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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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氏的聲明在萬榛與公關及律師團隊的努力下在翌日早上發布，上面隱晦地暗示容倩出軌，導致章昀睿顏面掃地，而傳聞中的第三者則是章昀睿相識多年的同窗及初戀情人，章昀睿承認自己對情感處理不當，傷害雲安頌與未能出生的孩子，其他一概未提，最後在文末深深向雲安頌十六年以來的委屈致上最深切的歉意。有關詳細內容，章昀睿將會日後在記者發布會上回應。
聲明一出，全城上下立刻沸沸揚揚！網民鋪天蓋地討論章昀睿、容倩和雲安頌的關係，當中還牽涉到孩子。網民分成幾派，有的大罵章昀睿是渣男左右逢源；有的同情容倩，認為是章昀睿出軌在先她才不甘寂寞犯錯；有的指雲安頌出現在先，是容家和章家捧打鴛鴦，舉起ABO平權的旗幟不齒名門聯姻。
雲安頌坐在床上用手機反複看網民留言和聲明，那段聲明的最後一句，令他心底裡埋藏多年的委屈化成酸澀慢慢升起，帶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暖蔓延四肢，然後慢慢消散。
他放下手機雙手掩臉，想不到章昀睿為了他竟做到這種地步。有身份地位的男人竟然會直認自己的錯，還公開對他和孩子道歉。不用細想都知道這樣有多影響形象和聲譽，但章昀睿卻毫不介意！
門外忽然傳來重物碰撞的聲音引去雲安頌的注意，他拄著拐杖踏出房門，瞥見章昀睿正指揮著兩個男人把舊沙發搬走。
他疑惑地問：「怎麼把沙發搬走了？」
章昀睿聞聲回頭，只是抿嘴一笑沒有急著回應他的問題，繼續讓人把新的皮革沙發搬到客廳。待一切安頓後，他才叉著腰欣賞了一下墨綠色的沙發，再緩步走到不明所以的雲安頌身邊，摟住他的腰說：「喜歡這張沙發嗎？不如試坐一下。」
雲安頌跟著他就到沙發坐下，手輕輕按在坐椅上，摸到與布藝沙發截然不同的順滑手感。他狐疑地看向章昀睿，卻見對方目光專注地看著他，低聲說：「我知道那張沙發會讓你想起不愉快的事，我希望你可以變得快樂，你不喜歡的都換走，以後跟我一起建立幸福的回憶。」
身形健碩的男人強行彎身鑽進雲安頌的懷裡，拉著他的手抱住自己續說：「以後家裡沒有抱枕，懷裡覺得空的話抱著我。」
雲安頌沒有作聲，直到章昀睿仰頭看他，才發現他使勁偏過頭去抖抖籟籟，最後忍不住噗哧一聲然後大笑起來，邊笑邊抖著聲音說：「不要撒嬌，很不適合你！」
章昀睿向來年少早熟，昨晚成功跟雲安頌說開之後既興奮又害怕再次失去，情不自禁拿起手機搜尋戀愛之道打算取取經。要知道他從小到大因為Alpha身份與外貌而大受歡迎，雲安頌不只是他真正愛上的初戀，更是他第一次追求和被分手的對象。
他搜了一晚，找到有人說通常比自己年長的戀人最喜歡另一半撒嬌，他驀地想起那個叫甄守陽的Alpha，那不正是愛撒嬌的Alpha遇上年長的Beta所以被寵愛著嗎？一想到這裡，他決定賭一把！他章昀睿自小做什麼事都得心應手，腦裡立刻調動出兒子向他撒嬌的畫面，照葫蘆畫瓢對雲安頌撒嬌，誰知出師不利，最後慘遭滑鐵盧。
被戀人恥笑，章總的臉皮立即薄如蟬翼。他紅著臉起身反抱著雲安頌，咬牙切齒說：「怎麼？那酸臭的Alpha可以撒嬌，我就不可以撒嬌嗎？我跟他都比你小，但你卻處處維護他，不維護我。」
「他從來沒有跟我撒嬌，還整天罵罵咧咧的。」雲安頌輕拭笑出來的眼淚，續說：「他還會主動做家務和做飯，我在家裡什麼都不用做。」
章昀睿聽見雲安頌把他與甄守陽同住的地方稱之為「家」，他頓時覺得不甘起來，嘟囔道：「我也可以學做飯……」
雲安頌扶住他的臉說：「不用，要是你學會做飯，那王姨不就失業了？而且你也少了一個監視我的人。」
