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臨剛問完，抱著鼠舒要悄聲遁走的唐惶離「喀噠」了一下，頸後又是熟悉的冷意逼近，下意識地閃身，再度與刀浪錯過。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dtjB2YG9
不同於方才的飛塵，這次的浮動確實帶著冷兵器的輝光，擦身的一瞬，也照全了這一回眸的臉面。
這波攻勢僅此一擊，未再如方才有兩層追上的浪。與先前略帶探路意味的砍式不同，這次瞄準她而來的斬擊，令唐惶離打從腳底冷了上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571LSg7W
打是一定打不過的，那要逃還是不逃？苗忍秀可能是唯一一個好說話的，可另外兩個──
「……鴨鴨？」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M8emH67C
唐惶離一楞。朝那穿戴上有幾分貴氣的三老看了回去，對方的目光略帶訝異。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ct8tDnArn
會這樣喊的人，也就那個……她不確定地回話：「……小欣？」
布料簌簌跌落的聲音垂地，人忽地在她面前站定。唐惶離稍一抬頭，對上那張熟悉的芙蓉面，和一雙明媚的似笑非笑眼。
【與主要角色 齊欣 相認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76jYwRQZ
【獲得獎勵：人物圖鑑 已開啟】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mZjtaWIc3
【齊欣、苗忍秀、鼠舒、五福公主等角色，已收錄至圖鑑當中，用戶可隨時查驗相關訊息。】
都忘了還有你這破系統。提問，和一路玩到掛……更正，一路陪自己玩到掛的好友，《情傾河畔草》的攻一號，應當是闊別多年未見，還差點被他砍了個劈叉，該說些甚麼？
系統：這裡為您隨機生成親切的問候──呵呵老哥混得不賴嘛，保養也是，就是頭髮白了眉睫淡了些，但還是瀟灑不減當年啊！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YolNR9BD
唐惶離：不好。感覺像接下來就要借錢還是詐騙。換一個。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oLq3GJ95
系統：那麼這個更貼合用戶性格的呢──格你老子的都幹甚麼去了，現在才來是甚麼意思？老子差點又被你送走，你他媽別光顧著笑啊，是不是該有甚麼表示？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rEtXz4qDB
唐惶離：哭啊不許掌握我口癖！你是真想要我死嗎？
方案二是挺解氣的，但有幾分像無理取鬧，也不知他性格有沒有變化，說不定就翻臉當不認識，馬上再來一刀，還是再擬個中規中矩的……
「還真是鴨鴨呀。」齊欣打量了她好一陣子，先打破僵局。「來，擦擦，差點就認不出來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ircLX26p
他從暗袋抽出手帕，稍稍一振，一手按在她肩上，另手毫不見外地往唐惶離臉上抹，一副很熟練地替孩子擦臉的模樣，後者憋氣站穩身體，差點沒被他擦那些塵土的手勁給拽下臉皮來。
不知道是夜裡寒涼，空氣中濕度也高，他的體溫不似多高，隔著不算厚的文士袍，也得過了幾瞬，才感覺得到一點像是血管跳動的微溫。
「小力點、會痛啊！」唐惶離對他咧嘴，這傢伙和從前沒什麼兩樣，剛剛估計是白擔心了。「臉皮……現在……很乾！你這樣搓，會破的呀！」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94KhPPgv
「啊，還真是……我又沒見過多少起屍的，何況像你這種早該爛完，又全鬚全尾爬起來的。」他捏了捏她的臉頰，觀察臉頰上的傷口，不知看出了甚麼，歛了幾分笑意。「比從前還活了些……不對，還是死的。你是給人家小朋友打劫了還是，穿成這樣。我給你挑的小裙子呢？不喜歡？」
我剛回來的時候，是有裙子的嗎……最好記得住這些，八成又在唬人。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OFQgYIuo
唐惶離被他這麼一連串輸出，倒是平靜了下來：「不知道。起來的時候沒來得及看，就沒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Inj67CZr
齊欣沒接話，給她理了下頭髮，看了眼鼠舒：「這是？」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FpT5N3N0S
「一位幫了大忙的朋友。」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EDZuAkc4f
「……抱歉。」
苗忍秀在一邊為老賴稍稍收拾屍身，再臨沒幫上忙，藉著來取槍，覷著他倆，縮在離齊欣幾步遠：「你們……認識？」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7DugJ1cfU
「嗯，上山前的塵緣。」齊欣轉身，往他後腦訓誡性地按了一下。「死孩子，給你劃的……給姑姑賠罪。」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orhoilD7
「不是，墳不是我刨的，棺也不是我撬的，怎麼都算到我頭上。」再臨揉著腦袋，瞪大眼，來回掃視著唐惶離和齊欣。「真的假的？長得差那麼多，你是又記岔了還是誑我？」
