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傍晚的時間,太陽的威力才開始退卻,相反的,海邊的人潮愈來愈熱情。除了享受著戲水樂趣以外,也有一些開始佔位置,等待晚上的現場樂團演出和煙火秀。舞台上,綵排的燈光正在測試,閃耀而熱鬧,遠處傳來工作人員的吆喝和音響設備的測試聲,都在預示著,精彩的表演即將開始。
此時眾人決定解散,各自行動。莉莉、陽和明找了一個視野絕佳的位置,拿著今天的節目單正討論著,明說:「小陽,你不是瑟琳娜的經紀助理嗎?她今天有演出,你不用在場嗎?」
陽說:「我很早之前就請假了,當然是跟你們見面比較重要啊,啊,第一個上台的這個樂團,是我們事務所旗下的新人,那個主唱超棒……」陽在節目單上看到幾個熟悉的名字,如數家珍地介紹起來。
「嗯嗯嗯……」明專注地聽著,接著又問了一些關於瑟琳娜的問題,顯得十分愉快。
明感嘆地說:「才過了一年,大家似乎都已經變成大人,今年我們都沒人去玩水了,這感覺真奇妙。」
陽說:「我現在每天工作到累垮,哪還有力氣玩水啊。他們去年還在那邊下棋看書,今年大家都只是坐著聊天。」陽頓了一下,表情變得凝重:「中午海斗和慧去買吃的回來,兩個人臉色都變得好可怕,解散後也各走各的,沒在一起行動,真是意外。」
明疑惑著:「我記得他們兩個感情超好的啊,對了,你之前不是還有參加他們那個什麼會?」
陽苦笑:「是夜話之會……是啊,但是他們那個如膠似漆的樣子,我老是插不進去他們之間的對話,後來就沒去了。」
明半開玩笑說:「這對老夫老妻,不知道是不是吵架了……」
同時間,解散後的其他人,維拉、海斗、悠太和零留在原地,慧和瑪莉娜往海邊散步去了。
零看海斗自從中午回來,樣子就很不妙,他不發一語,眉頭緊蹙,還用力咬住下唇,零從身上取出一個小布偶吊飾,交給海斗,說:「你還好嗎?這個借你,我壓力大的時候都會把玩一下,可以舒壓。」
悠太看了,驚喜地說:「那是我很久以前送給零的,初代吉米小兔!哦——你還留著,我好感動。」
海斗接過小兔吊飾,立刻笑了出來:「你們這是在哄小朋友嗎?」
悠太說:「不管多大,每個人都會有需要安慰的時候。海斗,不要把事情都悶在心裡,我們都很擔心你。」
零原本一整天都沒講話,這時只剩下四個人,似乎放鬆許多,他對海斗說:「謝謝你,海斗,早上你很細心,沒有提到我的事。」海斗淺淺一笑:「別客氣,那天過後,你好多了嗎?」
維拉聽他們談起那天的事情,不由得緊張起來。
零看著維拉說:「我想清楚了,是該接受事實了,維拉,我能叫妳姐嗎?」零露出笑容。
維拉幾乎激動地差點哭出來:「當然可以,零,對不起,我不該那樣逼你,我後來想了很多,那大多是我自己的猜想,母親大人並沒有……」
零打斷了維拉:「我倒是幾乎可以確定呢。我在王家書院看了蠻多文獻的,不只是那份報導,還有一些更古老的紀錄,確實提到了一種古老儀式可以讓人穿越時空。此外,我自己身上有很明顯的感應,這是我更確定的依據。」零從以前就有這些特殊感應能力,他對此頗有自信。
海斗對這些超自然的現象還是不太能理解,他眼神望向海邊,看著慧他們在視線範圍散步著,他的心中還是充滿了莫名的痛苦。
慧與瑪莉娜並肩而行,步伐在晚風中顯得特別緩慢。瑪莉娜和其他人一樣,從中午以後就擔心著慧和海斗,因此她提議一同散步。從慧的表情仍看得出他內心的疲累,他淡淡地說:「瑪莉娜,坦白說,我還以為我再也沒機會跟妳互動了呢。」
瑪莉娜柔聲責備著:「你是以為,就因為我一時無法接受你的感情,我們連朋友都當不成了,是嗎?比起這個,你和海斗到底是怎麼了,還好嗎?」
慧若無其事地回答:「簡單講,就是我惹他生氣了,具體的原因,就不方便說了。」
瑪莉娜半開玩笑的說:「不用說,沒關係,你要是講了出來,我還要選邊站,那可就為難了。」
慧笑著說:「反正妳一定站海斗那邊,還需要為難?」
瑪莉娜露出認真的表情,反駁著:「你又知道了,這還要看是什麼事,我會公正地判斷的。」
慧看著遠方,自言自語:「妳會站在海斗那邊的,我確定。」
這時慧在陰暗的角落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轉頭對瑪莉娜說:「我沒事了,別擔心,不用陪我了,回去找他們吧。」他揮手示意要瑪莉娜離開。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tOQtA3fZs
慧看著瑪莉娜離去的身影,心裡翻騰混雜著焦慮、心酸、和對未來的不安,他帶著這一份掙扎,腳步向那個暗影中的身影走去。
瑪莉娜帶著疑惑回來,海斗問起:「嗯?瑪莉娜,怎麼了?不會妳也跟慧吵架吧?」
瑪莉娜嘟著嘴說:「才沒有呢,慧什麼都不跟我說。然後他突然就把我趕走,也不知道有什麼大事情。」
海斗猛地站起來,往慧的方向看去,在一塊大岩石的陰影之下,慧似乎在跟誰交談著,海斗的不安和恐懼達到頂峰,他的呼吸急促、身體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著。
維拉注意到這一點,她站起來,順著海斗的視線看過去只看到慧,雖然不知道他怎麼了,但她能感覺到海斗已經到達崩潰的邊緣,她按住海斗的肩膀讓他坐下,說:「海斗,你坐著,冷靜下來,我去看看發生什麼事。」說完維拉便迅速往慧的方向走去。
為什麼偏偏是維拉?
