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阿爾克斯施行儀式,明和其他人驚訝地察覺到,自己體內的一股力量正在被無情地抽取。他們的四肢逐漸失去力氣,無法抗拒地感受到力量正在被無形之手剝奪。這股光芒彷彿是一條無法掙脫的鎖鏈,將他們的精氣拉扯進儀式的漩渦,逐漸融入那耀眼的光芒中,彷彿他們成了這儀式的一部分,無處可逃。
下一瞬間,神器的光芒、四周狂亂的魔能流動和空間的扭曲,一切戛然而止。這一切突然停止得如此迅速,彷彿瞬間被抽空,只剩下空氣中低沉的嗡嗡聲,逐漸減弱,直至完全消失。
倒在地上的眾人慢慢坐起來,彼此面面相覷,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驚愕和不安。明首先打破沉默:「剛才那是……?」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確定。
零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覺,他平靜但堅定地回答:「看來,這儀式需要額外的力量,阿爾克斯引我們過來,就是為了利用我們。我們這夥人恰好代表了五大元素,他的儀式需要我們的力量。」
悠太大口喘著氣,努力平復心中的驚恐,接著問道:「阿爾克斯完成儀式了嗎?他……他回到一千年前了嗎?」
慧皺著眉,沉思片刻後說:「應該沒有。陽的行動成功干擾了儀式,阿爾克斯甚至沒注意到我們少了一個人。少了陽提供的風魔能和魔能流的阻斷,神器的力量應該大幅削弱了。」
慧剛說完,所有人的視線幾乎在同一瞬間轉向神器。維拉依然在神器內部,沒有任何反應。她的身影如同被冰封住的美麗雕像,臉色慘白如紙,雙眼緊閉,沒有一絲生機。神器外,阿爾克斯則僵直地站在那裡,維持著最後的施法姿勢,一動不動,如同一尊毫無生命的蠟像。
悠太的心中一震,驚呼道:「阿爾克斯!他沒有回到過去嗎?」
海斗顫抖著艱難站起來,眼中滿是焦急和絕望。他踉蹌著越過阿爾克斯,狂亂地衝向神器,瘋狂地敲打著冰冷的外殼,他的聲音撕心裂肺:「維拉!維拉!回答我!維拉!」然而,維拉依舊靜靜地倒在神器中,如同一個失去靈魂的美麗娃娃,沒有一點反應。海斗的心逐漸被絕望吞噬,他的力氣隨著每一次敲打漸漸耗盡,最後他無力地伏在神器上,哽咽地哀求:「維拉……求求妳,回答我……我不能失去妳,不要這樣離開我……」
最終,海斗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淚水如泉湧般流下,他的聲音已經沙啞:「維拉,對不起……我失敗了,沒能救妳……」說到這裡,海斗已經泣不成聲,自責地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他的臉頰瞬間紅腫,身體因為劇烈的顫抖幾乎站立不住。其他人看著這一幕,心中皆是酸楚,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
明強忍住心中的不安,急切地跑到神器旁邊,瘋狂地尋找著是否有開口,邊喊著:「先把維拉弄出來!說不定還能急救,我們不是有治癒師嗎?悠太可以幫忙吧?」
慧皺著眉,臉上寫滿了焦慮:「可是……現在到底能不能動神器?阿爾克斯說過,破壞神器會讓維拉立刻死亡,雖然她看起來好像已經……」
話還未說完,海斗猛然一拳砸在地面上,發出一聲巨響,震動著整個空間。慧被這突然的動作嚇得肩膀一縮,不再繼續說下去。
明走到阿爾克斯身邊,心中的憤怒讓他毫不猶豫地踹了一腳。阿爾克斯如同一截無生命的木頭般重重倒下,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住。明狠狠地瞪著他,咬牙切齒地說:「所以我們的一切努力,就只是讓這個混蛋把自己搞掛了而已嗎?雖然他死不足惜……」
悠太跟著走過去,伸手在阿爾克斯的頸部試探了一下,然後語氣沉重地說:「不,他還活著,心跳和呼吸都還在。」
明聽了驚愕不已,皺眉道:「這個樣子居然還活著?」他不由得開始擔心剛才那一腳是否會引來報復。
這時,零好奇地靠近那具蠟像般僵硬的身體,伸手放在阿爾克斯額頭上,閉上眼睛感應了片刻,然後低聲說:「他的靈魂已經不在體內了。看來只有他的靈體回到了過去。」
————
一千年前,這是古希爾特族最強盛的時代,這個遠古的高度文明種族,創造了人類史上最早的魔能應用。城巿裡處處閃耀著魔能器具的光芒,人們過著便利而進步的生活。
阿爾克斯的靈體現身於此,他望著眼前這個繁華的城市,難掩興奮地喊道:「成功了!我回到了一千年前!」然而,當他試圖與周圍的人互動時,卻驚愕地發現自己無法接觸到任何事物,彷彿空氣一般。人們無視他的存在,甚至直接穿過他的身體。他不滿地喃喃道:「啐!那些小鬼到底做了什麼?算了,還是看看我能做些什麼。」
正當他試圖適應這種虛幻的存在時,城市的鬧區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人群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尖叫聲此起彼伏:「魔……魔物啊!」他們身後,一群怪物正瘋狂追趕著。那些魔物彷彿是畸形的人體,皮膚覆滿巨大的腫塊,凸出的眼球不自然地轉動,無法閉合的嘴巴流淌著噁心的唾液。古希爾特族專注於科技發展,完全忽視了武力和軍事,只有少數武裝人員手持普通的刀刃,卻無力阻止這些魔物的肆虐,許多無辜的民眾命喪於此。
