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這張照片,用毛巾抹去上面的血跡,就放入我懷中的口袋。我茫然地找了個座位坐下,但我不想說話,一句話都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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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小梅嘗試問道「你沒事吧,你前臂受傷了。」,我沒有回答。小梅輕輕拍了我的肩膀,我赫然拿起尖刀,打算自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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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被我嚇得後退幾步,豪哥搶在她前面,道:「阿里,是我們,你放輕鬆點。」,我認得豪哥,於是我又放下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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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哥道:「你的前臂被咬掉一塊肉了,我先幫你傷口消毒,再用崩帶綁上,這隻手的活動能力會下降,但應該沒大礙。」,我茫然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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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問道:「你的朋友……他有家人嗎?」,我回答道:「我不知道。」,豪哥嘆了口氣,道:「所以當哨站的人睡著,就會變成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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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是的,我們最好都喝點提神飲料,茶呀咖啡甚麼都好,總之要保持清醒,絕對不能入睡。」,一旁的石川凜道:「我幫大家準備咖啡。」,小村也道:「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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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哥處理好我的傷口後,就用幫小梅處理腳踝。只見豪哥拿出他隨身帶備的鋼針,他用酒精抹一下,又用火機燒了燒鋼針,就用針灸幫小梅冶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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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急道:「我沒問題,不用幫我的。」,豪哥輕輕一按她的腿,小梅就痛得大叫,冷汗都掉下來。豪哥道:「這不是沒事的樣子,我會針灸,讓我幫你吧,我保證不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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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豪哥用針刺小梅的陽陵泉穴、陰陵泉穴、足三里穴。我記得這些穴位的名字,因為不久前我也扭傷,也是豪哥幫我冶好的,他的手法比哨站的醫療隊員還好,不到兩天我就活動如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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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哥慢慢捻針,也就是轉動針體,以刺激穴位。豪哥道:「在我捻針期間,你慢慢移動腳踝,別太大幅度,這叫動氣療法,可以幫助你更快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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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針灸完成。豪哥正在收拾醫療物品。小梅兩頰通紅,因為穴位都在她的小腿上,剛剛豪哥幫她針炙期間,不可能不碰到她的腿。但人家真的替她冶療,總不能大叫非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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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垂下頭,小聲道:「我感覺好多了,謝謝你。」,豪哥點頭回應。豪哥拿著一小包藥物,道:「如果我們入睡就會變怪物的話,那麼這包藥,非常危險。」,小梅問道:「那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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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眠藥。」豪哥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好,要把它丟掉嗎?」,小梅道:「給我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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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飯堂外面似乎出現人影,正向飯堂緩步走來。高亮貼著窗口,仔細察看。高亮大叫道:「是韓國人,我看見他身上的名牌了,來的人還不止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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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哥道:「他們在宿舍中休息,肯定也變了怪物,我們快把雜物礙在大門前面,別給他們進來,把燈也關掉,可能是光線吸引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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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跑去燈制控制面板,把所有按鈕都試一次。小村臉都青了,道:「燈制沒有用,那是在哨站的主控制室才能調控,我們只能控制暖氣溫度,風力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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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道:「這甚麼鬼玩意,連開燈關燈都不行嗎?」,小梅道:「我是行政人員,其他區域的燈是可以調的,但飯堂一般是開張二十四小時,燈從不會關。」,小村找到一根棍子,往燈管上揮擊,「砰」的一聲,一盞燈就沒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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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道:「關不掉,我就打掉它。」,小村又打掉幾盞燈。豪哥一直沉默著,忽然開口道:「別破壞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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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停下手。豪哥又道:「那不是光吸引了怪物,而是……阿東,火爆東的屍體放在外面,他的血還沒乾,我認為是血吸引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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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忽然想起了甚麼「如果韓國人的宿舍,全變了怪物,那麼在一區工作的莎拉……他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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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哥道:「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我們應該先解決自己的問題,然後才關心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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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道:「不是這個問題!」,我趕緊拿了張紙,拿出了筆。打算問它事情。是的,只要這個「外星智慧生命體」給我建議,我做甚麼事都不會受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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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道:「我想知道我的朋友莎拉,她現在怎了?