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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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一行人繼續沿著隧道前進,走了好久,卻是沒有盡頭。就像一個迷宮一樣,但高亮知道隧道始終有走完的一天,就像一片黑暗中摸索,最後總是會找到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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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們都要幫助別人。」威廉道「我搞不懂,為什麼外星筆要這麼說,幫助別人跟我們存活下來到底有甚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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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要向上帝吐口水。」劉曉風冷笑道,「我是無神論者,我不知道上帝是否存在,但如果真的有,我們向上帝吐口水,那我們不就是死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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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默不作聲,瞧了瞧他的電子手錶,心道:「時間過了三十八小時,根據筆兄所說的,剩下十小時,我一定會把所有人都救出來,豪哥,凜小姐你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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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珊珊似乎知道他心情不好,問道:「高大哥,你有心事嗎?不妨說出來,或者你會感覺好一點呢?聽說猶太人會把心事寫在紙上,然後藏在哭牆中,我可以成為你的哭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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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高亮強笑道,「我只是擔心我的同伴的安危,他們跟我工作了幾個月,我把他們當成朋友看,他們也把我當人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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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林珊珊道「你是一個很重義氣的人,看你這麼關心朋友,他們一定在你的心中,佔據了非常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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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高亮反應非常激烈,似乎人被踢了一腳,「我有個朋友叫楊松,我嘗試把他需要的藥丟在雪地上,最後他也成功死在我的手中……我是非常爛的人,珊珊你根本不懂,你甚麼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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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別聊了。」劉曉風急道「前面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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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隧道五十米外,有一大群怪物在襲擊一個人。那人孤身一人,卻是非常剽悍,即便是以一敵多,似乎還是不願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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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著防風面罩,並不肯定是何許人也。那人非常兇悍,就像古人手格猛獸,竟把其中一隻怪物的手都扯下來了。只見他左一拳,右一腳的,中拳的怪物竟被擊飛三米之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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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威風的力量,好威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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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就是戰神海格力斯。」威廉不禁點頭稱讚,道「他沒有選擇逃跑,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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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珊珊道:「可能他有要保護的人,他沒辦法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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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哦!」高亮罵道:「人家需要幫忙呢,還海格力斯,我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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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突然問道:「有辦法在不殺人的情況下,阻止這些怪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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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有上帝才辦得到!」劉曉風道「情況這麼緊急,不是這些怪物死,就是我們亡,別說這麼低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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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是病人。」威廉咬緊牙關道「他們只是一群受感染的人,又何罪之有,冶不好他們,反而是我這個醫生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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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劉曉風氣得臉都發白,「這種關頭,還講甚麼救死扶傷,威廉你也感染了病毒了嗎?現在是分秒快爭,我們只剩下十小時,外星筆說的你都忘了嗎?難道你不想活著離開這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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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想離開!」威廉大聲道,「我本來就預定了我會死在這兒,我是出身在一個富有顯赫的家族中,但這不代表我不同情這些人的命運,只要一天這世界有病人,我一天都願意為他們服務,鞠躬盡瘁,直到我死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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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超石油!」劉曉風吼道,「你來這兒是為了超石油,不是嗎?威廉你醒醒呀,誰會願意付三百萬請我護送你來這兒,你是千金之子,你是大家族的一員,你是人上人,你不是來這兒救這些垃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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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這些人是不是垃圾!」威廉始終堅持己見,道,「總之我不許你開槍射他們的頭,我是你的僱主,我說只能射手射腳,只能對他們造成非致命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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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劉曉風突然道「珊珊,高亮,你們來評評理,如果你們都同意,我就聽威廉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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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支持威廉哥!」林珊珊眼神竟出奇地堅定,道:「任何人都應該有活命的機會,他們是病人,不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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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女人不可信!」劉曉風罵道「高亮,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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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蹲坐在地上,點燃了一根煙,煙霧似乎蓋過他臉上的表情。只聽見高亮道:「筆兄叫我們幫助別人,把人一槍爆頭,叫不叫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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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殺人。」林珊珊馬上道,「能力所及,我們決不應該對人下死手,這才符合外星筆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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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也是這樣。」高亮緩緩吐了一口煙,道:「何況,我有石榴汁呢?這是筆兄的獨門秘方,比子彈威力大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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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風。」威廉道「票數是三比一,我們贏了,不許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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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汁非常有用,一下子就把所有怪物吸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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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這不是單純的果汁,高亮說他加了很多材料進去,例如是木碎,膠布碎,鐵釘,最後再加上一些由「外星筆」所打印出來的液體,黑黑紅紅的,帶有強烈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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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那些奇怪液體是甚麼?」高亮雙手一攤「等筆兄醒了你問它,但我覺得我們不可能明白的,你想想看,外星智慧生命體六個字,這是外星科技,或者是我們不能理解的科技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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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筆兄有一日能用蘋果汁,制作出一條回到過去的時光隧道,我也不會驚訝。」高亮笑嘻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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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那群怪物跑到遙遠的地方,正在拚命嗅著地板上的石榴汁,就像一群餓狗在嗅垃圾堆中的食物。