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村口進入的是一條長窄的市集通道,軍車徑直駛入通道盡頭的會堂前空地。數十名穿著灰色戰鬥服、戴著頭盔的士兵從車上走下來,最後下車的則是一位身穿正式軍服的指揮官。
士兵們開始有條不紊地搜索,他們首先從市集著手。
自軍車駛近之初,市集兩邊的店舖立即關上了門,生怕被士兵打擾,但士兵們仍不斷拍打店舖的門,強迫躲在裡面的人出來。
面對不願應門的店家,士兵們直接用大錘砸開店門,然後進去把躲起來的人揪出來。
整條大街上的人,不論是店家還是顧客,都被粗暴地集合在會堂前的空地上。兩三名守衛士兵拿著槍把守著四周。
帶頭的軍官站在人群前,似乎在等候什麼事情發生,期間他自言自語道:「真晦氣!竟然來到這種鄉下地方工作。」
「找到了,都在這裡,有十多箱呢!」等了半天,軍官終於聽到有士兵從一間雜貨店內大聲叫道。
軍官聞聲揚手示意兩名士兵上前幫忙。
士兵們從店內抬出一個大鐵箱,放到軍官面前。可以看得出,鐵箱上的鎖在被抬出來前已經被士兵破壞了。
鐵箱裡裝滿了一塊塊黑色的金屬,軍官見到金屬便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拿起其中一塊仔細端詳。士兵又說道:「在地牢裡還有十數箱,全部都是沒有官方記號的光砂磚。」
軍官聽到後明顯十分失望,他心想這是什麼窮地方,等了大半天才找到十來箱光砂磚,這點數量即使開罰單也撈不了多少好處。
「這店是誰的?」軍官不耐煩地問道,然後把手上的光砂磚交給一名拿著儀器的士兵,惡狠狠地看向空地上的村民。村民們面面相覷,隨即都低下頭,面露等待行刑的表情。
旁邊的士兵拿著名單看了一會兒,便走入人群中,依據名單上的照片揪出了一個地中海頭的老年男人,他的頭髮幾乎全白,只餘下幾條稀疏的黑絲。
「爺爺!」他身旁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驚呼道。
「把她也捉過來!」軍官下令。
老年男人就是雜貨店的老闆,小姑娘是他的孫女,爺孫倆被士兵押到軍官面前。士兵報告道:「雖然許多店舖都找到沒有官印的光砂磚,但他的店裡最多,有十多箱,相信他就是光砂磚的供應商。」
士兵之後把名單交給軍官,上面寫有村莊裡店舖的資料,自然也包括了老年男人的資料。
軍官看過名單,對老年男人說:「你叫金華是吧?」
老年男人金華被嚇得滿頭大汗,只敢微微點頭。
軍官狡猾地笑道:「你知不知道,私藏三百多箱光砂磚是何等大罪?這個數量的光砂磚你不能以自用為理由求情,只能按黑市走私查辦。你的罰金相信不會少呢!」
然後軍官又轉頭向其他士兵說:「怪不得這裡的用電量大減,我還以為工廠倒閉後這條破村子的居民都成了窮鬼,所以才用不起官方的電,原來是從黑市買來光砂磚發電。寶寧總督叫我來調查時,我還以為他過慮了,現在看來他才是對的。難怪都說鄉下人狡猾。」
士兵們聽到後紛紛大笑回應。
金華聽到軍官竟然把他十數箱的光砂磚說成三百多箱,明白軍官想敲詐自己的罰款,但反抗無益,只好低頭不語。
金華個子不高,相對之下高大的軍官在他面前活像個巨人,從軍官的角度只看到老闆滿是汗水的地中海頭頂,也看得出他正在瑟瑟發抖。
之後,軍官下令士兵繼續搜尋,看能不能找出更多光砂。
等待期間,軍官不理跪在地上的金華,喚來一名士兵問道:「有什麼看上去能吃的嗎?都給我拿來。」
士兵拿著名單走到一旁,找出經營飯館的廚子。廚子和士兵耳語了幾句,他便跑回自家的店,捧出一盤麵包到軍官面前。
軍官捏了一下麵包,發現全都是又乾又硬,便對廚子抱怨道:「就只有這些嗎?這怎麼看上去都不能入口?」
廚子咧嘴露出傻氣的笑容說道:「不,我們東塘村的麵包以硬見稱,你若嫌這不夠硬,稍等一會我便可做出更硬的麵包來。」
軍官聽到後嚇得胃口全失,心想這鄉下人的飲食怎麼如此奇怪,便擺手說道:「擺了擺了!早知這裡不會有什麼好吃的。」
廚子面上仍舊掛著傻氣的笑容,捧著麵包退回原來的位置。
沒事可做的軍官熱得滿頭大汗,看著金華寒酸的外表,害怕他交不出罰金令自己的獎賞泡湯,正心煩意亂,便催促士兵道:「快點把工作做完,把罰單開了,然後快快離開這悶熱的鬼地方。」
此時,士兵把光砂磚的檢驗結果展示給軍官看,軍官被嚇得大吃一驚,然後面色一沉再沉。
軍官向士兵反覆確認光砂磚的檢驗結果,確認無誤後,便上前探頭向跪著的金華說道:「你手上的是高純度的光砂磚,不可能從黑市買來,除非是你直接從礦裡採到光砂再加工而成。如此這般,你就不是走私,而是私自開採光砂礦,按首都的政令,發現光砂礦不上報者,當叛亂罪論,是死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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