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的毛髮粗硬且短，沾了血液後不好攀附。唐惶離失了鐵鍬，又忌諱著自己等於沒有的防禦，及那耐不住任何一擊的血量，不好在其橫衝直撞的擺尾間躍下，只得硬著頭皮揪緊能搆到的毛，跟著牠一路雙雙慘叫。
系統：「不是說不管的嗎？怎麼又管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0REJRctG
唐惶離：「哎那再臨的側臉，和齊欣很像嘛。幫朋友的孩子一把是人之常情？我也算救了忍秀對不──嗚哇！」
【受到強烈的衝擊，您的防禦下降1、體質下降1.2。】
那東西不知埋頭衝到哪裡，一頭撞上了某物沉重的底座，讓唐惶離猶如拿頭撞鐘般重重敲上其支撐的腳，腦殼一時眩暈，也不知是傷的還是氣的，她一瞬沒了力氣，往側邊一歪，眼裡滿是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幽怨。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2kiWasAZA
日喔，這才第一個副本......她忿忿地抬頭，瞧分明了自己撞上的是一沉沉的香爐，力道著實不輕，正在原地饒富戲劇性地打圈，一副猶豫著要往哪邊倒下，而被迫當她坐騎的生物似乎也撞得找不了北，軀體洩了氣般地縮水不少，惶然不覺遠有牠起碼兩倍高的香爐將傾，呆呆地矗立原地。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19xmQA42
唐惶離下意識罵了一聲，伸手一撈，將那生物一把拽了過來。
香爐又晃了幾圈，配合地「碰」一聲倒下。傾倒出的香灰蓋了周圍一片，唐惶離來不及掩住口鼻，被撲的滿臉，就算堪堪閉氣，也多少噎了些進咽喉裡。
【由於吸入了大量廢物，您的體質下降1.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q0Gx7s02
【警告：您的體質已屆警戒值，體質降至1以下將行動困難，0.5以下將無法動彈，請審慎評估後續行動。】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g7GhHvhK
滾啊啊啊！等等甚至還有技能結束後的負面狀態要扣，甚麼破機制啊啊啊！
唐惶離兀自崩潰，抹開臉上的灰，抓著那隻被香灰撲了一身、倒是顯了形的生物就要撒氣，這一勾，便聽見其抽抽搭搭地發出了肖似哭聲的啜泣。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4AYznjCx
喂，哭甚麼哭，我都還沒打下去呢。
唐惶離自知脾性不好，但一口氣被打斷，便發作不起來。仔細想想，她剛剛先鏟了牠一下，又扒著牠不放，帶她撞了香爐吃了灰，橫豎也算扯平……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PnqsKrRj
這麼一清帳，唐惶離也歇了動手的心思，這才注意起自己究竟抓了個甚麼東西──竟是一隻足足有六歲孩童大的土撥鼠。
唐惶離：……系統。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EADVN9wj
系統：在呢。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6PSVokOA
唐惶離：我手上的這個，是土撥鼠，還是《哈ｘ波特》裡的那個曼甚麼甚麼草？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789vW8qZ
系統：基於優越的版權意識，自然是不會有那種爭議性物種呀～
她馬上鬆手，巨土撥鼠可憐巴巴地摔在地上，腮幫子和露出來的門牙隨著哭聲抽動，像通了靈性，隱約有幾分類人的模樣。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gST0RRU14
嘖，麻煩。要不趁牠還在傷心，直接走了吧？
唐惶離沒心情理會牠，打量起四周。因為是和土撥鼠一起撞上的香爐，所以能推斷現在站的地方，正是不大的廟埕。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lENtaKLP
撒落的香灰將地面顯得凹凸不平，仔細一看，竟滿地是姿態各異的男性，嚇得她頭皮發麻，跳出了好一段距離，才終於有塊不會踩著人的空隙。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EqVmYTE2
土撥鼠一路竄來，因掛著她，無法潛得太深，沒先撞上這些躺著的人，倒是奇蹟了。唐惶離看了幾秒，地上的男人們卻彷彿沒有覺察到她、土撥鼠與金爐的樣子，胸腹微微起伏，也是一片睡得正酣的模樣。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ySSrmEJ4
在公主廟夜寢，能獲得好眠嗎……她拿腳背踢了踢幾人，未醒，稍稍放心，這才轉過身，對上黑洞洞的正殿門口，好好打量起這所謂「自己的」廟。
雖說是廟，但其實有那麼點寒磣……建物的主結構是簡單的粗木和土牆，屋頂則看不太真切，不過從已經風化到顯白的柱子，以及沒摸見甚麼藤蔓和龜裂來看，應當也算結實。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7hrTXEiO
門楹處甚至有用木板做的匾額，端正地寫著大大的「武拂廟」三字。思及此地不過一小農村，也不知是委託了哪個識字的大聰明改的，硬是比「五福」看著厲害多了。