海斗擔心她的安危,大喊:「妳別去,太危險了!」說著便想追上去。
其他人還納悶著去找慧有什麼危險的,反倒擔心起海斗的情緒。零再次把海斗按在原地,說:「姐說的沒錯,你需要冷靜,我過去幫忙,你別擔心。」零說完馬上追上維拉。
瑪莉娜拉住海斗對他搖了搖頭。海斗掙扎著想保護維拉的念頭,同時又同意自己需要冷靜一下,只好相信零,在這裡緊盯著他們。
片刻之前,慧走到陰影處,那人果然是阿爾克斯。阿爾克斯開口說:「慧,你考慮好了嗎?我還在等你的答覆。」
慧躊躇著:「畢竟是個重大決定,我還沒辦法下定決心。」
阿爾克斯說:「我們也需要那些研發成果,你還是可以繼續研究助理工作,直到我們需要行動的時刻。」
慧說:「我了解了,阿爾克斯,請再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只是我很好奇,為什麼會找我?」
阿爾克斯說:「我成立了黎明之刃之後,就一直在學術界潛伏,尋找理念相同、可以信任的人加入。不了解我們的人,往往以為我們只是一群莽夫流氓,但事實上,我們是一群有理想、有能力的精英。慧,你的才能,在黎明之刃很有發揮空間…………呵呵,看來你的朋友來找你了。」他視線穿過慧,看見零和維拉走了過來。
慧回頭看了一眼,說:「那我先走了。」但這時零和維拉已經來到了他們身邊,零意外地說:「咦?老師?你怎麼會在這。」
阿爾克斯向維拉行了一禮,「晚安,維拉公主殿下。」
維拉被這不熟識的人認出,微微吃驚,「你是……?」
阿爾克斯冷靜地回答:「我是阿爾克斯,來自一個早已消失的種族——希爾特族。」他似乎早就準備好面對這一刻。
聽到這個名字,維拉的心猛然一緊。希爾特族?她的腦海中迅速閃過那些歷史記載的古老的傳說和王室的黑暗過去。她記得希爾特族是擁有強大的聖魔能的種族,在王室祖先的滅絕行動中幾乎被屠殺殆盡。
「希爾特族……」維拉的聲音顫抖了一下,「你是……倖存者?」
阿爾克斯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是的,我是唯一的倖存者。」
聽到這對話,慧感到自己的心臟猛烈跳動。這個事實在他腦海中引爆,慧對於阿爾克斯,從起初的好奇轉變為深切的不安——慧知道希爾特族的悲慘歷史,那是一段血和黑暗的過去。他的思緒飛轉,腦中拼湊著黎明之刃的真實目的。
維拉的聲音打斷了慧的沉思,她試探性地向阿爾克斯問道:「你出現在這裡,有什麼目的?」
阿爾克斯的眼神變得冷峻,他的語氣依然平靜但充滿決心。「我的目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確保那些悲劇不再重演。」
這句話讓零感到一陣寒意,他擋在維拉的前面,「難怪海斗不讓妳過來,姐,這個人太危險了。」
此時,煙火突然在天空中綻放,遠處傳來砰砰的聲響和火藥的氣味,映襯著他們的對峙。
阿爾克斯轉身離開,聲音中帶著一絲諷刺,「不用擔心,我不會對她不利的,至少,現在不會……」他的笑聲與煙火的聲響交織在一起,伴隨著聲音,身影消失在陰影之中。
維拉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那是我們王室的罪孽,是報應來了嗎?」她的內心混雜著內疚與對未來的不安,喃喃低語著。
儘管心中也同樣擔憂,零握住她的手,安慰著:「姐,先別想那麼多,我們會保護妳的。」他們手牽手,一起向人群走去。
整件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慧原本的想像,此時他無力地癱坐在地,燦爛的煙火在他身後綻放,慧感受到強烈的無力感和即將來臨的暗潮。他不知道事情將會如何發展,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巨大的陰影,已經開始產生深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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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回,暗影下暫時的平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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