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理會那些愚眾,他們從不理解作為長官肩上所需扛的責任,僅懂得無知地挑弄是非。」法蘭克林說,
「不,是我指揮的技術十分差勁,無法達成他們的期待。」愛德華說,
「別太對自己太嚴苛,你的表現與戰績都頗佳。」法蘭克林說,「老弟,你可是擁有那無人可比力量之人。」
「長兄,在你攻破兩道前線要塞的期間,我小隊的戰線基本上絲毫未推進,反而因被壓制而倒退。」愛德華說,
「可是你做到我永遠無法達成的任務。」法蘭克林說,「你的力量守護整小隊隊員之生命,在我前來支援前,從未有一個隊員倒下。」
「我十分渴望能像長兄一樣,摧枯拉朽地攻城略地。」愛德華說,「即使光榮者被詛咒的棘冠束縛,我也甘願成為一個被眾人敬重的對象。」
「我其實並非用高尚形式的指揮,博取眾軍的忠誠。」法蘭克林說,「我只是給予軍隊他們想要的,而非他們需要的。」
「我則連給予他們所希冀之物的能力都不足。」愛德華說,
「你可曾察覺,人們常因追逐眼前渴求之物,而在事後懊悔,錯失了爭取真正需要之物的機會?」法蘭克林問,
「我並不明白你的意思。」愛德華說,
「你將會明白我所說的,其實你的指揮才是真正的高尚。」法蘭克林說,「我要離開了,前線要塞的攻取就交給我吧!」
法蘭克林的身影消失在滾滾黃沙中,風中之塵,代表著無法決定自身命運者的哀嘆;無盡沙漠,將消磨清醒者之希望為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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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你在逃避現實。」雪芹說,白光被她的胸口吸入,一冰球包覆住她的身軀,「你將可以抓住光榮,但你選擇放棄。」
「我擁有力量,我將會用其抓住我的機會。」愛德華說,「是過去的我在逃避,我現在將要用雙手取得我所應得之物。」
「強佔的忠誠與光榮,是無法持久的。」雪芹說,「算在我們的情分上,這是最後的警告。」
「假使妳擁有能力,就顯現給我看。」愛德華跳向雪芹,
雪芹用冰盾擋下愛德華的刀刃,破裂的冰晶碎塊刺向愛德華,將他擊倒。他立即站起,拔出大腿上的冰晶,那巨大的擦傷則立即自癒。
「妳的力量確實有提升,但遠不及我的魔王型態。」愛德華說,他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戰爭並非紙上談兵,我將會逼妳覺悟。」
愛德華扔出一匕首,匕首如一小型暴風般直逼雪芹,雪芹召喚出一根巨型冰柱,砸向匕首。冰晶四濺,匕首破壞冰柱,在幾乎不減速的情況下射向雪芹之大腿。
原本艷紅的櫻花,在鮮血的渲染之下,變得更加華麗。鮮血於雪白長袍中蔓延,象徵少女之心的脆弱,與其腐化的路徑。原先用以行善的智慧,成了折磨仇人致死的兵器。
「這只是熱身,準備好真實的戰鬥了嗎?」愛德華召回匕首,右手握住開山刀,左手倒握匕首,
「我警告過你了,這是你自找的。」雪芹純白的長髮末段,滲出血紅,「嚐嚐我的制裁型態。」
白光一閃,雪芹出現在愛德華的背後,愛德華轉身揮刀,刀刃重砍向地面,一到紫雷於電光火石間落下。雷聲振隆了兩人之耳,愛德華感到左臂一陣酷寒與刺痛,他轉頭一看,左肩上插著一把冰晶匕首,冰晶以傷口為中心,緩緩蔓延至左臂。
「你的左臂將會因凍傷而壞死,必須截肢。」雪芹說,她於愛德華面前降落,
「看看妳的右腿,我的瘴氣會將其腐蝕。」愛德華說,「每當妳牽動傷口時,將會催化瘴氣的擴散。當災厄升至胸口時,妳將會永遠閉上雙眼。」
「等著瞧,是誰先倒下?」冰晶匕首再次於雪芹的手掌中形成,她右大腿的裂口則開始發黑,
