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掩埋了道路,灰白的天空沉重得像要塌下來。米洛瑟站在山脊邊緣,目光凝視著遠處被雪覆蓋的遺跡。他不該回到這裡,卻又不得不來。這片被詛咒之地曾經是他的家,是他的牢籠,也是他選擇逃離的理由。
「你在發什麼呆?」身後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一個穿著破舊斗篷的矮小男子走上前來,冷冷地瞪著米洛瑟。「別忘了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找到她,然後把她帶回去。其餘的事,與你無關。」
「我知道。」米洛瑟低聲回答,聲音卻因寒冷和某種難以言喻的壓力而顫抖。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脖子上的銀色項鍊,那是他離開這個地方時唯一帶走的東西,也是他活下來的證明。曾經,他被稱為「不應該存在的人」,因為他是個天生擁有「星屑之力」的奴隸——一種只有貴族才有資格掌控的能力。
對於像米洛瑟這樣一個身份卑微的人,擁有這種力量是一種禁忌,甚至被認為是對神的冒犯。他記得當年那些嘲諷與憎恨的目光,也記得那個願意為他遮風擋雨的女孩——希蘿。那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他當初唯一的希望。可就在他們約定要一起逃離的那一天,希蘿卻消失了。
而現在,他竟被迫回到這裡,去尋找當年的她。
「告訴我,」米洛瑟轉頭看向那名矮小男子,嘴唇乾裂卻依舊問出了內心的疑問。「如果我找到她,然後呢?她的命運會如何?」
「她的命運?」男子冷笑一聲,目光中透著某種嘲弄。「她的命運跟你一樣,不是該由我們來決定的。這世界總有比你更高的力量。懂了嗎?」
米洛瑟沉默了,將所有的情緒埋在胸口深處。他早該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無權選擇,也無力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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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遺跡被稱為「審判之塔」,曾經是王國用來囚禁異端的地方,如今早已廢棄多年。但塔中流傳著一個傳說:只有那些被詛咒的人才能聽見塔內的低語,進而找到通往真相的道路。
踏入塔內時,米洛瑟感覺到了一種熟悉而又令人作嘔的氣息。這裡的牆壁佈滿裂縫,空氣中散發著冰冷和腐朽的氣味。每一步似乎都在喚醒他的記憶——那些曾經在黑暗中哭喊的聲音,那些對他人性質疑的聲音,以及……希蘿的笑容。
「米洛瑟,」那聲音低低響起,幾乎與風聲融為一體。
他猛地停住,抬頭四處張望,卻只看見破碎的牆壁和殘垣斷瓦。可是,那聲音是如此真實,就像當年的希蘿在他耳邊輕聲呼喚。
「你聽見了?」那矮小男子緊張地問,手已經握住腰間的匕首。
米洛瑟沒有回答,只是低聲喃喃:「希蘿……是你嗎?」
然而下一瞬間,地面猛地震動起來,一股強烈的力量從塔底爆發而出。隨著碎石塌落,一道纖細的身影緩緩浮現,伴隨著一雙泛著銀光的眼睛。
那是希蘿,但又不是希蘿。
「米洛瑟,」她的聲音帶著不可思議的悲傷與平靜。「你為什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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