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陳傑坐在電腦前，屏幕的光反射在他略顯疲憊的臉上。這已經是他連續一個月的例行了——在工作結束後潛入暗網的某個匿名論壇，無聲無息地瀏覽那些陰暗的話題。他並不是尋求什麼刺激，也不是對違法內容心存興趣，而是純粹的好奇。一種無法抑制的好奇。
這個論壇只有受邀者才能進入，而且大部分內容常人無法理解。那些話題的標題隱晦而陰森，甚至有的只是沒有意義的字符亂碼。然而，每一個帖子點進去後，都像解密一個謎題似的，讓人忍不住想深挖下去。
今晚，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個新帖的標題上——【給你的私人訊息】。
他楞了一下。這個論壇完全匿名，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更不可能有專門針對他的帖子。但他還是按捺不住點了進去。
帖子的內容很短，只有一行字：
【看著你的螢幕右下角。】
陳傑下意識轉頭往右下角看，只見那裡的桌面圖標毫無變化，時間顯示為23:12。一切正常。然而，一種莫名的不安開始在心裡滋生。他忍不住回到帖子的頁面，卻驚訝地發現，頁面內容已經改變了。
現在，屏幕上多了一行字：
【你剛剛瞥了一眼。你總是這樣，好奇心太重。】
陳傑感到脊背一陣寒意。他快速點擊鍵盤，準備回到論壇主頁。然而，就在他想退出時，屏幕突然閃爍了一下，然後整台電腦變得一片漆黑。
他呆坐在黑暗中，大腦努力消化剛剛發生的事情。不久後，屏幕自動亮了起來，不過這次的畫面不再是論壇，而是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界面。界面中央，一張模糊的照片緩緩浮現。
陳傑楞住了，那張照片赫然是他的臥室，而他本人正坐在電腦前。
他快速環顧四周，確信臥室裡根本沒有任何攝影機之類的設備。可屏幕上的照片顯而易見，角度完美捕捉到了他的小動作，甚至連他手邊的咖啡杯都一清二楚。
照片下方，新的文本顯示了出來：
【你把門鎖好了嗎？】
他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他猛地站起身，跑到門口檢查。門是鎖著的。他喘著氣，回到電腦前，卻發現屏幕上的畫面再度變化。
這次的畫面是一段影片。他看到一條昏暗的小巷，而自己的身影正站在那裡。他從未去過這個地方，但畫面中的自己似乎冷靜而熟練地走進巷子的深處，最後停在一扇關閉的鋼門前。
【你還記得嗎？】屏幕上突然出現這句話。
陳傑腦袋一片混亂。不記得？那是什麼意思？他根本不認識那條巷子，也不可能出現在那裡。
影片繼續播放，畫面中的“陳傑”伸手敲了敲那扇鋼門，門打開後，他走了進去。鏡頭迅速轉換為門內的景象——那是一間暗室，擺滿了各種錄影設備、監控屏幕以及一排排標滿時間戳的硬盤。
陳傑覺得胃裡一陣翻滾，心跳快得像是要從胸腔裡跳出來。這到底是什麼？那些設備是他的嗎？為什麼會有另一個“自己”出現在那裡？
【這都是你的作品。】短短的一句話再次出現在螢幕上。
不等他多想，新的影片開始播放。這次的畫面讓他的恐懼達到了頂峰——那是一個陌生的男人，他正被綁在椅子上，嘴裡塞著布條，不停掙紮。畫面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一雙手——他的手——正在仔細調整攝影機的角度。
【還記得這個夜晚嗎？】
“不！這不可能！”陳傑幾乎尖叫出聲。他伸手瘋狂摁下電源按鈕，試圖強行關機。然而，電腦完全無法響應，畫面繼續播放，像是擠壓著他潛意識深處的某些記憶。
影片最後定格在一個血腥的畫面上，而屏幕同時開始不斷跳出新的文本：
【不要再假裝了。】【你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回去看看吧——地址你應該記得的。】
下一刻，屏幕開啟了導航地圖，一個標記點開始不斷閃爍——那竟然是一個他熟悉的地點，就在本市郊外。
陳傑癱坐在椅子上，腦袋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屏幕逐漸變暗，最終只剩下最後一行字：
【我們一直監視著你。】
之後的幾天，陳傑的失蹤消息成為了一條簡短的社會新聞。他的親友聲稱，最後一次聯繫時，他提到有人在盯著他。警方進入他的公寓時，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唯一的線索，是他電腦裡一片空白的硬碟，像是被徹底格式化了一樣。
無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或者，有人知道，但一直靜靜地觀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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