阿爾克斯震驚地看著這一切,自言自語:「這……難道真的如零所說的那樣嗎?但我所知道的『上古浩劫』應該是由王室的初代首領菲爾特,對沒有武裝的希爾特族城巿發動的攻擊……」
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果然……我就知道會變成這樣,明明勸他們不要過度使用力量了。」阿爾克斯猛然回頭,發現說話者正是菲爾特,那張臉與王室流傳下來的畫像一模一樣。仔細一看,他甚至發現菲爾特的神韻中有些與零相似的痕跡。菲爾特帶領著一小批人馬在城巿外集結,逃出來的群眾見到他,驚恐地喊著:「菲爾特!救……救我們啊!」
菲爾特身邊的一名將領不滿地說:「當初他們無情地驅逐我們這支部族,說我們過於暴戾,現在居然要求我們救人?」
菲爾特瞥了他一眼,平靜地說:「巴雷,別再提那些事了,救人要緊。」
說罷,他們便毫不猶豫地衝進城巿,勇敢地與魔物化的族人展開激戰。
阿爾克斯呆立在原地,無法接受眼前所見的一切,口中喃喃自語:「不可能的……我一直認知的上古仇人,竟然是協助平定這場浩劫的人嗎?騙人,這是假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啊啊啊!」
——
隨著阿爾克斯的心神逐漸崩潰,他的靈體也失去了穿越時間的穩定性,最終他被迫回到了自己的肉體之中,重新醒來在翡影神殿內。
阿爾克斯緩緩睜開雙眼,艱難地活動了一下身體,疼痛從四肢傳來。他皺了皺眉,察覺到自己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其他人見他甦醒,驚愕不已,紛紛下意識地倒退一步,眼中充滿警惕與恐懼。
阿爾克斯的目光在眾人間來回遊移,最終停在了神器和維拉身上。他喃喃低語:「哼……終究還是白費了妳的性命嗎……」那聲音中帶著一股深刻的懊悔與無奈,仿佛他剛剛親手摧毀了自己最後的希望。
「阿爾克斯!」海斗一見他醒來,怒火再次燃起,猛然衝上前去,一把將他壓倒在地,憤怒的拳頭如狂風暴雨般不停揮向他的身體、臉龐。每一拳都帶著海斗心中的痛苦與憤怒,彷彿他要將所有的恨意全部發洩在這一瞬間。但同時,他也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因為他知道這一切都無法挽回維拉的生命。
阿爾克斯沒有反抗,只是冷冷地瞥了海斗一眼,嘴角微微抽搐,將口中的血吐在一旁,語氣冰冷:「這種程度的攻擊是打不死我的,海斗。認真一點好嗎?」他甚至露出一絲笑意,那笑容中充滿了無盡的疲憊與無奈。
海斗聽到這話,怒不可遏,轉頭從明的腰間拔出長劍,劍刃閃著寒光,直接架在阿爾克斯的脖子上,刀刃接觸皮膚之處,開始微微滲出血來,海斗的聲音低沉而充滿殺意:「你很想死,對不對?」
阿爾克斯毫不猶豫地回答:「一命還一命,來吧,殺了我吧。」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解脫,似乎在期待著死亡的來臨。
然而,海斗卻突然鬆開了握住長劍的雙手,劍隨之滑落到地面,他的手臂無力地垂下,雙眼泛著淚光。他知道,就算殺了阿爾克斯,也無法抹去心中的痛苦與遺憾,更無法挽回維拉的生命。海斗的眼中充滿了無助,他的聲音因悲傷而顫抖:「我不會這麼簡單殺了你的,你以為可以這樣解脫嗎?我要讓你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讓身為謀殺者的內疚永遠折磨著你。今天的一切,會在未來不斷糾纏著你,我詛咒你!」
海斗的聲音在神殿中迴盪,帶著無盡的悲傷與憤怒,久久無法散去。隨著他的詛咒話語,空氣中彷彿多了一層沉重的壓力,讓每個人都感到窒息。
阿爾克斯緊閉雙眼,彷彿在品味這份無法擺脫的命運,嘴角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悔恨和痛苦嗎……」他低聲自語,聲音裡透著無盡的疲憊與絕望。「那也許就是我應得的……」
神殿內一片死寂,只有海斗低聲的抽泣在空氣中迴盪。其他人沉默不語,每個人的內心都被一種難以名狀的沉重感壓得喘不過氣來。
明提出問題打破了沉默:「阿爾克斯能告訴我們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還有,有人能告訴我,我們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
這似乎跳脫當下的問題,讓其他人從原先的沉重氣氛中稍稍抽離出來。幾個人開始找地方坐下,談論起那些盤旋在心頭的疑問。夜已深,未解的疑惑像黑夜中的陰影般籠罩著每個人的心頭,等待著被一一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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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回,最後的真相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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