說完,門外突然出現一個人影氣勢洶洶地直接闖進了辦公室,臉上浮現出明顯的憤怒和不滿,對著薇奧拉說:「我就知道!薇奧拉!研究院太卑鄙了,竟然提前來搶人?」
薇奧拉微微一笑:「卑鄙?艾德蒙,話不是這麼說的,你身為王國軍戰略室的副長,在這種時候跑來這裡,我就不信你的目的跟我不同。」
艾德蒙聽了,啞口無言,只好對著賽西爾問:「她跟你要了誰?」
賽西爾對眼前突然發生的爭執感到不安,覺得這已經超出他身為教師能處理的狀況了,只好坦白回答:「研究院想爭取慧和海斗成為研究助理。」
艾德蒙聽了,回頭對薇奧拉說:「別太貪心,慧就給你們,我們只要海斗而已。」
薇奧拉揚起眉毛,不滿地說:「你以為是買菜嗎?還這樣討價還價?話說回來,你們戰略室又是怎麼知道海斗的?」
艾德蒙似乎不能透露,一臉的為難:「這不關妳的事!」顯見背後的壓力來源也不小。
最後,賽西爾老師決定拿出魄力,把這兩人打發離開:「好了,你們要爭這些,之後慢慢爭吧,我會盡我的職責,向這兩位學生提出建議,最終的選擇權還是在他們手上,恕我不送客了。」
————
到了個別面談的這天,老師心裡做好打算,無論如何,他還是會依照流程做完綜合評估,然後向他們提出建議,就像平常的面談一樣。只是他會如那兩人所願,提供學生就業推薦,並且海斗會有兩個選項。
輪到海斗面談時,賽西爾做完評估後,對他說:「王家研究院的研究助理,和王國軍的戰略分析助理,這兩個工作都很適合你,可以思考看看,你做了選擇之後,我再進行推薦。」
海斗沉默著思考,覺得事情並不單純,於是便向老師提出他的疑問:「老師,這兩個職缺都來自王室的組織,並不像是以學校的角度向學生推薦的工作,想請教這背後是否有什麼內情?」
海斗令人意外的反應讓賽西爾內心一驚,他心想:「這孩子果然不簡單。也難怪他們會如此積極。」他對海斗直說:「呵呵,你很敏銳。其實也不需要隱瞞,是那兩個單位都主動來爭取,要我推薦你去。但老師覺得你的意願比較重要,所以,你意下如何呢?」
海斗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老師:「老師,您好歹也還是做了綜合分析,我想聽聽您的看法。」
賽西爾不禁微笑,稍早讓海斗做的檢測雖然只是形式上,但的確不是只有表面做做樣子而已,只是沒想到會被海斗點破。賽西爾說:「海斗你真的是個令人驚奇的孩子。那麼,如果要我來說的話,我會認為你的策略分析能力更適合王軍戰略室。」海斗聽了,很快地回答:「那麼,就麻煩老師推薦我到戰略室吧,謝謝老師。」說完便起身鞠了躬,然後離開辦公室。
然而在午餐時間被問起時,海斗一向內斂寡言,不喜歡說太多自己的事,只有簡單地回答「是個軍中的工作」,其他人雖然覺得海斗不像個打仗的人,但也都沒有想太多,就沒再多問。
午餐過後,最後輪到了零的面談。
零手握資質檢測儀,賽西爾準備瀏覽檢測結果,卻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無法辨識的數據。
賽西爾心想:「這太奇怪了,儀器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這個數據結果無法辨識,我要怎麼辦才好。」他抬起頭,看著零正等待著,感受到學生的期待更讓他心中升起一陣困惑和不安。
零看著老師的表情,關心地詢問:「老師,怎麼了嗎?」
這時老師正拿起零的成績資料翻閱,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回答零:「啊,沒什麼,檢測似乎沒有特別的結果,這樣吧,我可以先了解你個人的就職意願和想法嗎?」
零誠實地回答:「很抱歉,我一直都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本來是打算借助老師的分析來決定的。」
賽西爾這下完全沒有頭緒了,尤其是零的學校成績也很平均,各方面都有中等以上的水準,但看不出特別的傾向。
此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門外傳來的是校長的聲音:「賽西爾老師,很抱歉,能打擾一下嗎?」賽西爾請校長進來,校長接著說:「不好意思,在你們面談的時候打斷,有關零的就業規劃,我希望能提出一點個人的建議,零,王家書院那邊目前缺一名文獻管理員,我認為這個工作應該很適合你,你覺得如何?」校長直接介入學生的就業諮商,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賽西爾心想,校長會這麼做一定有什麼特別的理由,便協助校長,對零說:「若是這樣的話,我認為這個工作機會很難得,不如就這麼決定?零,好嗎?」零對於工作本來就沒想法,於是就直接答應了。他向兩位道了謝便離開辦公室。
總算結束了全部的面談,但特殊狀況頻傳,令賽西爾感到精疲力竭,校長對他說:「賽西爾老師,剛才謝謝你的幫忙。」賽西爾不禁想笑,以剛才的狀況看來,倒像是校長幫了他,他回答:「不客氣,這是應該的。恕我直言,校長,零的這個職缺⋯⋯依我看來,與其說是需要零的能力,反倒更像是希望零待在王宮裡?我可以問這是誰的要求嗎?」
校長說:「你的猜測很正確。」她露出一絲笑容,低聲回答:「提出這要求的,是——伊莎貝拉女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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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回,阿爾克斯的授課,揭露了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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