大開的廟門直對著供桌，雖罷餉不久，但上頭早已不見供品或任何祭器的痕跡──原本墊著的桌巾，甚至有可能就是唐惶離身上裹著的這條。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Ddtfgzyu
她一面好奇著供桌後，自己是以甚麼模樣被祭拜，一面警惕著周遭動靜，便瞥見土撥鼠攀上門檻，熟門熟路地鑽進廟中，爬經裡頭同樣席地而睡的人們，抱上桌子後方婉轉著軀體，曲線柔美的木刻神像。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41em12PIa
神像目測和人等身高，渾身的墜飾與衣衫由木塊一體雕成，雕工細膩，足見立像的人充滿崇敬和用心......如果它肩上此刻沒有一隻土撥鼠，五官又沒有被鑿壞，令觀者泛起一陣陰寒詭異的話。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Al45tkbb
唐惶離凝神盯著神像好一會兒，從殘存的刻痕來看，垂著眉目微笑，當是柔善可親的構圖，也不知是尷尬還是怎麼，越看越不自在，便把目光移往那隻土撥鼠。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7NYiiyXzn
她朝土撥鼠擺了擺手，後者巍然不動。直到唐惶離方要跨過門檻，牠才發出嘰嘰的叫聲，怯怯地挪了過來。
【由於您的面相凶狠，使土撥鼠想起了傷口的疼痛。威嚇上升了3點。】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i7CYTx0K
唐惶離不鳥系統的提示，一屁股坐在門檻，和土撥鼠大眼瞪小眼：「鼠舒啊，你是不是能說人話？」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zYHemwtG
土撥鼠無辜地看著她。連唐惶離都覺得自己有病，正等待著系統嘲笑時，牠點了點頭。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qwcKcK2k
「甚麼名字？」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ng8b2Ay7
唐惶離又一把將牠抓了過來，檢視著臀部的傷口，左右看了下，撕了潮軟的春聯，替牠將傷口上的香灰撥去，又滲出了血，索性扯了一旁某大漢的頭巾，敷衍地加壓住。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RLme0QCX
「唔。」土撥鼠疼得不敢喘氣，過了會兒才回話，卻是女孩軟軟的嗓音。「鼠舒。」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dypsW4SL
「……你要現起的話，我改叫一個？」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E0Q3gbYl
「就，就叫鼠舒啊。」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Z0PNU9Ia
「行唄。問你些事，老實回答──這幾天在廟裡的，還有村子裡的人落地就睏，來這裡又能睡著，是不是都你幹的？」
大概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鼠舒愣了幾秒，後肢一蹬，就要脫去，不想唐惶離早有防備，一手捏住牠的後頸，一手往牠開著口子的臀部重重巴下去，再次聽見土撥鼠的慘叫。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3GR2qsuRh
「是──是我！」土撥鼠被拎在半空中抽噎：「只、只是躲在土裡，吸了一點……一點點精氣……」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5Fcs1v48h
「你吸人精氣幹甚麼？」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4nv3ckPt
「好、好變成人呀。」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9YUsVpPj9
「變成人又要做甚麼？」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Que0mJv1
「嗯……不知道。」鼠舒思考了許久，似乎是真沒有想法，豆子眼呆得澄澈。「變了就會知道了吧？公主大人不也是這樣的嗎？」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HkrNsd4e
唐惶離鬆手，牠摔到了地上，發出聲「唉呦」，笑了笑：「我可不是甚麼公主。」
「是嗎，可是聞起來一樣……」看來是在地裡亂鑽的時候，多少蹭過她的棺材。「我、我只吃了點精氣，不吃人的！」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OCMCA2eY
唐惶離：「吃著吃著癮便大了？連外地人都要嘬上幾口？」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lLKuasMK
「有、有一點，但是、但是，」鼠舒鼓著腮幫子甩頭。「剛剛那裡，有壞人！所以才想把他們也帶過來，一起顧著……」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vYolgzZL
