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薩爾獨自走向東邊的村莊,沿途荒野的風聲越來越低沉,如同一場預兆不祥的樂章。他知道,那些被詛咒的罪人並非尋常的存在。每當他與這些罪孽對抗時,他所承受的痛苦將成倍地增加。
他握緊木杖,腦海中閃過霍根的話。
「我不能退縮,因為沒有人能替我承擔這些。」他喃喃道,步伐更加堅定。
而在他身後的遠處,那道黑影依然靜靜地注視著他,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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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薩爾抵達東邊的村莊時,天色已近黃昏。村莊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息,殘破的茅屋被黑煙吞噬,地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屍體,鮮血浸透了乾裂的泥土。那些死者的臉上,有著扭曲而驚恐的表情,彷彿在死前看到了某種無法言喻的恐怖。
「還有人活著嗎?」卡薩爾低聲問自己,握著木杖的手指收得更緊了一些。他慢慢地走進村莊,耳邊只聽見呼嘯的寒風聲,和地面上枯草被踩碎的脆響。
突然,風聲一滯。卡薩爾猛然停下腳步,抬眼望向一棟仍然半立的廢屋陰影處。那裡,閃過一抹迅速移動的黑影,接著傳來低沉的笑聲,如同刀刃刮過生鏽的鐵。
「你就是那個擔罪者?」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緩慢而陰沉,像蛇吐著信子般滑進卡薩爾的耳朵。
卡薩爾的目光鎖定在前方。他不必回答,對方已經確信了答案。
黑影逐漸從廢屋後走出,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滿臉覆著深紫色的傷痕,雙眼如燒紅的炭火般熾熱。他手中拖著一柄長刀,刀刃滴著暗紅色的液體。男人的笑聲越來越大,尖銳得如同野獸的嘶嚎。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擔罪者!哈哈,竟然自己送上門了!」
卡薩爾沉默不語,他的目光越過男人,落在他身後——那裡,還有更多身影正從廢墟中湧出。他們衣衫襤褸,身形猶如野獸,眼神中充滿了瘋狂與憎恨。他們的皮膚上爬滿黑色的詛咒紋路,每一步都帶著濃重的惡意。
「罪惡……太多了。」卡薩爾低聲說,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他知道,這些人早已失去理智,成為罪孽的容器,而這些罪孽不會輕易讓他接收。
「來啊!讓我們看看,傳說中的擔罪者,究竟有多少能耐!」帶頭的男人咆哮一聲,揮動長刀直撲卡薩爾而來。
卡薩爾深吸一口氣,木杖在手中微微一震,符文泛起柔和的光芒。他向前一步,將杖尖對準男人的額頭。光芒瞬間放大,直直刺入男人的雙眼。
男人的腳步一頓,臉上的狂妄化作痛苦。他的身體猛然扭曲,發出淒厲的慘叫,像是有什麼東西從他體內被強行抽出。卡薩爾感覺到,一股沉重而冰冷的力量正瘋狂湧入自己的身體,那是男人身上的詛咒與罪孽。
他咬緊牙關,額頭滲出冷汗。這些罪孽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沉重,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他的雙腿開始顫抖,手中的木杖也因承受過多的力量而發出輕微的碎裂聲。
「哈哈哈哈!你以為……接下我們的罪就能活命嗎?」其他罪人見狀,發出刺耳的狂笑聲。他們蜂擁而上,如野獸般撲向卡薩爾。
第一個衝到他面前的罪人揮拳砸向他的胸口。卡薩爾雖然用木杖勉強抵擋,但對方的力道卻超乎常人,直接將他震得後退數步,幾乎跪倒在地。
接著,更多的拳頭和踢擊落在他身上。這些罪人完全不顧自身的傷害,只是瘋狂地攻擊著卡薩爾,將所有的恨意與憤怒都發洩在他的身上。卡薩爾緊咬牙關,沒有發出一聲痛呼。他的身體早已習慣這種疼痛,但他感覺到自己的極限正在逼近。
每接下一次罪孽,他的身體和靈魂都會受到撕裂般的負擔。現在,這些罪人身上的詛咒與罪孽正如洶湧的洪流般向他湧來,幾乎將他徹底淹沒。
「不行……不能停……」他強迫自己站直,撐著木杖再次施展淨化的力量。罪人的慘叫聲響徹四周,但他們的攻擊卻更加瘋狂。他的披風被撕裂,身上的傷口不斷流血,罪痕也如藤蔓般迅速蔓延,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就在他即將承受不住的瞬間,卡薩爾的目光突然瞥向了遠處的廢墟間。他看到了一個小女孩,驚恐地蜷縮在角落,雙手緊抱著一個破爛的布偶。女孩的眼中滿是絕望,她瑟瑟發抖,彷彿只剩下一口氣。
那一刻,卡薩爾的疲憊似乎被什麼東西撕裂了。
「還有無辜的人。」他咬牙對自己說,握住木杖的手重新緊了緊。他強迫自己站穩,用盡最後的力量將木杖高高舉起。
「你們的罪,我全都接下來。」
一道耀眼的光芒從杖尖迸發,如雷霆般席捲全場。罪人們的身體開始劇烈扭曲,他們的咆哮聲漸漸微弱,最終全都癱倒在地。而卡薩爾的身體也同時跪了下來,背後的新罪痕如燒紅的烙印般燃燒著他的意志。
「還沒結束……」他喘息著,視線逐漸模糊,但他的手仍然死死抓著木杖,眼神中依舊帶著那份溫柔而堅定的光芒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vGmyfAIM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