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們有這麼值得懷疑嗎?」李璟奕非常不滿地說道:「這麼正大光明的派人來監視我們,這就算了,關鍵是,這個人怎麼看都不是來監視的,看見他殺氣沒有?都沖我臉上了!
說不定哪天晚上我就被摸哨了,我怎麼辦,我看起來像那種倒楣鬼嗎?」
謝令秋說道:「這話說的真沒意思,我要監視你們有的是更好的人選,如果你還記得夢魘創造的夢境,那應該還記得,他的隊友在某一場戰役中已經分崩離析。
單論他的能力而言,其實不太需要隊友,但是這並不符合機構的規章,最重要的一點,是我找不到適合他的隊友,他的戰鬥力、決策力、應變能力,都超出一般戰鬥員的水準,符合條件的太少了。
但是能符合資格地也都果斷拒絕了。
原因很簡單,殺意!如你這般想法的有很多,這股濃烈的殺意就像隨時會爆炸的火藥,跟他平級的沒有人有把握能制住她。
這樣說來,你們豈不是最佳人選嗎?
正常而言『傳說』們都是單獨行動的,只是如今多了一個你,就變成了隊伍,既然如此,多塞一個人進去也沒有太大區別,反而能發揮你們更高的價值。
況且,有一個資深的戰鬥員在隊伍中,可以少繞很多彎路,一些你們不懂的規章制度也都可以問她,包括任務執行,制定計畫,都可以讓他來。
你們,其實是賺了。」
「我信你個大頭鬼。」李璟奕立刻反駁道:「我大哥能制住,我也不一定能!」
這時山葵突然抬起充滿殺意的眸子的說道:「你當然不能。」
「你看你看,這才說兩句話而已。」李璟奕攤手道。
「總之,你的想法我聽進去了。」謝令秋點頭道,「但是建議無效,駁回。」
「這樣也太草率了一點……」李璟奕馬上說道。
「好了,就這樣。」謝令秋揉揉眉心說道:「我還有其他公務要處理,不懂的可以問山葵,他會替你們解答的,門就在那裡,不送了。」
「就這樣?不對吧,你沒有其他的事情要說嗎?我們之前的協議呢…?」李璟奕將這次的會面當成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想到竟然被當成吵糖吃的屁孩,被三兩下地打發走。
雖然自己也知道這種事情要細水長流,不可能馬上就有大動作,但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不太好受。
「協議就在任務中。」謝令秋說道:「回去好好看看,不需要我說的這麼明白!難道這協議中不包括我們之間的信任嗎?」
這話中之意儼然就是「有外人在我不方便說太多」的意思,可李璟奕仍舊狐疑地說道:「算了,最好不要讓我在任務中研究出甚麼…」
因為他壓根就不相信山葵只是來打醬油的,怎麼看都是謝令秋置放的一粒棋子,可自己也確實無力反抗,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謝令秋道:「這要猜疑,那也要猜疑,那我是不是也能猜疑一下,你故意在山葵面前洩口風,想藉他之手做甚麼事情?要知道,這是我們的協議啊……有些事即使是懷疑,也只能在心中想想。
那你又是何居心?需要我這麼想嗎?」
李璟奕嘆了口氣道:「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
正當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刀客動了,「都說完了?那該我說了。」
嗖!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enYKy5p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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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山葵的身旁,異常的突兀,彷彿一個眨眼間他就瞬移到了那裏,而他的手上把玩著一把刺刀。
一把正在瘋狂顫抖的刺刀。
刀客開口說了一句老話,「再動,打碎你。」
山葵這才反應過來,眼神銳利的盯著腰間已經不見的刺刀,原本壓制的殺意忽然間如山洪般爆發,如臨大敵的說道:「還給我…!」
刀客說道:「我覺得協議上還得加一些東西,比如我手上這個,還有幾個月前拿到的狗屁子母劍,這些東西都不應該被輕易利用,應該要封存起來,你可同意?」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NpWNMcj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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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令秋目光下垂,平靜的說:「也許可以,但現階段要把所有的危險物品封印起來是不可能的。」
刀客點頭道:「你認同就好,那就從這把刀開始吧。」
刀客伸出手指輕輕按在刀柄上,刀尖筆直緩慢的沒入木桌,沒有絲毫滯澀,像是把它原有的零件歸位一般自然。
山葵則是走了過來,伸手準備奪回刺刀,「你說的不算,我也不喜歡有人將我的東西當成籌碼,就算你比誰都強,那也不是讓我屈服的理由。」
刀客淡淡地說道:「我們的隊伍裡不需要隨時都會失控的人,你以為你很能撐?看看你的身軀都變成了甚麼樣子,哪怕最後變成怪物,哪怕最後會發瘋會死,你還是想這麼做?」
山葵慢慢地吐出一句話:「哪怕是死,也一樣。」
李璟奕則是在一旁看好戲,但是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山葵的身體怎麼樣,最多是有些瘦弱,過於單薄,其餘的倒是看不出有甚麼異常。
