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國際大酒店最頂上兩層是帝皇集團總部所在地,其中第六十七層是集團總部辦公區,而整個六十八層則是集團董事長陳貴笙的私人辦公區,裏面配套設施非常齊全,健身房、桌球室、洗浴室、按摩房、酒庫等等應有盡有,奢靡程度可見一斑。
總部安保力量此時被非常棘手的情況所牽制,分身乏術,以至於薑尚青上到六十八樓並沒有遇到多少阻礙。
輕輕推開董事長辦公室大門,裏面兩幫人馬對峙而坐,場中有二人正在激戰,其中一人薑尚青認識,正是東北幫第一高手南淮子。薑尚青當年領著秦芩和羅錚逃跑時,曾在嶺州火車站有過一面之緣,如今十幾年過去,此人面貌未有多少變化。
除了場中正在戰鬥的二人外,其餘人都發現了薑尚青,見到他的裝束,都篤定這家夥是東北幫的馬仔,並未過多留意。
薑尚青可不認為有義務要為他們解釋一下自己身份,於是關好門,默默朝著東北幫眾走去,找了個舒適位置坐下,打量起對面一幫衣冠楚楚之人。
“原來是老熟人。”薑尚青很是詫異,心中暗道:“這人竟然是當年參與拐賣自己的那個瘸子男孩,彼時可是受了這家夥不少拳腳,卻不想時運輪轉,以前的瘸子變成了如今的著名青年企業家陳貴笙。”
陳貴笙一身名貴西服很是合身,淡定地抽著雪茄,完全沒有在意場中廝殺的二人,說:“冷雲,這地球還真是小啊!想當初我和你都是王德高王老板手下的叫花子,那時你謀劃逃跑,結果被抓回來打個半死,所有人都以為你已經死了,王德高那個雜碎讓人把你的屍體拖出去沉江,沒想到你小子居然沒死,還陰差陽錯成了東北幫幫主任蒼龍的幹兒子。哈哈哈……還真是命運弄人,如今我們都成了稱霸一方的梟雄,就像我這酒店名字一樣,是帝!是皇!哈哈哈……”
冷雲氣場也很足,蹺著二郎腿,彈了彈雪茄的煙灰,道:“當初老爺子自己紮了自己大腿一刀,放王德高帶你們離開,我身體康複後帶著人回來報仇,卻滿世界都找不著你們,現在看來,老爺子是太注重名聲,放虎歸山了。”
陳貴笙道:“放虎歸山!不不不……你錯了,是放龍歸海!哈哈哈……剛才不是說了嗎,是帝!是皇!那自然是真龍了,不過這真龍不是王德高那樣的雜碎,我…才是真龍!哈哈哈……”
冷雲:“當年你們到底去了哪裏?為什麼八年前又要回到嶺州與東北幫作對?”