「我不是監視你，我只是擔心你危險！」章昀睿抓住貼在臉頰的手緊張道。
雲安頌搖頭笑說：「現在需要被關心的人是你，聲明寫得這麼偏激，民眾一定不會同情你，還給你貼上渣男的標籤。」
他看著章昀睿，認真說：「這件事我都有錯，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記者會，把事情好好說清楚。」
「你有什麼過錯？」
他低下頭去，黯然說：「如果不是我跟容倩設計你，或許……」
章昀睿長嘆一口氣，四年來的鬱悶被雲安頌的自白隨著那聲嘆息吹得煙消雲散。他抱著雲安頌說：「這件事你應該報復我，但是你的確錯了，你錯在不應離開我。」
他輕輕放開雲安頌，直視他的雙眸說：「你不是公眾人物，不需要跟他們交代任何事。我這麼做是為了向容家下警告，再不控制容倩的話，我不介意將她的醜事公諸於世。再者，我還有關於章氏的消息需要公布，所以你不用擔心我。」
他拉起雲安頌的手放在唇邊輕吻，然後小心翼翼說：「你現在是在關心我嗎？是不是在維護我？」
雲安頌知他吃醋，但畢竟好多年沒有見過如此黏人章昀睿，立時不好意思起來，「是啊是啊，都關心你，都維護你好了吧？」
章昀睿吻上他的唇，邊吻邊含糊說：「當然好……」
正當雲安頌開始回應章昀睿的吻時，電話鈴聲很不識趣地響起。二人不約而同張開雙眼，看到對方的眼睛從沉醉變為清醒。章昀睿在心底咒罵一聲，心想這電話要是萬榛打來的，就扣他年終獎金！
他放開雲安頌拿起放在桌上的電話，看到來電顯示時不禁偷瞄雲安頌一眼，遂稍稍背身接聽視像通話說：「霽景，怎麼了？」
章霽景兩手拿著電話，大聲說：「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媽媽不回來，你也不在家，爺爺又一臉生氣的，我好害怕！」
章昀睿抿緊嘴巴吸了一口氣，安慰說：「爸爸很快回來，你有乖乖吃飯嗎？」
「有，狗狗都有吃！」章霽景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拿起小狗玩偶，精神奕奕說。
雲安頌在寧靜的房子裡聽到微細的童言童語，心底不禁泛酸起來。他上前走到章昀睿的電話背面，用口型告訴他：你今晚回去陪孩子。
章昀睿想搖頭，但看到雲安頌皺起眉頭一臉堅持的樣子，便敗陣下來說：「我今晚回來陪你，要乖乖聽爺爺的話。」
「好耶！那今晚見囉，爸爸！」掛斷電話前，章霽景還隔空給爸爸一個飛吻，聲音近得章昀睿耳朵發麻。
他收起電話看向雲安頌，眼裡充滿失落又愧疚的情緒。他一方面不想與雲安頌分開，另一方面又不能讓孩子失望，他頓時覺得自己不是個稱職的情人與父親。
「你應該回家陪孩子的，孩子還小，媽媽不在，怎麼可以連爸爸也不關心他？你已經是一位父親，要做好父親的責任。」雲安頌說。
「那你呢？你就可以一個待在這裡嗎？」
「我不會待在這裡，我會回到我的公寓。」雲安頌見他想反駁，連忙拉住他的手阻止他說話，續道：「這裡是我們曾經的家，而那邊是我現在獨居的家。即使我們關係不一樣，我還是希望自己有個可以回去的地方。現在和將來都跟以前不一樣。」
經過這些年的磨練，章昀睿學懂不再一意孤行把人綁在身邊，他知道如果自己再次限制雲安頌，最後只會物極必反，令對方再一次離開他。
他牽住雲安頌的雙手，嘆氣道：「好，你該有私人空間，我尊重你。」
雲安頌一笑，回握他的手說：「我們的章總進步了。」
章昀睿無奈一笑，再次將人緊緊納入自己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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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安頌拒絕章昀睿所有送他回家的安排，免得在記者前被人再次拍到二人的畫面再生事端。當他正想如何避開大眾的視線回家，一直被他刻意關機的電話終於被他重新開啟，一打開立時跳出一連串訊息，首當其衝的是甄守陽的訊息，然後是連浩耿、麥尚柔，最後是學校同僚的問候。