它們的注意力完全被石榴汁吸住,就好像被一塊強力的磁石緊緊吸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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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珊珊微笑道:「只可惜,外星筆沒把你胡說話的性格改一改,不然就萬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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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有甚麼關係?」高亮笑道:「倒是筆兄不夠義氣,把我修復身體時,應該把我的雞雞捏大一點,珊珊,你喜歡大雞雞的,還是小雞雞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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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珊珊臉上一紅,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想生氣,卻心底又知道不該生氣的樣子。高亮覺得,這時候的林珊珊非常好看,非常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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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忽然覺得:「一個好脾氣的女孩,即便配上平凡的臉孔,也勝過一個毫無品德的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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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珊珊嘆氣道:「大小都沒開係,只要是我所愛的人就好……只是,現在不知道他在那兒呢?我們好久沒談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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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男友出軌了嗎?」高亮道,「要是我說中了,你就應該把他狠狠地甩了……不,應該騙他來南極才對,讓他也消受一下我們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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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離我而去的。」林珊珊露出一絲溫暖的笑容,看來她想起了一些甜蜜蜜的回憶。她又道:「高大哥,其實他的性格有點兒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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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的雞雞一樣大嗎?」高亮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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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珊珊的眼睛瞪得老大,道「我不跟你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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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閒聊了,最後一頭怪物怎處理?」劉曉風已經很不耐煩。這三人剛剛集體要求不許下殺手,他對此非常不爽。劉曉風的朋友,那列車長但以理已慘死在南極,這些人竟然要求非致命傷害,簡直是開甚麼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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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威廉是他的僱主,若不是有一根外星筆,劉曉風絕對會在三個人的額頭上各開一槍,然後獨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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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是殘酷的,所有人都信奉著叢林法則。殘肉強食,這些人竟然抱著這麼愚蠢的思想,這令劉曉風非常受不了。他是一個傭兵,收錢殺人,殺人收錢,道義又算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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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曉風心道:「這些人抱住婦人之仁,遲早得死在這片南極,我才不要跟他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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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的前方,竟被兩塊巨大冰塊擋住去路。一區鑽探工程遲遲不能完工,就是因為這兩塊冰,這種冰似乎是一種很奇特的物質。一區的工程師,包括莎拉,她們如何思索辦法,也無法鑽穿這兩塊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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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師很聰明,如果你跟一隻惡犬陝路相逢,你會怎麼辦?那就選擇別硬闖了,你可以走另一條路。這也是工程師的想法,如果不能破開冰塊,那就在左邊右邊偷偷鑽開一條小路,繞過這兩塊堅固的冰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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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隧道右邊就建了一條小路,並安裝上一道鐵門。高亮一行人不能再繼續前進,因為在鐵門的前面,站著一個巨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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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巨漢,就是被威廉稱讚為像「海格力士」一樣的人。他孤身一人塞住門,直至所有怪物被石榴汁引開,他仍不願讓路。
「喂!」高亮大叫道,「現在沒事了,怪物都被我引走了,你可以讓路了,你有受傷嗎?我們有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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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長身而立,既不回應,也不移動一步。他身上貼著一個五星旗的貼紙,似乎是中國人。林珊珊道:「他耳朵受傷了嗎?好像聽不見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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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曉風道:「別靠近,我感覺很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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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沒理會,他搶先一步,走近那人,想檢查他有沒有受傷。誰知道那人大吼一聲,一巴掌就打飛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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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劉曉風馬上開槍,子彈打爛了他額上的防風鏡。只見那人露出一雙紅色的眼眸。但奇怪的是,這怪物並沒主動上前襲擊其他人,只是默默守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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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個雞巴。」劉曉風咬牙道,「難怪是海格力士了,人都變了怪物,力氣自然比我們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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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它沒被石榴汁引走。」林珊珊急道,「它甚至跟其他怪物互相殘殺,難道鐵門的後面,有著它想守護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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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曉風道:「天知道為何它們互相殘殺,這見風的哨站無論發生甚麼,我都不覺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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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勉強站起來,高亮趕緊扶起他。威廉氣道:「可惡,沒辦法引走它嗎?」,高亮道:「醫生,你沒辦法救所有的人,它擋住我們的路,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它一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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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嘆了口氣,不情願地點點頭。劉曉風舉起槍,高亮卻道:「我來吧,這個人是中國人,大家同根同源,我幫他體面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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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抽出手槍,緩緩往前。那怪物真是反常得很,完全沒了普通怪物的嗜殺性。它停留在原地,只是默默盯著高亮,就好像等著高亮替他解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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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高亮在胸口劃了個十字架,他不信耶穌,但他希望他的同胞能到達天堂。高亮道:「你一路好走,天堂沒有病痛,沒有貧窮,沒有內卷,也沒有刺骨的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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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默默閉上眼睛,手指扣下板機。等到高亮再次張開眼,那怪物已倒在地上,它的頭頂只有一個彈孔。它似乎死得一點痛苦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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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繼續前進,只見面前的鐵門被鎖上,沒人有鑰匙。高亮退後,打算撞門而入。劉曉風阻止了他,道:「別傻了,撞得開嗎?用子彈射爆門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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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珊珊大叫道:「後面有人嗎?我們要開槍射門,請退後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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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哦!」劉曉風冷笑道「後面怎會有人,就算有,連人一起射了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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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好多槍聲後,高亮上前拉開了門。鐵門「伊伊」地拉開,只見有個人倒在地上,她不停顫抖著,她的臉高亮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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