陳貴笙:“反正今天你們誰也跑不了,我不妨慢慢與你道來。遙想當年,東北幫幫主任蒼龍突然來到王德高住處,斬斷了王德高在嶺州繼續發展的美夢,鑒於之前交給東北幫的份子錢一分沒落下,任蒼龍給了王德高機會讓他帶著人走,也算是給江湖一個交代。”
“而後你追得太狠,四處放話要活埋王德高,王德高帶著我們東躲西藏,根本不敢現面,最後躲到了西南地區深山老林中,給那些煤礦挖煤。”
“不過話說回來,這老雜毛的腦袋還挺靈光,很快就找到了新的賺錢法子。還記得那天陰雨綿綿,我們這幫人是上夜班,煤礦井底500米,你能想象是什麼樣子嗎?呵呵……巷道是用木頭進行支護,有些地方頂板大面積裸露,有時頂板會突然垮下煤塊或者石塊,你一定不知道工人們稱呼這種現象叫‘冒頂’,巷道底部泥濘不堪,上方還不停淌著水。”
“說實話,我害怕極了,誰想去這種鬼地方工作呢?我寧願像以前一樣去要飯,可這樣的想法都覺得奢侈。在12904運輸巷掘進工作面,我負責打鑽,曾親耳聽到過鑽孔裏面不斷噴出瓦斯的聲音,那真是一種煎熬,感覺隨時都會被引爆一般。”
“那日我像往常一樣扶起鑽機准備打鑽,王德高在背後悄悄告訴我等下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聲張,我並不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照舊幹活。半小時後,我聽見‘咚’的一聲,扭頭看去,和我們一起下井的那個孩子倒在了血泊中,而王德高拽著個大鐵錘站在旁邊正朝我招著手。最終,我和另外幾個孩子在他監督下重新布置了現場,看上去就和真正的煤礦事故差不多。”
“相信說到這裏你已經猜到了,王德高成功騙取了煤老板20萬的私了賠償款,這讓他覺得比以前帶乞丐來錢快多了。”
“接著我們又換了一個煤礦上班,准備如法炮制,然而這一次萬萬沒有想到王德高要殺的對象是我,好在知曉內情的黃毛孫小強偷偷報信,並表示願意和我合作,將計就計把王德高給做了。”
“我問孫小強為什麼要幫我,他說:‘王德高為了賺錢喪心病狂,所殺都是自己帶出來的人,誰也不知道下一次死的會不會是自己,與其這樣惶惶不安,不如先下手為強。’”
“我已經被逼上梁山,沒有退路,當即橫下一條心,答應合作。第二天下井剛到采煤工作面做工,我趁著王德高沒注意,從背後掄起錘子把他給砸死,再和別人一起把屍體弄進采空區,偽裝成王德高進采空區回收單體支柱遇到冒頂事故而死。”
“就這樣,我們獲得了25萬的私了賠償款,同時我也在孫小強的有力支持下成了王氏班底的新大哥。”
“之後我帶著大夥兒又換了一個煤炭資源富集的縣城安定下來,憑著一股敢打敢殺的狠勁兒,迅速壟斷了整個縣城百分之三十的煤炭運輸市場。”
“隨著名聲越來越大,很多煤老板爭著要送我幹股以求搭上關系,我也確實為他們解決了不少看上去很難辦的問題。由此,我完成了初始資金積累。”
“有了錢,自然而然可以認識很多人,很多很多的人,也包括我老丈人,他是當地父母官。當然,現在已經是嶺東舉足輕重的人物,對了,他好像分管政法。哈哈……”
陳貴笙笑得很是猖狂,接著說:“現在明白了吧,冷雲。我是跟著我老丈人來的嶺東,而東北幫作為盤踞嶺州多年的黑幫,是必須鏟除的。如若不然,人民會不高興的,我背後那棵大樹又怎麼再挪上一挪呢?”
冷雲頓時覺得後脊椎發涼,“原來帝皇集團和東北幫並不是真正的死對頭,而是有人要殺我們邀功。”
陳貴笙:“還不算太笨。不過這樣的機密都讓你們知曉了,那請用你的豬腦子想想,今天你們這幫人還能不能走出帝皇國際,哈哈……”
陳貴笙話語剛落,南淮子猛然加速,一拳打在對方喉結上,那人一邊後退一邊吐血,接著踉蹌倒地,不斷抽搐。南淮子大聲喊道:“幫主快走,帝皇集團故意設局引我們上鉤。”
冷雲沒想到陳貴笙背景如此深厚,更沒想到陳貴笙布的局背後還有大佬參與,當下起身欲走,一把槍卻在此時頂住他後腦勺,“幫主,對不起,我全家13口人在陳總手上。”
冷雲也是大風大浪裏過來的人,沒亂陣腳,道:“瘸子,你就這麼篤定我今天走不了嗎?”話音剛落,陳貴笙的後腦勺也被一把手槍頂住。持槍之人說道:“陳總,還請你和冷幫主走一趟。”
陳貴笙緩緩放下雪茄,正要說點什麼,卻見角落裏一人拍著手緩緩起身,道:“精彩!精彩!帝皇集團和東北幫都表演到這個份上,似乎也輪到我表演一下了。”
“你到底是誰?”冷雲和陳貴笙同時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薑尚青說:“重要的是我還有兩個問題要問孫小強和陳總。”
陳貴笙:“強叔,殺了他。”
孫小強得令立馬掏槍射殺,卻聽到幾個字傳來,“奇門遁甲,杜門,開!”
