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風從車窗的隙縫中灌入，李璟奕感受著車上的震顛，睡眼惺忪地說道：「我怎麼感覺才剛躺下，就被挖起來了。」
刀客直視前方的路，回應道：「氣場黯淡，精神力低迷，你應該想想你昨天去做了什麼事，你已經足足睡了十個鐘頭了。」
李璟奕很勉強的抬起眼皮，「昨天嘛…幾乎一整天吧，我一直在感受別人的『勢』，昨天我好不容易才進入狀況，只是想更深入的感受以前從沒感受過的細節而已。」
刀客說：「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能力，長時間去做一件你都還無法掌握的事情，不需要耗費任何代價嗎？你能清醒地走回家算很不錯了。
我讓你休息一天，是有原因的，即便是我和你對練的過程，我也會時不時中斷你的狀態，不讓你維持太久，我意外的是，你竟然這麼喜歡修煉，真是沒有看錯你，看來訓練量還是不夠阿…」
李璟奕頂著熊貓眼，幾乎無力的反駁的苦笑，「我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以後不敢了。」
這時，負責開車的司機大嗓門的說道：「孝連欸，你們在說什麼，偶怎麼都聽沒有啊！？」
李璟奕開口說道：「哦哦，我們在討論遊戲的事情，最近玩得有點瘋了。」
「原來盧楚，素這樣哦。」
刀客繼續剛才的話題，「但是令我意外的是，你竟然運用了一整天？看來你在『勢』的領悟上倒是很有天賦，不像壯氣、駕軀沒什麼太大的建樹。
也許我該改變一下方式了，讓你感受到意志力崩潰的體驗，那種即便你在如何掙扎，也連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來的絕望感。」
「放過我吧，大哥，你不是說讓我休息是有原因的嗎……這樣對我往後的修行感覺很不利耶，而且你不是說，要以壯氣與駕軀為先嗎？」李璟奕忽然悲從中來的說道。
刀客說：「磨難即是修行，挺過煎熬蛻出新身，壯氣與駕軀對新人很非常重要，我想過這個問題。
但是你展現出對『勢』的天賦，遠遠領先於另外兩項，那就得改變一下方式了，原先不想讓你太過勞累，而因此拖累另外兩種基礎的進度，不過很明顯這套不適合你。
你更適合精神上的鍛鍊，捕捉冥冥之中的契機，從『歛勢』開始，更快進入狀況，有益於補足另外兩項基礎。
雖然補足的進度微乎其微，但也比你在另外兩項的基礎的建樹，還是快上那麼一絲，而精神上的煎熬，和肉體上的苦難相比，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不過這只是暫時的，等你的『歛勢』的勢頭慢下之後，自然還是得回歸另外兩項發展。」
李璟奕毫無精神的撫了撫臉，如同爛泥一般癱靠在椅背上面，他無力的上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接近早上十一點鐘了。
算上搭高鐵和坐計程車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鐘頭，因為戰鬥部門並不在台中市，而是隱藏在雲林的沿海地帶。
「大哥你怎麼一直盯著海面看，那無聊的東西可沒哀鳳好看，你要學習一下現代人的生活方式，不是也有發一台手機給你嘛？」
李璟奕看著刀客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洶湧的海潮，他忽然露出有些地獄的想法，「可能……還真的沒看過海……畢竟全都忘了。
啊，再過五公里我們就要到了。」
「沒什麼，就是看看而已。」刀客轉回腦袋說道。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BhlpTP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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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無疑讓李璟奕更加篤定了他的猜測。
到了謝令秋給的地址後，兩人動身下車，李璟奕一眼望去，開口道：「哇，這裡真的是魚塭的天下，路邊到處都是蚵仔的殼，吹來的風都是海水的鹹腥味……