「唉。」謝令秋嘆了一口氣,出來打了一個圓場,「算了吧,你就別用了,你已經是『異戮之兵』歷年來的新記錄了,別說刀客不同意,我原本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只是你到底還能撐多久?你失去理智後又會死多少人?雖然這個提升實力的方式無比迅速,但也不是沒有其他的方式。」
李璟奕一挑眉輕聲道:「異戮之兵?」
謝令秋撇了李璟奕後,簡單解釋道:「異戮之兵,持有者將會受殺意影響,和持有的時間成正比,但這裡指的持有是握在手中,放在刀鞘裡並不算數。
而持有超過三十日後,使用者的身軀將會產生不同程度的異變,其異變的方向不可預測,但這些異變者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會朝著殺戮的方向異變,有的甚至面目全非,你看過異形電影吧?有一個最後就變成了類似那樣。
歷任的持有者加起來,一共三百三十二人,有兩百五十七個人還沒達成三十日的期限就選擇放棄了,剩下的七十五個人則是繼續堅持,但是最終有五十二個人被機構強制暫停,才幾乎剛接觸到異化就已經近乎失控了。
最後的二十三人,有十四個人瘋了,機構都來不及阻止就變成了殺戮機器。
所以其實成功的只有九個人,但是根據持有的天數,每個異變的程度都不太一樣,有五個人雖然看上去有些奇特,但是走在路上都還勉強算是個「人」。
另外四個人都是持有天數超過六十天的「超人」,要稱一聲鋼鐵意志也不為過,但是除了山葵之外的人都徹底變成了怪物,總歸一句,還是執念太深,大可不必如此。
而山葵已經持有將近九十七日,你別看他外表人是個人,其實除了靈魂,他已經不能算是人了…這些人體藥物實驗,身體的組成元素、生命特徵……沒有一樣適用的。」
聽得本來罵罵咧咧的李璟奕,都不自覺得挺直身軀,自己究竟是遇上了一個怎麼樣的瘋女人,整個空氣中的氣氛整個都嚴肅了起來。
每個人都有故事,這很正常,可這故事聽上去就很神經,這機構的人果然都不太正常。
糟糕……這樣怎麼感覺山葵半夜摸哨的機率更高了…
李璟奕咳了咳後,決定緩解一下氣氛,「這樣還能懷孕嗎?」
刀客略為古怪的看了自己一眼,而謝令秋則是乾脆不回答了,只有幾米外的殺氣正在不斷攀升,李璟奕的寒毛整個豎起,一瞬間就將感知力提升到極限,預防隨時可能殺來的山葵。
這殺氣是真的…
他頓時想扇自己兩巴掌,自己問的這啥呢……
謝令秋說道:「所以山葵,即便在這條路上走到盡頭,你也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換一條路,可以試試,錯了,再回頭重新走過也不遲。」
山葵沉吟一陣,看了刀客一眼,「若是走不通,我會馬上將其取回。」
李璟奕強行摁下自己的臭嘴,認真的問道:「你們機構一天天做這些不人道的實驗,真就不怕哪天擦槍走火,突然一隻瘋狗殺進城市之中嗎?」
謝令秋搖頭說道:「沒有犧牲沒有成果,更何況這些人是自願的,因為渴望力量的人實在太多了,在實驗上機構還是非常嚴謹的,這些異戮之兵的持有者,就算失控了也會在第一時間被扼殺。
山葵耳朵上有一個腦波偵測裝置,就是專門應用在精神類的傳說之物身上,只要超出閾值就會發出警報,通常在爆發之前都會有慢慢增高的趨勢,那些沒被發現的,都是在一瞬間從平靜的數值直接沖破界線的,無跡可尋。」
李璟奕一抹臉,無奈地說道:「…嗯…反正我也就問問,跟我沒啥關係,不要搞到我就好。」
謝令秋說道:「既然該說的,該同意的,都結束了,那麼各做各事,就此解散吧。」
山葵毫不猶豫,猶如幽魂般,無聲無息的從李璟奕身邊踏過,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謝令秋擺出了一個請走的手勢,李璟奕聳聳肩,跟隨在山葵身後,和刀客一同離開了辦公室。
金屬質感的自動門闔上後,又恢復了平時的灰暗色澤,謝令秋的氣息慢慢的沉澱下來,就像是一片由死水組成的汪洋,看不出任何波瀾。
他站起身,抬手準備輕碰刀客插在桌上的異戮之兵,但指尖傳來隱隱的刺痛感,就像有某種溢散的刀芒正包裹著這把刺刀,不允許任何人觸碰它。
「封存嗎?不知道能做到甚麼程度?」謝令秋自言自語道:「應用的範圍還真廣,這人能攻能守,能近能遠,好像還能感應妖氣?真是全面。」
喀!
他隨手打開抽屜,從裏頭拿出一張陳舊的相片,上面斑駁的污漬看上去有個十幾二十年來著,照片裡頭大雪紛飛,一名少年的肩上扛著一把巨刀,背對著拍照者的方向,即便只是個少年,但是看上去依舊那麼沉穩。
「啊……二十多年前就能押著神匠給他造刀,真是一段不小的陰影,難怪神匠就算認出了這把刀,講起故事來還是支支吾吾的,可關鍵是……這人是神匠啊,人脈最廣的武器大師。
無論是結識的強者,還是自身的實力,都不應該發生這種事情,結果他選擇忍氣吞聲…
按常理而言,刀客這樣的人應該已經強的沒邊了,可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失憶呢?真是離奇了,就連他存在的所有痕跡都尋不到半分,他消失的這二十多年都去了哪裡?
如果不是神匠,還真的摸不著頭緒。真麻煩。
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只有這點線索,這人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嗎?」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zzWfCVKA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