“砰!砰!”
槍響,薑尚青已在所有人眼中消失,瞬間又出現在孫小強身側,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柄手槍不知什麼時候已然離手,接著傳來一堆零件掉落在地的聲音。
“我給你一個機會。”薑尚青說:“堂堂正正和我打一場,用你真真正正的實力。”
“你到底是誰?”孫小強問。
薑尚青:“一個被你害慘的人。”
孫小強取出制式匕首,頭也不回地向後刺去,薑尚青右手撥開,左拳隨即擊向孫小強肩膀,隨著一聲悶哼,孫小強整個身子被轟飛四五米才停下。
南淮子在一旁歎道:“好快!好強!”並迅速評估出自己不是這兩人對手。
“我說過,用你真真正正的實力。”薑尚青再次強調。
孫小強知道今天不能善了,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塵土,死死盯住薑尚青,一股龐大殺氣從他身上發出,這是他作為“根”組織間諜入華夏以來第一次展現出真正實力。
薑尚青也取出匕首,閑庭信步般朝著孫小強走去,孫小強突地加速來到薑尚青跟前,兩柄匕首立即發出“叮叮叮”的交戰聲。
看著眼前的戰場,最為震驚莫過於瘸子陳貴笙,他從未想過平日裏混混一般的黃毛孫小強居然有這樣強大的戰鬥力,甚至自己接觸到的那些特種雇傭兵也差了不止一大截。
孫小強時而左突、時而右刺,動作幹淨利落,卻怎麼也傷不到對方,他還發現了一個驚人情況:對方的戰鬥風格和自己如出一轍,沒有套路,全是在長期戰鬥過程中殺出來的招式,這樣熟悉的招式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來自“根”組織。
又強攻幾刀後孫小強猛地後撤拉開距離,說道:“你到底是誰?為何和我的作戰風格如此相像?”
薑尚青:“這就是你真正的實力嗎?”
孫小強默不作語。
薑尚青:“如果這就是你真正的實力,那麼你可以乖乖回答我的問題了:你慫恿陳貴笙合謀殺死王德高,是因為王德高發現了更賺錢的路子而放棄繼續做人販子這一行吧?”
孫小強心頭咯噔一下,臉上表情頓時有了微微變化。
薑尚青已經知道答案,隨即道:“奇門遁甲,景門,開!”接著再次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孫小強人頭落地,右手手表啟動自爆,將屍體炸成肉塊,肉塊在空氣中開始腐爛,直至化成一灘濃水。
薑尚青身形出現在陳貴笙面前,根本看都不看那些拿著槍的馬仔,說:“把你藏在暗處的人手全部喊出來吧,我趕時間。”
陳貴笙咬著牙,面目猙獰地說道:“行,成全你!”然後連拍了兩次手,辦公室的牆體立即打開諸多暗格,走出二十餘人,全部頭戴黑色面罩,身穿迷彩作戰服,手持M16A3突擊步槍,迅速朝著薑尚青和東北幫圍了過來。
刹那間,時間仿佛放慢了無數倍。
薑尚青嘴角揚起淡淡笑容,又一次消失在原地,順著這些人的殺意,身形憑空出現在一個已經瞄准鎖定他的人身側,薑尚青看著對方已經開始緩緩向內扣動扳機的食指,果斷搶過槍,並在一瞬間卸成一堆零件掉往地上,接著再卸了這人的雙手。
在外人眼中,這個過程非常快,他們看到的就是薑尚青消失,拿槍之人的槍瞬間變成一堆零件,然後整個人雙手無力垂下,跪倒在地,之後才來得及發出慘叫聲。
再出現在一人身側,薑尚青只是微微將瞄准南淮子的槍口轉了一個方向。下一秒,槍聲大作,一個接著一個迷彩服身影倒下,直至所有。不過他們都沒有死,薑尚青並不想多造殺孽。
辦公室內到處是煙塵,彌漫著火藥味道,薑尚青信步走到陳貴笙面前,說:“我問你,地下三層負307室那些孩子是怎麼弄來的?又准備做何用?希望你老實回答,否則…你懂的!”