這個鄉民服務處就是戰鬥部門的據點之一嗎，也太隨便了吧……也對，確實有發生奇怪的事情，鄉民可以到這裡通報。」
他一邊碎念著，一邊和刀客走進服務處裡面，說實話，這裡真的和一般公家機關的服務處沒太大不同，除了幾個看起來比較正常的人員之外，其他的都是一臉不想搭理人的死人樣。
「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偽裝到極致了，連這種不成文的規定也一併模仿起來。」李璟奕吐槽道。
直到走到眼前，一名年約五十歲的中年男子才抬頭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李璟奕二話不說，直接將整袋行李都放上櫃台，從口袋中拿出自己的識別證，上一次就是因為讓刀客打頭陣才爆發激烈衝突，自己甚至都沒能證明身分就只能被動開打。
就算證明身分也來不及了，反正早就被機構列入觀察名單，至少直接混進去那個可憐的警衛就不用挨打了。
這次吸取了教訓，果斷拿出識別證！
看見識別證的瞬間，中年人眼眸瞬間睜大，眼神看向了一旁不起眼的刀客，彷彿進入了完全戒備狀態，身體筆直的站好，對著刀客認真的敬一個大禮，「長官好。」
沒有想像中的嘲笑，也沒有不屑的神情，而是這種歡鄭重的歡迎方式，和李璟奕想的完全不一樣，只見刀客歪著頭對他投來疑惑的視線，李璟奕也只能聳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中年人像是知道疑惑那般，接下去說道：「任何願意為機構服務的傳說都是值得被『尊敬』的對象，他們是天生的長官，雖隸屬於機構，但是身分上來說與幾位負責人都是平起平坐的。
屬於機構中最特殊的存在，那天長官的戰鬥早就被傳開，即便是在『傳說』中，您的實力依然稱得上強大，所展現出來的手段，至少屬於中上游甚至是上游的水準。
能有這樣的高手加入機構，絕對是我們的榮幸，是戰鬥組的驕傲。」
李璟奕脫口道：「不用客套了，我們時間有限，得趕緊辦正事。」
「沒問題。」中年人轉頭對旁邊的其他服務人員說道：「你們看好這裡，我帶長官下去基地報到。」
「基地？」李璟奕思考了一陣。
兩人跟著中年人拐進了電梯間，只有一座是需要靠卡的電梯，上面寫著──僅限工作人員使用。
原本以為走進電梯之後，就能直接往下，但是沒有看見有任何的按鈕面板，只見中年人將眼睛靠在一處類似於玻璃的暗藍色晶片前，將手指按在兩個寬度三公分大小的區塊上。
「編號76584，驗證通過。」
系統的電子音報告完畢後，空無一物的面板忽然打開，跳出了真正的按鈕。
B1……B2，B3，B4…B5，B6，B7……
李璟奕道是震驚了一下說道：「科技進步到了這個程度？我的天吶，地下七樓是怎麼回事……還真的是基地啊…」
中年人說道：「能做到今日的一切，都得感謝以往一直付出的某位厲害的長官。
而且有了刀客長官的幫助，肯定會比以往更加興盛。」
李璟奕純粹好了傷疤忘了疼，既然沒有人嘲笑他的回歸，那他開啟吐槽模式也沒有太大的顧忌了，「不要再誇了……我光是在一旁聽著都起雞皮疙瘩。」
中年人則輕微搖頭道：「我並沒有誇大，你初出茅蘆，對於機構知曉的太少了，也可以說是完全不了解，隱密的事情你知道得不多，畢竟等你的權限開到那種程度，沒有個十年是辦不到的。
但是我能告訴你，我在戰鬥組服務三十多年來，真正見過的『傳說』，不超過二十位，由此可知，只是一位長官的加入都是非常震撼的事情，何況還是一位只專精於戰鬥的長官。
每位長官都擁有不俗的戰力，但是只專精於戰鬥，又或者是肉體能強壯到那種程度的長官，是非常稀少的，雖然機構打著和平的稱號，但是正常人都知道，所謂和平是在亂世中用拳頭打出來的。
你知道中上游甚至上游的實力代表什麼嗎？就是光憑戰鬥力就能贏過百分之六十，甚至達到百分之七十的傳說。
最後一點，我指的戰鬥力排行，是綜觀整個歷史的。」
李璟奕聽完則陷入沉沉的思考，他已經想過這個問題很多次了，最一開始他只是因為害怕機構的追殺，所以才希望刀客有多強就有多強，但根據中年人口中說出的訊息，是具有一定的含金量的。
畢竟這絕對不是只是他一個人的判斷，而是層層傳遞下來的大概態度。
但是真正和刀客相處過的只有自己，也只有自己直接感受過那浩瀚無垠的氣息。
不過不管怎麼樣，刀客就算這些人之中也是非常強大的存在，這可是放在歷史中都可能算是上游的人物，這就像是把從古至今的武將都放出來打一場，究竟誰勝誰負都很難說。
也許扔到歷史中去，三國猛將也未必威猛。
但是能稱得上上游水準的，就算不是帶兵征戰的奇才，也絕對會一等一的陣前猛人。