她有遇到危險嗎?」,筆沒有動,也沒有回應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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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寫道:「現在我們該怎麼做?」,筆仍是一片死寂,它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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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生氣了,寫道:「你是死了嗎,我現在需要幫助,你甚麼建議都不給我嗎?」,筆動了,它寫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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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星智慧生命體的字,寫得又緩慢,又清楚,就像害怕我搞不懂它的意思一樣。它寫道:「我看見你的未來,你看不見,也聽不見,我不喜歡冷酷的人,再見,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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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身的發光的紋路,忽已熄滅,就像小村被打破的燈管一樣,已然黑暗一片。我生氣寫道:「甚麼人向我呼救,你……我不要你的破建議,我自己去救莎拉!你根本不知道我面對著甚麼,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苦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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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想寫甚麼,忽然間連墨水都沒了,我連一隻字都寫不出來。這情況就像是這枝外星筆,它拒絕跟我交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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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怒,我把筆狠狠地擲在地上。奇怪的是,筆在接觸地面的一瞬間,它就消失了。我忽然想起,外星智慧生命體的預言:「今夜你將失去兩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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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阿貴死了,它也離我而去。等等,這代表莎拉今夜不會死嗎?但假如它說的是真話,那麼日出之後呢?日出之後,莎拉也會遇到危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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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哥問道:「阿里你把甚麼擲在地上?」,我道:「筆呀,你沒看見嗎?今天小村給了我一枝奇怪的筆,原來那是外星生命體,它告訴我很多事情,包括吩咐我在宿舍叫醒你們,包括我們入睡後就變成怪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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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奇道:「我今天有給你筆嗎?我怎沒記得。」,我急道:「就你破開表面的冰層後,不是拾到一支奇怪的筆嗎?今天才發生的事,你的腦袋壞了嗎,現在步就不記得?」,小村很認真道:「不,我今天甚麼都沒拾到,我記得我只是探頭下去,那兒很正常,只有冰塊跟冰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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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生氣了,我把跟外星智慧生命體的對話,也就是那些紙,一把子的攤在桌上。我怒道:「你們看,這是我跟它的對話,免得你說我是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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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哥拿起紙,仔細察看。豪哥道:「這紙上甚麼字都沒有。」,我怒道:「屁,怎可能沒有字,把紙拿來,我……」,我接過紙,我忽然發現,我跟外星智慧生命體的對話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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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一堆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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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能……」我喃喃自語「筆消失了,字也消失了,是我在做夢嗎?」,小梅怒道:「巴基斯坦人,我不管你是否沒了一個朋友,但你對人能不能禮貌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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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哥道:「算了,發生這種事大家都不想的。」,「對了。」我道:「莎拉還在外頭呢,我不知道她會否有同事變成怪物,我們快點走,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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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拾起刀子,又把一些醫療用品塞進背包,正想開門,卻發現外面已被怪物重重包圍。我深吸一口氣,道:「怪物雖然有點多,但我們還是能衝出來的,把雜物都移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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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發現,所有人都沉默著。他們根本沒人想去救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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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拉對我們工人很好,你們是知道的。」我嘗試用盡我的口才,道:「我們吃人家的食物,在人家需要幫助的時候,卻退縮,這不是男子漢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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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小聲道:「衝出去死,那是白痴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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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眼睛,怒道:「高亮,你說甚麼?」,高亮道:「我甚麼都沒有說。」,我感到一種氣湧上來,是血氣,也是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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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子抓著高亮的衣領,怒道:「我寧願衝出去死,我也不願意看見我的朋友被怪物撕碎!」,高亮也生氣了,他回嘴道:「你是寧願給朋友一刀,讓他早點見耶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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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的!」我怒了,一拳就揮向高亮。高亮冷不防的,被我打正門牙。他吐了一口鮮血,道:「中國人出來,這小子打人,給他點教訓。」,高亮和很多內地人都聊得來,所以不少人願意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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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內地人把我圍著,就開始拳打腳踢。我雙拳難敵四手,只好用手防衛自己的頭部。突然之間,「砰」的一聲,有人開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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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地人嚇得四散,馬上退開。