唐惶離大方地看回去。這兩人站在一起，正面來看不那麼明顯，側臉卻十分相像。雖衣服色系反著來，但碎碎地綁著迥異於大人的幾條長生辮，就算本人不承認或沒發覺，多少還是有幾分模仿和撒嬌的成分在。
不過，為甚麼和再臨也算互動一陣子了，這孩子，卻沒有被系統收錄進圖鑑裡呢？
「算了吧，又不是甚麼大事。」唐惶離搜腸刮肚，無意為難他倆，只乾巴巴地擠出句：「嫂子把孩子養得不錯啊。」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I8iDLLFJ
再臨：「我？我是別人賴給他的，也不知哪根筋不對，就把我收下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qXrRclpk
「確實沒那麼倒楣，有我做爹。」齊欣又笑，跟著否認，將鼠舒拎給他：「這隻，拿去給小苗縫縫，說不定能撈回來。」
再臨喔了一聲，多看唐惶離一眼，還是好奇，喊得有些疙瘩：「姑、姑姑，你不是說怕男人的嗎？怎麼就不怕我師父呀？難不成他──」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Lgwfhcez
「啊哈哈哈，怕的怕的。只是，呃，你師父他，情況不大一樣。」該怎麼解釋好呢，唐惶離決定略過這題。「總之他好得很，不是你想的那樣！」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SmltBMMj
「真的假的……那從你臉上飄出來的東西，又是怎麼一回事？」再臨指她臉上創口，正散逸著一縷繾綣綿長的白煙。「好像是仙氣，可是和我師父給的祝福不一樣，身上又確實有鬼氣，你到底是怎麼弄得？既然有執念，為何現在才起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CIUWgU15
因為老子原本就功德圓滿，是那破爛系統強加來的執念！
系統：【為用戶進行自動糾錯：用戶罪業深重，遠不到功德圓滿。】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T4Sw3h3u
我有沒有功德圓滿，是讓你來覺得了嗎？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ZLABTsjw
還不快閉嘴！
「不知道啊，我怎麼知道。」唐惶離伸手按了按傷口，沒感覺出那裡古怪，或者該說，截至目前遇到的神神叨叨中，根本排不上號，倒是看齊欣便新奇多了：「真成仙啦？真能成仙啊？沒被騙、腦子糊塗吧？還是不過是武功登峰造極了而已？」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qcmKKTpD
齊欣的眉眼彎彎：「怎麼，不信？」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soKNnXGp6
「也不是。那你管甚麼的？誰家仙人，得學姑娘紮這麼大麻花辮啊？」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84Sxq19a
「就是就是，說甚麼顯小，成天裝嫩，真被當孫子了又鬧──」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9fpxqfNtj
齊欣：「管攔不住嘴的。」
剛巧一人一邊，他左右同時各賞了個暴栗，雖不疼，但兩人一齊哎出聲，彷彿叫醒苗忍秀那頭村民們的第一槍。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gVt0oXF4w
倒塌的金爐，破碎的廟，一地的血汙，慘叫和哀嚎聲頓時不絕於耳，苗忍秀解釋不清，顯得左支右絀。在場唯一的大人不打算幫忙，只催促徒弟：「去給小苗搭把手，順便讓他請他家大人過來。動作快。」
再臨歛了神色，不再和他們貧，半竄半跳，找苗忍秀咬耳朵去。齊欣繞到唐惶離背後，看樣子毫不在意：「呵，總算打發了……厲害啊，頭髮還黑嘛嘛的，給你紮倆揪揪。」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9PFcGJ8f
他的手指搓進她髮間，以指作梳，大致給她耙開，觸及頭皮時全用的指腹，一點也不令人生疼。
「大仙羨慕了？」唐惶離料他又手癢，同生前那樣任他鼓搗。「手生了好多。我要我自己解得開的。」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L0caJ5KA
「好咧──孩子沒在身邊幾年，一下就蹦這麼高了，想練也沒法子練──他性子不壞，你別往心裡去。」齊欣將她的頭髮分成兩束，捲了其一，盤起花樣。「我現在這樣，真不好看？」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gojiiY39t
「沒呀，只是瞧著新鮮。你又不禿，倒挺漂亮。怎麼會想到弄這個？」唐惶離小幅度地搖頭，知道他看不到，但還是笑。「都說沒事了。我見他投緣，蜜裡泡大的孩子，嘴巴快些正常，有空刁刁就行。」
系統：用戶還能這麼說話？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WAYs8Je1z
唐惶離：你不也一樣？不就見人說人話麼。
齊欣笑得輕，沒花多少時間，便理好了一束，唐惶離伸手去摸，結了個花形貼在耳廓斜上方，鬆緊適恰。「我就知道不錯……真不記得了？」
【敬告：請用戶不要一昧地只顧著寒暄】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U5ZIpzNc
