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在求學階段多多少少都會留下一些難以忘懷的回憶,有些單純就只是日後閒聊的話題,比如說畢業旅行的時候惡整了哪個老師、和同學完成了高中聯賽三連霸之類的,有些則是會對你日後的人生產生不可抹滅的影響。
我這次要說的故事便是屬於後者,只不過故事中身處求學階段的主角並不是我,而是一群當年仍就讀國小的小鬼頭們。
對了,請容我先自我介紹,我的名字叫蕭頌,目前是一名小說作家,主要是將自己經歷的各種神秘事件寫成作品並且出版為樂,然而我主要的經濟來源並非小說的版稅,而是來自於經理人代為處理的投資事業,至於用來創立這項事業的資金來源,便是與這次我要說的故事有直接的關聯。
要開始說這個故事,那就得從故事發生的地點說起。
故事所發生的位置是在一所名叫內湖國小的國民小學裡,若要說到內湖國小與我的淵源,那便要從我國的兵役制度開始談。
我由於攻讀博士學位,加上對現有的常備兵制度有些不滿的緣故,因此我在服兵役時,選擇了另一條既可盡到服役義務,又能對社會有所貢獻的道路,也就是教育服務役。
選擇這種服役方式的役男們,在受過一個月的基本能力以及專業法治訓練之後,便可以透過考試選擇分發到各個教育相關單位服役,而我所選擇的,便是這所內湖國小。
內湖國小位於我國中部山區,名為鹿谷的鄉鎮中,此地周圍除了盛產山筍以及茶葉之外,也是個地靈人傑、人才輩出的地方,多半認為這與當地的地理風水有關。
相傳在剛要進入鹿谷的山腳一帶,曾發生著名的「四十九日烏」現象。
那是很久以前某位堪輿學家為了找尋風水寶地而來到鹿谷,剛要入山的時候卻發現起了大霧,方圓五里之內皆被大霧壟罩,伸手不見五指,這陣大霧足足等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後才散去。到第五十日天清地明之際,山中的小溪谷突然光芒大作、久久不止,於是那位堪輿學家確定這裡絕對是一處龍穴,便在光芒處埋下兩塊「烏金合磚」,避免地氣轉移。龍穴穩定後,鹿谷附近地區從此人才輩出,將相之才不絕於世。
除了「四十九日烏」的傳說之外,附近仍有鳳凰山、麒麟潭等風水寶地,因此即便至今仍無人找到那兩塊埋藏已久的「烏金合磚」,鹿谷一帶的鄉紳文士卻是從沒少過,直到最近二十年才逐漸沒落。
回到內湖國小,我在還沒服役之前便曾經到訪過這座學校,那時便著迷於這所學校的美景與設計,這也是日後會選擇此處作為服役處所的原因。
其實原本的內湖國小並不在它現在的位置,它本來只是一座半公頃大的迷你學校,座落在現址下方不遠處的內湖村裡。然而在一次非常嚴重的地震中,它被震垮了部份的校舍,因此才會遷移到現址重建,而新的校舍與校園設計則仿造了日式與尼泊爾式的混合設計,慕名來參觀的遊客可說是絡繹不絕。
鹿谷周遭山水之美早已不需詳提,倒是這裡的人們出乎意料的和善,在內湖國小中負責管理的主任以及老師們都對我十分照顧,連學生家長或是附近的長輩們也時常到學校來寒暄。如此環境讓我全無後顧之憂,能利用工作之餘詳細規劃退伍後的人生,此時的我,尚不知道未來將會充滿無數的變數與驚險。
到內湖國小赴任三個月後,便進入了夏季,送走了當期的畢業生後,緊接而來便是暑假,少了學生相關的導護工作,白天頓時多了不少時間,主任見我十分喜歡利用工作空檔看書,於是建議我可以利用學校圖書室的書籍,或許會對我有幫助。
有了主任的允許,我只要工作告一段落,便會到圖書室借一兩本書閱讀。圖書室裡的書籍種類相當多元化,從科普書籍、人物傳記到宗教心靈叢書都有,顯然不只提供給小學生作為閱讀課程使用,教職員們應該也很常利用才是。
某次我在圖書室後排的書櫃發現了鹿谷地區的鄉志以及校史,我想起之前經常遭遇遊客詢問有關學校的歷史,多半都是轉述校長簡短的說法,一旦遊客問得更深入,我便無法確實答覆。現在既然圖書室裡有校史,乾脆就借來認真讀一遍,或許還能藉此提昇遊客對學校的評價也說不定。
只是沒想到我這一讀,卻不小心挖出一件埋藏在鹿谷數百年之久的秘密!
內湖國小的校史很詳盡的介紹了它的建校歷程,從最一開始在內湖村的建校說起,那半公頃的土地是跟一名地主承租而來,由於經費拮据,校內設施更是一切從簡。以當時學校的設備來看,要不是內湖村處於鹿谷主要道路旁而且也不夠深山,否則將之稱為偏鄉小學可說是絕不為過。
隨後來到造成遷校的那次關鍵地震,這次著名的地震重創了台灣中部地區,造成上千人喪生,數萬人流離失所。
內湖國小舊校舍自然也沒逃過這次浩劫,超過一半的建築物受損倒塌,雪上加霜的是地主不再續租,打算收回土地另作他用,因此校方只好轉而向林務局以及另一名宋姓地主募了這塊山坡地,建造了現在的內湖國小。
看到這裡我只覺得有些奇怪,為何除了林務局的土地之外還需要另一塊私人的土地?而且這名地主也很大方的就這麼捐了出來。然而在資料並未詳盡的情況下我也就沒想太多,只當作是土地不夠容納建物,因此才又向其他地主募地,後來詳細調查才發現沒這麼單純,但這些都是後話了。
總之,校史的說法解決了諸多遊客們的疑問。而在這段時間裡,我也已經跟學校的小朋友們漸漸混熟,他們有時也會告訴我一些關於學校的傳聞,多半可信度都不高,但拿來跟遊客們聊天倒也是不錯的題材,而且就算是鄉野奇聞,偶而也是會有一兩件真實發生的歷史混在其中。
事件的開端,便要從一張舊短籤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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