叮！
電梯門打開，打斷了李璟奕的思考。
停在了地下七樓。
入眼的是一片純銀色的巨大空間，這讓李璟奕想到了冰山的網路圖，對比一樓的服務處大小，上下簡直相差了數十倍有餘。
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建成的。
這裡的光線很清晰，銀色牆壁之間的接縫處都透出淡淡的白色光輝，佈滿了整座空間，李璟奕他們就站在類似於球場上緣的觀眾席位置。
放眼望去看看見空間被分成了三個地區，其中一個寫著虛擬一區的人員最多，他們的臉上都帶著一層薄薄的黑色鏡片，從太陽穴延伸到耳朵。
他們穿著密不透風的純白色緊身衣，在裏頭輾轉騰挪，時不時有人哀嚎著倒在地面，有些人則是只有一隻手能夠使用，而另一隻無力地垂在一邊。
這些人的姿勢千奇百怪，明明眼前空無一物，卻像真的和不存在的人戰鬥那樣神奇。
中年人開口道：「他們在進行虛擬實戰，那套感應服以及面部的Virtual Reality，對於現實中的模擬程度高達90%，如果他們在裡面遭受虛擬攻擊，感應服將會根據傷勢釋放干擾物質，減緩他們的速度。
遭受重創者，干擾物質甚至能癱瘓他們的四肢，還會釋放電流使他們產生痛覺，來達到擬真效果。」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FsI5OBp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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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甚麼科幻場景。」李璟奕驚嘆歸驚嘆但還是小聲唸道：「還有VR就VR，還硬要Virtual Reality。」
中年人好似沒聽見那般，帶著兩人朝下走去，下了樓梯之後左手轉進了第一個通道，經過同樣的辨識之後，大門緩緩打開，露出裡面的設施。
「這裡是檢查中心，負責把關戰鬥人員的身體健康。」中年人指著裡面的一台儀器說道：「刀客長官，我需要你站進裡面，它會自動收集你身上的訊息，作為身分認證。
等這裡的檢查結束後，我們會過去體能測試二區，紀錄你個人的力量指標，身體的柔韌度、反應的延遲時間，身體德平均指數與爆發各項指數。」
「我呢？」李璟奕問道。
中年人秒答道：「你不用，你在訓練期間已經紀錄好資料了，只需要每年回來記錄一次即可。」
李璟奕點頭表示回應，因為他也不想被紀錄太多東西在機構裏頭。
刀客只是看了一眼說道：「我記得還要抽血？」
中年愣了一下說道：「是的，沒錯。」
「那你最好找個試管來裝，我不喜歡有東西在我身體內搞鬼。」刀客說道。
中年人說道：「刀客長官，你放心不可能搞鬼的，即使是抽血我們依舊會按照最高標準來實施，有各方面的把控，不會注入什麼東西在裡面的。」
「如果我說不呢？」刀客平淡的說道。
中年人思考了一陣，但最後還是走進儀器內，打開裡面的儲存夾，從裡面拿出了試管，遞給了刀客，「需要我找護理人員幫你抽血嗎？用人工的方式。」
刀客沒有回應，他伸出一根手指，懸於試管上方，一點赤紅從指尖浮了出來，慢慢的落下，直到裝滿了整個試管，他兩根手指一抹，指尖上的血液瞬間蒸發得無影無蹤。
李璟奕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對於肉體的掌控度還能抵達這種境界？頭一次看見有人的血不從血管而是從毛孔滲出的。
中年人則淡定許多，他知道這些長官們都有一些特異之處，只是滴一些血出來，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但只有相處這麼多天的李璟奕知道，刀客並沒有什麼能力，他就是一個純粹的武者而已，就像影視作品演的那樣，只是刀客強大了許多而已。
遞過試管後，刀客將「斷海」拿給了李璟奕，自己大步的走進了儀器內。
而李璟奕滿臉脹紅的拖住「斷海」，死命地依靠在牆邊，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PGravdTC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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