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魔 - 第一夜之二十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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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一夜之二十

一滴馬克非

Jan 30,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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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管家的臥房不同其他人，有一扇大大的對開窗戶，寬闊的空間放了一張木床與一套沙發，甚至連單獨衛浴設備與電視都有。

相較於其他僕人僅五坪大小，像棺材一樣的臥房，王管家的臥室簡直是豪宅與監獄的差別。

王管家的臥室沒有開燈，僅靠沒拉攏的窗簾縫隙洩漏一道月色照明，夏天可以清楚看到，靠窗的床鋪上躺著一個碩大的人型。

大廳的微弱光線自夏天背後散開，將他的輪廓描繪一圈金光，夏天腳步努力放緩，怕吵醒床鋪上的王管家。

「王管家，你還好嗎？」夏天的口吻充滿憂心忡忡。

當夏天走近王管家，站在床沿俯瞰躺在床鋪的肥胖身軀時，慢慢掩上的房門剛好「喀」一聲關起，隔絕光線與兩位女孩的視線。

「唔唔……」床鋪上的人影不斷扭動，嘴裡還發出痛苦的的嗚咽聲。

透過昏暗的月色，夏天看不清王管家的狀況，他只好走到一旁拿起骨董級的煤油燈，點燃後提起燈再度回到床沿。

黃色的燈光照向床鋪，只見王管家眼睛睜得老大，混濁的眼底全是驚恐，他的嘴沾滿乾枯的血痕，仔細一看赫然發現舌頭少了一半，根本無法開口求救，只能透過嗚咽吸引別人注意。

夏天眼神冷冽，寒冰目光對上王管家的恐懼眼神，夏天只覺得好笑。

「嘖嘖嘖，就叫你別亂叫，瞧瞧，嘴流了這麼多血，看起來真髒。」夏天搖頭嘆息。

王管家蠕動身體，喉嚨依舊擠出聲音，似乎是向夏天求饒，又似吸引別人注意。

夏天冷睨王管家，接著將煤油燈照到王管家的肥胖身軀，目光由他的喉嚨往下巡視。

王管家一絲不掛躺在床上，四肢用布條被固定在床沿四周，他肚子與兩條大腿內側肥肉已被剜去留下猙獰燒傷，下體則有噁心的排泄物，簡直與被宰到一半的畜生沒兩樣。

夏天揚起眉頭看了見骨的傷口，搖了搖頭蹲下身與王管家平視。

「怎麼辦？你的肉被大家嫌棄耶！你敬愛的大少爺說你就是好吃懶做，所以肉才這麼肥。」夏天嗤笑，想起飯廳上大夥嫌棄主食的窘況，他就覺爆笑。

「唔……唔……」王管家挪動身軀，試圖想從夏天手上逃離。

夏天用手拍拍王管家的發腮臉頰，噘起嘴輕輕搖頭，「王管家，你想說什麼？」

夏天手掐下顎，狀似思考，稍後恍然大悟道：「哦，你是問你最愛的老夫人有沒吃你的肉？」夏天頓了頓，口吻滿是遺憾，「她沒吃耶！她還嫌棄你的肉壞了她的廚藝。」

「唔……」王管家皺起眉頭，眼淚從眼眶直直落下。

瘋子！

沒想到竟遇到瘋子！

王管家在心底不斷怒吼，但他的舌頭被割掉，根本說不出話來。

「現在時間是凌晨三點，麻醉差不多要退了呢！」夏天起身用手背拍拍王管家所剩不多的肥嫩肚腩，咧嘴笑得歡騰，「有沒有覺得好刺激？」

「唔……」

夏天俯瞰王管家大汗淋漓的臉，露齒笑得歡樂，「會不會覺得好期待？」

王管家的面色越來越凝重，他開始畏懼麻醉退後該如何是好。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王管家很努力回想。

對了！

王管家想起他送主人們進入臥房，從上區返回下區的臥室處理跌倒的傷口，夏天突然出現在他的臥房門口。

那時夏天雙手放在身前，表情侷促，看起來就像打翻飼料桶的小狗，一副可憐兮兮不知如何是好。

「你沒事跑來這幹嘛？還不快回去幹活？跟你爺爺一個樣！」王管家背對夏天，一邊找醫藥箱一邊罵罵咧咧。

「王管家，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報告，我可以進來嗎？」夏天的聲音帶著揣揣不安，捲翹睫毛遮住盯著地面的眼睛，表情是不知所措的模樣。

此時，廚師與助手從大廳走過，還往王管家的房間看了一眼，兩人竊竊私語，一看就是討論王管家又欺負夏天云云。

為了不讓別人議論他欺負夏天的交頭接耳傳入姜淮耳裡，王管家暫停尋找醫藥箱的動作，直起身轉頭看著夏天。

「進來說。」王管家露出一臉不耐，「把門關上。」

夏天抿唇頷首，眼神始終不敢與王管家對視。

「要說什麼快說？跟你爺爺一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王管家雙手叉腰，挺著圓滾滾的肚子，瞪視朝他緩慢走來的夏天。

「大廚說，今天要做的油封豬五花出了點問題。」夏天與王管家距離五步之遙，語氣與動作全是坐立難安。

「出問題？又有什麼問題？」王管家用力嘆了一口氣，手指奮力點在夏天的額頭，「不是說日本空運過來的肉壞了，所以你前幾天還出島買肉？怎麼又有問題了！」

夏天的額頭被戳得一片粉紅，但他仍不敢造次，雙手擺在身側任由王管家責罵。

「大廚說我買的肉太瘦了，不適合做油封豬五花。」夏天咬著下唇不知所措。

「跟你爺爺一個樣，廢物一家人！」王管家毫不客氣擰起夏天的耳朵，「叫你買個肉，買成這樣！還能不能交代你做事？」

「呃……」夏天瞇起左眼，他感覺耳朵都要被擰斷了，淚水止不住在眼眶打轉，嘴裡還不斷求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王管家用力鬆手，順道踢了夏天的膝蓋一腳，只是他肥胖缺乏運動，還出醜地踢空，只有腳尖碰到夏天的西裝褲，模樣丟臉至極。

王管家當然替自己找台階，他用力嘆一口氣，雙手擺在身後背對夏天，口氣極其暴躁，「你說要怎麼辦？」

「所以我才想找王管家商量。」夏天聲音怯懦。

「有屁快放。」王管家依舊背對夏天，繼續找不知丟在哪裡的醫藥箱。

「……」

「磨蹭什麼？跟你爺爺一樣沒路用！」王管家憤怒地甩掉手上紙箱，他把對夏天替他找的麻煩，與找不到醫藥箱的煩躁，一股腦發洩在夏天身上。

當王管家轉頭準備再來一腳時，卻見夏天啣著一抹笑意的嘴正含著橘色針筒蓋，手執針筒拇指擺在壓桿頂端，尋常懦弱眼神不復在，眼眸中滿是欣喜若狂。

「你幹什……」

王管家來不及說話，隨即感覺脖子一陣疼痛，緊接著四肢發軟癱在地上。

夏天居高臨下看著王管家，慢悠悠地將蓋子蓋回針筒，偏頭一臉天真，口氣無奈中透露一絲歉疚，「所以說，我這不就來找王管家商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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