唐惶離：【不跟他寒暄難道跟你寒暄嗎？一下『資料包不一定會更新』，一下『沒有權限』，問他比問你快多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imxTV9lv
系統：【齊欣不一定會誠實回答一切。】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5vvbbkRd
唐惶離：【小事，早習慣了。難道你就比他老實？我的獎勵你算得怎麼樣了？給老子吐出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1GGwnGwHu
系統：【……請靜待背景程式計算中。】
「啊……不記得甚麼？」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JC8B9wbB
「……比如，怎麼死的？感覺怎麼樣？」他的聲音放輕，像是怕刺激到她，細成片片的，反而聽不出情緒。「死後的世界又如何，之類的。」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iLLpZV7a
「唔，我想想。」唐惶離一邊給他繼續綁頭髮，一邊努力回憶。「想起來了！忘記走到哪了，天氣陰，感覺會連下幾天的雨，不好再出鎮子，只好街上多繞幾圈晃晃。結果看到有算命的，我們說好來看看是不是神棍，交換了咱倆的八字去問，結果他看了也說是個小姨命，讓我克制些……本想走回去和你說，估計我只顧著哼歌和笑，沒注意，財又露白了，路過哪個拐角，就被一腦袋敲沒的吧？」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9Ozst4vLn
「哼的甚麼？來個兩句。」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SxBcJjUb
「『你說你愛了不該愛的人，你的心中滿是傷痕；你說你犯了不該犯的錯，心中滿是悔恨』……哎差點上頭了。」唐惶離發現自己音起得太高，不願再揶揄他。「就，我知道自己死了，可也沒遇上甚麼。像剛確定自己沒了，沒來得及難過啥的，馬上聽見有人在吵，過去瞅瞅，便遇上再臨他們和你啦。」
等於實際上沒怎麼休息到……唐惶離心裡垂淚，含糊交代，沒打算暴露系統和原著、穿越和盜版報應等等的事，省得對方跟著混亂，最後得出「不是老子那朋友，直接嘎了划算」的結論。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1MEI03SWN
不能嘎啊！兄弟！你再嘎下去，這次會真沒的！
「嗯……可你是艷陽天離開的。」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kfu6ESGxa
唐惶離感覺到髮絲上的氣力抽離，轉過身來，另一束髮絲也好了，但見他緩緩眨眼和搖頭：「被敲了腦袋不錯，可和人沒的時候，隔了個把月呢。」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ptxUQ0mN
「真的？有躺這麼久？」唐惶離說不准是後怕還是心虛，學起再臨：「小欣，我說這，聽說我死也挺久了，是不是，你，呃，哪裡又記岔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c6ag7Edk
「也不總是躺的，大夫說你腦殼算硬，我笑完了，還要給你說，算命的讓你路上少撿紅包，才剛靠近，你就吐我一身，記不岔呢。」
蛤？真有這事？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tP3ufxb1
不是！大哥！這種事，不必惦記到朋友作古那麼久以後吧！你就這麼想哪天泉下相逢的時候拿出來破壞氣氛嗎？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WoJiiuSg
啊不對，他都成仙了，不出意外的話，本也沒機會相逢。
「……嗯，大概也就三百年不到吧，說短不短，說長不長。」齊欣嘆了口氣，大概是看在她真不記得，不再計較，只仔細叮囑：「我不精這些，只能看個大概──你的魂魄明顯有缺，部分記憶跟著丟了，自己意識不到。現在問你一些是為了甚麼還魂，有何執念，便也就答不出來──記住，今時不同往日了，日後遇到其他熟人，莫要拿從前那套對付。不要隨便問起從前或這些年的事，被問了先往自己身上扯，像現在這樣，一概說不知道、不記得、哈哈哈，然後剩下的交給我。」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sEqctevt
「果然是有孩子的人了，好可靠……哎呦，你剛綁好的，你還敲。」唐惶離揉揉被他指關節輕輕敲過的腦殼。「說起來，也不是全不記得為何回來……我得找嘉嘉呢。」
不是我記得或我要的，只是得完成的任務，這樣說也不算錯吧？
齊欣梗了一下，有些意外：「他？找他做甚麼？」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qNdcu29YA
「助他成仙……」唐惶離自己也講得十分心虛和尷尬，好像甚麼中二病發作一樣。「你不是和他一個仙門的嗎？應該知道該上哪找他吧？就沒帶帶他？」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koPtwtJp
「難怪……不同師父，修的功法也不一樣，帶不了的。你記住：他們那派規矩多，別隨便衝撞，也不要直呼其名，別喊更別問他那道號怎麼來的，跟著其他小朋友叫就好，不冒犯，不出錯。」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KeSr7Mqr
「啊？怎麼講得好像馬上就能見的樣子……該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