他先回覆學校說明自己的狀況，對自己的私事為學校帶來滋擾感到抱歉，希望先告假一段日子，再與校長討論去留問題。他剛跟校長聯絡完畢，麥尚柔的電話便打過來說：「你在哪裡？章昀睿在嗎？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雲安頌輕笑說：「我沒事，你別擔心。不過尚柔姐，我可以拜託你駕車來接我回家嗎？我擔心外面有記者。」
「可以！給我地址，我立即過來！」
雲安頌將地址定位傳給麥尚柔，不過十五分鐘，麥尚柔已到達地下停車場，讓他直接下樓上車。
堅持送雲安頌出門的章昀睿幫他整理一下頭髮，不捨地拉著雲安頌的手說：「記者會前我們不方便見面，你記得打電話給我。」
「好。」雲安頌點點頭。
章昀睿抓住他拄著拐杖的手，低頭吻住雲安頌輾轉幾許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他，「回去吧，萬事小心。」
「嗯，你也是。」雲安頌單腳一踮，輕吻章昀睿的嘴角。
直至關門聲響，章昀睿才回過神來，驚覺自己方才一下子沉醉在雲安頌的吻和笑容裡。他好久好久沒有見過雲安頌真心實意的笑意，那份甜慢慢溢滿他的心。
他急步走到窗邊，像雲安頌以前看他那樣俯視那單一的行車道。行人路上只有零星的住客，轉瞬車道上駛出一輛低調的白色轎車，他盯著那輛車慢慢從小路駛出大路，順著車流慢慢遠去。
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當年每日引頸期盼他回家的雲安頌有多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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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甄守陽和連浩耿異口同聲大喊，二人不忿地對望一眼，又撇開頭去，直盯著雲安頌。
早在他們聯絡不了雲安頌時，二人不約而同找上麥尚柔，三人聯合力量發散人手找雲安頌的下落，還將麥尚柔的家和辦公室當基地，因此當麥尚柔接到電話時，二人立即登車一同去接雲安頌回家。
相對冷靜的麥尚柔抱臂坐在沙發上看著雲安頌，淡說：「你真的想清楚要跟章昀睿復合？雖然現在的他對你一往情深，但難保他將來再次為了名利和章家放棄你。到時候，你有信心可以承受再次被拋棄嗎？」
雲安頌坐在露台擺弄他的綠植，猶豫說：「都經歷過了，沒什麼過不去的坎吧……」
「是嗎？」麥尚柔斜眼看向露台的植物，續說：「你為什麼只種綠藥植物不種花？師弟說過你大學時常常買茉莉花回家。」
澆水的手頓了一下，雲安頌還未回答，甄守陽已搶先答道：「怎麼會，這傢伙對花粉過敏！」
麥尚柔銳利的雙眼緊盯著雲安頌，雲安頌嘆了一口氣，放下水壺說：「我知道這是心理問題引致的過敏。以前他買過的茉莉花和蘋果……我到現在還是有所抵觸。」
麥尚柔扶額說：「這樣不行的，安頌。」
雲安頌回到客廳，關上露台的落地窗說：「我不能否認，這些年我從未忘記過他。」
甄守陽聞言心底一震，想起這四年來的點滴，不由苦笑說：「我始終不能取代他，不，連相提並論的機會都沒有。」
「不是的，阿陽。我……我很抱歉。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是我……」