“你…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陳貴笙戰戰兢兢地說:“我…我告訴你,我老丈人可是……”
“啊……”
陳貴笙話還沒說完,右手就被薑尚青生生捏成粉碎性骨折。
“地下三層負307室那些孩子是怎麼弄來的?又准備做何用?”薑尚青說:“我數三聲,回答我的問題。”
“一”
“二”
“那些孩子都是我從全國各地的人販子手中收購來的。”陳貴笙說:“一部分用來取器官高價賣給有錢的病人,一部分賣給有特殊癖好的有錢人,還有一部分被賣到境外,這些業務都是孫小強在具體負責。”
薑尚青:“到目前為止從你們手裏面處理了多少個孩子?”
陳貴笙顫顫巍巍道:“238個”
“哎……”薑尚青歎了口氣,道:“其實對於以前種種,我都已經釋懷,你也好、王德高也好、王德美也好、殷風也好,本來我是不打算追究了的,但人人都有逆鱗,你竟然敢動我兒子。好吧!好吧!既然這樣,我和你打個賭吧。”
陳貴笙:“賭…賭…賭什麼?”
薑尚青:“238!238!要是你沒挨到238刀就死了,算我輸!”說完拿起匕首一刀、一刀地淩遲陳貴笙,這個過程中不管是東北幫和帝皇集團的馬仔沒有一人敢拿槍口對准薑尚青。
陳貴笙的悲鳴直通天際,卻在薑尚青耳中生不起半絲漣漪,他苦苦哀求活命,甚至為此願意讓出整個帝皇集團。薑尚青只是淡淡地回道:“貴笙……現在才第13刀。”
這一刻,他心中滿是平靜,那每一刀淩遲的觸覺竟有種酣暢淋漓之感。
這一刻,薑尚青心魔已生,那種嗜殺、那種血腥、那種報複快感,竟讓人如此享受。
“好像還會生癮!呵呵……”薑尚青內心輕輕笑著。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根根寒毛豎起,均被眼前這尊殺神震撼到。
東北幫的人見形勢不對,准備悄悄離開,薑尚青扭過頭只風輕雲淡地說了一句:“我允許你們離開了嗎?”眾人立即僵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不多時,陳貴笙右腿只剩下深深白骨,主動脈血管和主靜脈血管完整地搭在白骨上,一條一條的肉在身下羅列得整整齊齊,他無數次痛得暈過去又醒過來,想死都成了奢望。
這時,辦公室大門被一腳轟飛,一個身著軍裝的大漢帶著兵士出現在門口,“獨孤守正,住手吧!”
薑尚青回頭發現是龍魂七番隊隊長公孫熬,踹門之人則是九番隊副隊長羅錚,羅錚剛見到瘸子陳貴笙便怒不可遏,兩個鼻孔像憤怒的公牛般喘著粗氣。
薑尚青起身向公孫熬說明了案件情況,公孫熬意識到這個案子與“根”組織有關,當即安排下屬對外宣布帝皇國際酒店方圓五公裏範圍內進行軍事演習,中斷一切通訊和網絡。
薑尚青則回頭看向陳貴笙,道:“貴笙……還差152刀!”
剛要繼續淩遲,背後伸出一只大手攔住薑尚青,道:“當年在嶺州,你年紀那麼小還能舍棄性命救我和秦芩,今天你要淩遲人,得讓我來。”羅錚說完向前跨出一步,抽出了背在背後的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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