「有我壞嗎？」唐惶離挑眉。「我可是收祭品卻毫不幹活，對信徒的哭訴無動於衷，遇到甚麼都先揍一頓的大壞人喔？」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skrHXPTX
「您又不是人，怎麼會壞呢？」也不知是不是求生欲大噴發：「沒有收，也沒應任何話，又為甚麼要幫忙？……哎喲！」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8wcseAOzt
唐惶離意思意思地給牠一暴栗，頓時覺得這巨鼠看起來順眼不少。
「別人看來有，就會變成有啦。」唐惶離平靜回答。「所以，你就自己下來攙和？」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q81B5STSq
「鼠舒，知道錯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zwmBnQ7Dp
「沒問你那個。說說你怎麼個保護法？難道你能鑽進他們的夢裡，啃掉夢魘還是甚麼的？」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DkGj3UoZ
土撥鼠似乎開了靈智不久，反應得不是很快：「啊，您怎麼知道……鑽進去，把雜雜的根理順，弄不清的就咬掉，就不會作夢啦。」
唐惶離：系統。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6gbDdnsaX
系統：在呢！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0bomhHf5
唐惶離：說好的優越的版權意識呢？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FNI4HfHI
系統：我知道你想說甚麼，不過食夢貘的傳說，不在任何地區保障的著作權法保障範圍內，屬於世界公有文化資產，進行任何形式的加工再創作也是完全不犯法的喔！
「所以，不是睡不著，而是做惡夢？」唐惶離比對著牠和老賴的供詞。「你說的壞人，是不是那個吵的？他不是這村子的人，對吧？他幹了甚麼？」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nPUzLQr8
鼠舒點頭：「嗯嗯，他偷人──」
隨著牠口吐驚人之語，一隻手猛地從唐惶離的視線死角竄出，便要往鼠舒的脊背去抓；唐惶離大驚，下意識後仰，帶起的腳在空中胡亂蹬了下，似是踢中了甚麼，她心一橫，奮力踩住，這才借力翻坐回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ANjWcDdh
雖然不是人了，可是這個核心，這個柔軟度……多少人的夢寐以求！
她極限操作不過幾秒，回來的時候，便和不知何時到來的再臨打了照面。少年瞥了牠倆一眼，掄起槍，扳著他那張嬰兒肥未完全褪盡的臉，將某個人形挑了起來，而忍秀不知從哪個角度翩然一踹，穩穩地將那人當成落地的腳墊，在地面擦出一相當的距離。
「就知道你有古怪！還怕別人說了？」再臨將老賴壓制在地，「偷偷偷你□□的！通通剁了算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L9mbTcwU
「冤枉、冤枉，大俠，切不可、不可只聽那兩妖物，一派胡言，一面之詞啊……」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ZDcCqEUZk
不若再臨那樣罵，忍秀身旁浮著盞暈白的燈火，蹲下身查看著地上的人們，翻找一陣，冷不防反手甩出一條白綾，將看戲的唐惶離與鼠舒緊綑在一塊，如放風箏似地纏一頭在自己手上。
唐惶離掙扎了下，白綾雖緊，卻不到勒的地步，只能像條蛹似地在門框上蠕動，就這樣抽了幾下，索性仰天擺爛。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sxnTMwfc
那尊神像……原本，離門是這麼近的嗎？
「確實只是睡著了。精氣略浮，陽氣微虛，稍加休息就行。」忍秀草草診完，直起身來。「再臨，你那邊問出來了嗎？」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rd6EKpWU
「□□你個□□……他不是這村的人，純粹來趁火打劫的。那些消失的婦孺，估計也是他見沒有男丁護著，擄走發賣去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pu2oCVv4
「哎，說了多少次，這種事，不能只是估計啊……」
唐惶離轉了圈眼睛，不理會那邊：「鼠舒，你說的他偷人，就是這個偷法嗎？」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6XQJ4eeT
土撥鼠被迫貼在她胸前，艱難地點頭：「嗯……就那樣……牽走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kxdqmw6D
「作孽喔……對了，你來這村子也不久吧？」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Dy2xpouX
「對的……公主大人好厲害，甚麼都知道。」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GRloRjJH
唐惶離面色沉重，也顧不上糾正稱呼了：「那，公主像被毀前，可有開過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