「不用再說了。」坐在地毯上的甄守陽撐著膝蓋站起身來，跨步走到雲安頌面前一手抬起他的下巴，二話不說吻住他的雙唇。
麥尚柔和連浩耿雙眼圓瞪，連雲安頌自己也不禁吃驚得渾身僵直，甄守陽放開他的唇，強行牽起一如過往陽光的微笑說：「終於有人願意接手你這個大懶蟲，我可以功成身退了！」
他輕撫雲安頌的臉，認認真真地看過他的眉眼，苦笑說：「再見了，雲安頌。」
話音剛落，甄守陽臉上的笑容就在轉身那一刻崩塌下來，他低頭快步離開雲安頌的家。連浩耿看著奪門而出的甄守陽，擔起成熟男人的氣魄說：「我去看看他。」
麥尚柔點頭，看著連浩耿出門去了，屋裡又回復一片平靜。她靠著椅背大聲嘆了口氣，說：「沒想到你再次回到原點。」
雲安頌用袖口擦拭嘴唇，搖頭說：「我沒有回到原點，現在跟以前是兩條截然不同的路。」
「現在你要面對的是章家、容家、傳媒，而最難的除了你和章昀睿的感情，還有他的父親和兒子。現在要面對的比以前更多，你覺得以你的狀況可以處理得到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努力過了，尚柔姐。」雲安頌坐在她身邊，黯然笑說：「我瘋過、報復過、離開過、拒絕過，但始終還是忘不了他。那四年我努力讓自己忘掉，讓自己快樂起來，但最後還是不自覺地關注他的事，還把阿陽拖下水。如果這次還是不行的話，那就是我的命。」
「那不只是你的命運，還事關你的性命！」麥尚柔生氣說。
雲安頌撕著手指甲縫的皮，淡說：「有時候我會想，為什麼這世上除了男女還要有Alpha、Beta、Omega呢？Alpha又為什麼一定要跟Omega在一起才是正道？到底是誰定這些規矩，是誰在我們腦裡植入必須跟隨這種思維的想法？找到另一半已經很不容易，為什麼還要跟世俗的想法生存？」
「你這小子……分明完完全全被章昀睿那傢伙洗腦了！」麥尚柔咬住下唇憋氣，直到快要呼吸不了才深吸一大口氣，垂下肩膊說：「你知道那傢伙在這四年做什麼實驗嗎？就是你之前被抓去當試驗品的研究所，他在那裡研發Alpha和Omega的強力抑制劑，以及促進Beta孕育子嗣的試劑。這樣會引起多大的反效果，社會固有的秩序都會被破壞，你跟他有想過嗎？」
雲安頌抿嘴微笑說：「我知道，從前我會懷疑他，但現在我想試著去相信他。尚柔姐，妳讓我賭最後一次吧。」
「瘋了，真的瘋了。」麥尚柔捂住額頭，仰頭大喊：「我不管了！到時候你哭著來找我，我也……依舊會盡力救你的。」
原以為尖酸刻薄的話語，最後轉變成溫柔的支持。雲安頌主動輕抱麥尚柔一下，笑說：「謝謝妳，尚柔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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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袖口扣上價值不斐的鑽石袖扣，皮鞋鋥亮整潔，頭髮也一絲不苟固定好造型。看著一臉嚴肅的章昀睿，萬榛的心緊張得快要從嘴巴跳出來，門後一群記者如狼似虎，只要推開大門，閃光燈和銳利的質問便會毫不留情撲向章昀睿。
他緊盯著老闆等候指示，章昀睿扣好腹前的西裝鈕扣後，輕輕一掃衣擺，朝萬榛點頭示意。大門一開，章昀睿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在閃光燈和人聲的擁簇下步進會場，踏上全民聚焦的階梯，在記者會長桌上的中間位坐下。
閃光燈如閃電般刺眼，章昀睿望著前方猶如置身一片空白的無人之境，此時此刻，他心如止境準備接下來的說辭。
在公關作出簡短的開場白後，章昀睿依然是挺直腰板，光明磊落說：「感謝各位傳媒朋友蒞臨，作為章氏的總裁，先為我的私人事務與婚姻問題對大家造成不必要的影響，在此致歉。」
