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日鏡好整以暇的問:「小公主,你急什麼?」
她急得掌心冒汗,六神無主:「若天界三殿下抓走容大河該如何是好?」
溯日鏡答:「袖月抓走容大河總該有原因吧?比如旱魃是某種藥的藥引,還是誰開了重金懸賞旱魃這類,否則抓了旱魃非常麻煩,旱魃的瘴氣足以讓方圓十里內的活物枯竭,還要設下特殊的牢籠才能壓制旱魃,我不覺得袖月會自找麻煩。」
她答:「八年前袖月曾踩斷我的手,別人不好說,她卻是做事全無章法,只憑自己的喜好。」
溯日鏡卻答:「這聽起來像誰呢?嘖,不就像你嗎?做事全無章法只憑喜好。」
她一面收拾東西一面與溯日鏡鬥嘴:「我做事怎麼沒有章法?」
溯日鏡答:「請教你怎麼找容大河?」
她理所當然的答:「哪裡有殭屍往哪裡去不對嗎?」
溯日鏡嗤笑:「這是最蠢的做法,以逸待勞不好嗎?」
她答:「那你教我怎麼以逸待勞啊!」
溯日鏡答:「你走進巷子佈下絆仙索,再來等著看。」
她聞言踏入巷子便迅雷不及掩耳佈好絆仙索,再一個翻身躍上屋頂,眩目的陽光讓她一時沒踩穩,踩下一片瓦往巷子裡掉。
她見這片瓦停留空中,然後上升到她的身旁緩緩落下。看至此她便知是溯日鏡所為,多半是怕驚動獵物。不過獵物究竟為誰?
不一會有兩個人鬼鬼祟祟而來,瞧模樣正是她後桌那兩位。
一人問:「你真瞧見她走進這條巷子?」
另一人答:「我盯了她多久你不曉得嗎?那細皮嫩肉的模樣肯定是小娘子。牛大當家最近火氣大得很,我們帶個小娘子回寨讓他消消火。」
那人又說:「少誆人,你是看上牛大當家最近出手闊綽,隨手便賞兄弟們不少金銀珠寶罷。嘖,你不會還看上小娘子的異寶吧?她買光飯館的酒卻是兩手空空離開,說不得拿異寶將酒裝走。先說好得了異寶咱倆平分。」又補了一句:「這般標誌的小娘子獻給牛大當家當真可惜!」
另一人詭異一笑,答:「更標誌的不就是那位美人國主嗎?大當家啃不下,整天只會生悶氣,說寨裡的女人虎背熊腰哪有小娘子般的嬌柔身段。我抓這一位雖然不如美人國主,讓牛大當家解解饞還是可以。」
那人問:「你不會還幫牛大當家出主意吧?你傻了嗎,仙人鬥法,凡人攪和什麼?昔日美人國主還是童稚年紀就將在修仙門派修行多年的牛大當家吊在樹上差點被熊吃了,又過了這麼多年,美人國主一定更厲害!」
另一人滿眼通紅,說:「那位美人國主多次進出龍宮,搬走多少奇珍異寶。如今龍宮的主人發話要抓美人國主。我不過順水推舟有何不可?」
那人驚呼:「順哪門子的水推哪門子的舟?牛大當家賞下來的財寶還不夠我們兄弟快活嗎?你的野心別這麼大,小心駛得萬年船。」
談話間兩人進了巷子,裡頭空空蕩蕩。他驚道:「小娘子怎麼不見了?」
那人左右張望,卻是空空的巷子,其中一人打算離開巷子,她心想這兩人離絆仙索還有一段距離,於是拿起那片瓦丟在他們眼前,說:「你們追我做什麼,難不成要抓我當壓寨夫人嗎?」
那兩人看見她自然不善罷甘休,往她那處追去,不一會兒叫絆仙索套住,吊在半空中。
她跳下屋簷,說:「看來這壓寨夫人我是沒有福氣當了,不曉得你們大當家願意花多少銀兩贖你倆?」
那人呸了一聲:「男子漢大丈夫要殺要剮隨便你!」
她被這人氣笑了,伸手打了他一巴掌,道:「這麼硬的脾氣當山賊可是屈才了,不然我放了你,從此不當山賊也可。」
那人呸了一口黑血,說:「這個世代只管神仙打架,殭屍橫行,我住的地方稍有姿色的小娘子都被搜羅入宮,繳得出重稅的人家面黃肌瘦,我家繳不出重稅,田被縣令收走,說聖上要替無為道長蓋道觀,煉仙丹,那可是利國福民的好事,我呸,不當山賊要我當乞丐嗎?」