兩人衝向彼此,黑影與白雪四濺,以兩人兵器交接處,相互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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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你來了。」韓月躺於病床上,雙手撫著腿上的傷口,一團淚水般的水珠從她的指縫中緩緩流出,一滴滴滴入傷口,
「抱歉,我無法避免讓妳受傷。」愛德華說,他座於病床一旁的訪客椅上,
「不,我到要感謝你願意撤退,雖然這是一個我非常自私期待。」韓月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受傷使我能逃離那黃沙戰場,思索我原先用戰爭填滿雙眼,不敢直視的問題。」
「分享妳思索的結果給我聽吧!」愛德華說,
「我認為,要在這殘暴的世界中維持善,就是保持心靈的純潔。」韓月說,
「明白。」愛德華說,
「你或許會認為我十分幼稚,畢竟純潔是一個模糊不清的定義。」韓月說,
「不,當然不會。」愛德華說,
「我認為純潔沒有一個世界通用的定義,因視角與觀點而變。」韓月說,「當你選擇一視角的純潔,將可能被其他部分立場視為邪惡或威脅。」
「但如果你沒有選擇任何視角或觀點,最為你價值的標準,你將會變得無知。」韓月說,「所以你必須抉擇,代表你不可能符合所有人的期待,並得到任何人的敬重與忠誠。」
「眾人的觀點,就是我失敗的原因?」愛德華問,
「也不可否認,畢竟領導人是無法符合所有人期待的。」韓月說,「成功的領導人亦只能使眾人忠誠罷了。」
「.......」愛德華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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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是不被允許討論的,但長官恕我發問。」韓月說,「我一直在質疑神是否有能力符合世上所有人的期待?」
「抱歉我岔開了話題。」愛德華的神情顯得有些緊張,趕緊將對話遷回正題,「所以妳最為一個原靈族與人族的混血,一直在糾結的就是到底妳該符合哪一方的『純潔』?」
「沒錯......」韓月說,
「這世上很多問題都是無解的,但假如妳的問題可解,神一定會暗示妳答案。」愛德華說,「而妳需要做的,只是持續的沉思與等待。」
「您不需如此安慰我,我反需要與你道歉。」韓月說,「我直到現在,還是害怕看清世界。我深怕其太令人絕望,因此決定蒙蔽上自己的雙眼,逃避真相。」
「或許受重傷是神明賜予的一種警告,要我睜開雙眼,去冥想這世界的真理。」韓月說,「但長官,我還是無法有勇氣睜開雙眼。或許我就是一個無知與膽小之輩,不值得您的關心與期待。」
「其實逃避的人不是妳,而是我。」愛德華說,「我之所以被懲罰,無法獲得眾人的忠誠,即是因為我在逃避。」
「長官您真的誤會我了,我真的無意暗諷您。」韓月說,
「抱歉,這不是妳的問題。」愛德華說,「我近期精神有些混亂。」
「是因為光之使徒的到來嗎?」韓月問,
「沒錯,我認為我使眾軍無比失望,因此雅典娜才決定派遣法蘭克林前來黃沙戰場。」愛德華說,「我需要立即改變我的指揮,但卻無改變方向的指示。我苦思良久,卻無法抓住解答我疑惑的任何一絲線索。」
「長官,眾軍之所以失望,是因為他們的眼界與你的程度相差甚遠,所以無從理解你的高尚與智慧。」韓月說,「而雅典娜之所以派遣光之使徒前來支援,是賜予你應有的一個假期。」
「......」愛德華沉默了片刻,說:「明日我將會返回老家蒙特爾鎮,到時我會與妳賢弟見面,有什麼信件或訊息需要我傳達嗎?」
「就跟他說,家姊愛他。」韓月說,
「明白,那再會了。」愛德華說,「等妳決定立場後,再返回戰場也不遲,請妳花時間做好最終的抉擇。」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U5RJgm3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