只見豪哥拿著步槍,槍口的煙還沒散去。豪哥怒道:「你們都瘋了嗎?要打出去跟怪物打,別在這兒丟人現眼,誰在這兒動手動腳的,老子送他一發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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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勉強站直身子。剛剛我的胃受了一記重拳,就像五臟六腑都被打出去一樣。豪哥說:「莎拉的事,我們好好商議。」,小梅突然冷冷道:「不用商議了,巴基斯坦人,你想去救你的朋友是不是,我知道有一條路,可以從飯堂偷走出去,你不會正面遇見那些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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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冷笑道:「當然,你出去了,難保能活著回來。」,我馬上道:「你告訴我路,能不能活著回來,那是我的事。」,豪哥道:「我還是覺得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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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打斷了豪哥,她道:「那是人家樂意,人如果想去死,就讓他去。」,小梅盯著外面的那些怪物,我也轉身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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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怪物,正在啃吃,分食火爆東的屍體。它們連火爆東的皮,他的肉,他的骨頭都吞下去,根本跟一隻飢餓的狼沒分別。我不知道為何它們在吃人,它們不只是有殺人的慾望嗎?如果筆還在就好了,我不應該這麼快動怒的,也許跟豪哥說的一樣,甚麼事情都應該好好商量,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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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地人是不會去找莎拉了。」我道:「台灣人呢?香港人呢?你們也曾經吃人家的飯,你們意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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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人沉默了,香港人一言不發。我很失望,在這種生死關頭,這些人竟然選擇了退縮和懦弱。「衣人之衣者,懷人之憂;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我怒道:「那是我在書上讀的,古代的中國人受人恩惠,一定會報答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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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以前的事了。」,小村忽然道「阿里,我明白你的感受,但大伙兒的命只有一條,很多人有老婆兒女,很多人有老父老母,要是跟你去拚命,萬一有變數,誰來照顧那些孤兒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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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小村的話,有些人緩緩地垂下了頭。小村繼續道:「我們很感激莎拉,她是個好人,她總是為了我們著想……可是,阿里你確實是出於友誼,才願意在怪物堆中找莎拉嗎?我不會英語,但我看得出,你每次跟莎拉有說有笑的,你確定你們沒有半分兒女私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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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說得有道理。」我嘆了口氣。這時,高亮冷笑道:「我寧願遇見真小人,倒是偽君子我受不了,吱吱喳喳說一大堆話,一千個理由,一萬個理由,沒勇氣就是沒勇氣,說這麼多廢話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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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明顯挑動了很多台港人的神經,他們的臉色已沉了下去。石川凜在一旁聽著,她聽不懂中文,問小村是甚麼意思。小村解釋後,石川凜用英文破口大罵道:「中國人真是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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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突然哈哈大笑,道:「支那人,連日本人都受不了你們呢,你們除了種族歧視,種族攻擊,仇恨攻擊以外,你們還能說出甚麼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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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們支那人。」高亮怒道:「難道你們就不是種族攻擊嗎?你這個婊子,有種出來跟我單挑,老子讓你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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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哥張了張嘴,似乎有話想說,但最後只是搖頭嘆息。高亮道:「還說我們支那人,你的腳踝也是豪哥冶好的,豪哥也是內地人,難道他又是支那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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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怒道:「好,如果這條腿是你們冶好的,但我寧可不要!」,小梅站直身子,把傷腳提起,然後往地上狂跺。小梅痛到冒冷汗了,硬是哼都沒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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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哥伸出手,想阻止她傷害自己。小梅吼道:「支那人,你滾開!」,豪哥的雙眼似乎有一絲痛苦,一雙已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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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喘息道:「這樣子,我不欠你,你不欠我,大家扯平。」,石川凜哭了,她抱著小梅。小村則是輕拍石川凜的肩膀,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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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覺得這石川凜真的挺虛偽的,都不知道是真哭還是假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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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也怔著了,估計他沒想到小梅的性情如此暴烈。他語氣也改善了,道:「何必這樣呢,大家都是中國人,只是你們思想錯了,甚麼台獨港獨的,我們是一個民族,一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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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你媽!」,小梅怒道「我有一個妹妹在社運期間失蹤了,現在也不知是生是死,這不是你們支那人干的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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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高亮趕緊道「髒水別都往我身上潑呀,你妹妹可能是畏罪潛逃,逃到別國後,又突然醒覺,發現自己沒臉目見江東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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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梅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hwk3vEhQ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