她用心音問溯日鏡:「這人有點可憐,不過好生奇怪,怎麼吐了黑血,難不成中毒了嗎?」
溯日鏡答:「他們自從知道你買了三十兩的酒,便一直盯著你看。我恰巧知道有一種蠱嗜酒如命,喝不到酒便食人內臟,喝了酒便產卵,生出更多蠱蟲來吃內臟,宿主不知不覺便會被吃光五臟六腑,直至蠱蟲吃光腦子,就成另一具殭屍。宿主被吃內臟的期間不覺得痛,被吃的內臟時常嘔出黑血來。」
她又以心音問溯日鏡:「真的中了那可怕的蠱?」
溯日鏡答:「封住他的穴道,擊他的左胸,若是嘔出蟲便是那種吃內臟的蠱不錯。」
她對那人說:「就怕你想當乞丐還當不了!」
她先封穴道再擊左胸,果真吐出一隻手臂大的黑色巨蟲正在地上蠕動,她伸腳踩死了蠱蟲,又照溯日鏡教她的說:「方才你們也看見了,這是蠱蟲,我不知你們為何中蠱,不過恰巧知道一個辦法救你們。」
那兩人面面相覷,一人別過臉不說話,嘔出巨蟲那人立刻說:「姑娘大發慈悲,救救我們,小的願為您肝腦塗地!」他見同伴不說話便一腳踹在同伴的腳上,同伴才不甘不願的說:「姑娘救命。」
她從善如流放下兩人,在心裡問溯日鏡:「接下來怎麼做?」
溯日鏡自鏡府生出兩顆藥丸來,讓她拿去糊弄他們,她一嗅酒味便問:「那什麼蠱不是喝了酒便產卵嗎,這兩顆藥丸會加重情況吧?」
溯日鏡答:「蠱蟲在酒裡產卵,這藥丸光有酒味卻不是酒,卻能騙得蠱蟲產卵而無法孵化。多產幾次蠱蟲越發虛弱,到時才是收拾蠱蟲的好機會。」
於是她拿出那兩顆藥丸來,說:「一人一顆,快吃下去!」
其中一人嗅了嗅然後問:「姑娘,這是什麼藥丸,酒味這般重?」
她胡謅:「這叫大羅神仙丸,能排毒,你們要多吃幾次才能將蠱蟲趕盡殺絕。」
兩人相看一眼,一人先吃,另一人見同伴沒事也跟著吃,再來她轉達溯日鏡的話:「欲解毒還要接著吃三回⋯⋯」
兩人對看之後拜倒在地,道:「姑娘儘管吩咐小的。」
溯日鏡讓她說:「你們身上的蠱蟲不簡單,你們上頭的人正與龍宮的主人合作吧?」
其中一人答:「龍宮的主人要抓美人國主,正巧牛大當家與美人國主有宿怨所以一口答應下來。之後龍宮曾多次派人相贈美食佳餚⋯⋯後來的事姑娘也知道了,我們無緣無故中蠱,想必那些吃食不乾淨!」
溯日鏡又讓她說:「龍宮與你們必有合作,到時將詳情傳來,我與你們會合屆時再給你們一回藥。」
她留給兩人通訊符,兩人離去後她問溯日鏡:「追查這件事真能知道天界三殿下抓走容大河了嗎?」
溯日鏡答:「小公主,我教你一件事--事有蹊蹺須由細微處追查。你瞧不過是半道修仙人士建的山寨,天界三殿下的事何以如數家珍?那必是有心人告訴他們,告訴他們也是為了利用他們做某些事。」
她又問:「吃三回藥真的能救他們嗎?」
溯日鏡說:「當然,老夫從不騙人,前提是他們能撐過三回產卵,若撐不過死了也沒辦法。」溯日鏡像想到什麼忽然又說:「靈犀也曾中過此蠱,那時有人救了她。她後來更用酒引出沙蟲壞斯年大事,渾然不知酒也能引出蠱蟲,若非那人出手,靈犀那時便要七竅流血而死。」
她驚呼:「竟然這般危險嗎?謝天謝地,救她的真是大好人!」
溯日鏡答:「呵⋯⋯接下來便等他們給你消息,到時再潛入看看是不是天界三殿下抓了容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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