快門聲在他低頭那一刻接連響起，在家觀看直播的雲安頌不禁咬緊指甲，心痛章昀睿在公眾前低頭。
章昀睿抬起頭來，嚴肅說：「對於我前妻對我作出有關出軌的指控，我在此嚴正聲明絕無此事。我與雲安頌先生如先前的聲明所說，他與我自小認識，更是我認定的伴侶，當年之所以分開，全因為我迂腐無知地認為Alpha必須跟Omega結合才是完美，將作為Beta的他摒棄。然而事實證明，感情與性別無關，我最愛甚至唯一鍾愛的人，都是他。」
電視機前的雲安頌放開緊咬的指甲，淡色的唇微微顫抖，當他合上雙唇時，一行眼淚順著臉頰墮落。
記者會上的快門聲與閃光燈眨個不停，有記者大聲問道：「那你從來沒有愛過你的前妻嗎？那你的兒子怎麼來的！」
章昀睿看著那名記者，答道：「我今次之所以召開記者會，就是想向大家公布章氏醫療最新的研究成果。眾所周知，Alpha與Omega只要踏入發情期很容易失去控制，變成毫無理智只懂發洩的一群，而Beta卻因為生育力低而不受社會重視甚或被人歧視。章氏為了打破這個局面，研發出無副作用的強力抑制劑及Beta增孕劑，讓Alpha和Omega不再受發情期影響，同時增加Beta與心儀的對象延續下一代的機會，由此踏入平等社會的第一步。」
有記者舉手發問：「這樣會引起優生學與Alpha至上主義人士不滿，甚至令政商界重新洗牌，章氏能成功推倒這些阻力嗎？」
「正因為需要推倒原有的規則，我才把我們的研究成果公諸於世，我相信社會大眾會支持我的決定。」章昀睿自信笑道。
「聞說你的前妻打算控告你騙婚，你有什麼回應？」
「我回應過了但不妨再解釋一下，我與容倩是家族聯姻，孩子雖然是意外，但我依然十分疼愛我的兒子。我與容倩的婚姻裡並無任何欺騙，至於她……」章昀睿意味深長一笑，續說：「她的私人感情生活，我不予置評。」
一句耐人尋味的說話令記者們意識到箇中玄機，紛紛用手機回報公司，讓上頭準備派人追訪容倩。
章昀睿十指交握，悠然說：「今天的記者會到此為止，感謝大家提問與出席。日後章氏將會與大眾及政府部門相討有關推行新藥的可行性。至於我的私生活，希望大家有限度地報道，始終我不希望有人打擾我家人及伴侶的生活，如果再次發生闖入私人地方或過度追訪的事，章氏將以法律途徑解決相關問題，謝謝。」
話畢，章昀睿乾脆俐落地起身離開會場。萬榛見老闆步下台階，連忙以身擋住章昀睿讓記者不能再拍老闆半張照片，盡責地一路護送老闆離場。
直到回到辦公室，萬榛才敢重重呼出一口氣，看著自家老闆淡定地脫下西裝外套，摸出手機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
他聽見電話接通後老闆輕喚對方的名字，果不其然這通電話是打給雲安頌的。
雲安頌埋首抱膝坐在沙發上，拿著電話悶聲說：「你為什麼這麼傻……」
「為了你，我應當這樣做。」章昀睿一笑，續說：「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伴侶，而我是一個公開擁有Beta伴侶的失婚Alpha，你可不能始亂終棄。」
「我不會，你才是有前科的人。」
「是，我有前科，我是壞人，你要好好盯著我，讓我守一輩子的規矩。」
站在辦公室裡等待匯報行程的萬榛心想：剛才被相機閃光燈閃到快眼瞎，現在卻被老闆發放的閃光彈直接弄瞎，有這麼難做的工作嗎？
「你站在這裡發什麼呆？」
不知道什麼時候掛斷電話的章昀睿直盯著萬榛，他連忙回過神來，繃緊全身的肌肉向老闆匯報行程。他一邊匯報，一邊偷瞄老闆寬容的臉色，暗暗祈求雲安頌以後要把老闆牢牢抓住，不要再放手讓那頭臭臉神獸跑出來遺禍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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