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開始是發生在幾年前的某天晚上,當時的那一任教育服務役役男突然興起,打算來個夜間巡邏。
剛好那天下著一點毛毛細雨,後來又起了大霧,正當他經過生態池的時候,突然看到生態池上有一團白白的光芒正在舞動,於是他走了過去想看清楚究竟是什麼,沒想到這一看卻是嚴重無比。
那名役男只看到大霧之中一名半透明的女子在水上不斷地跳舞,還依稀可見那名女子身上的服飾有著唐朝的風格。頓時役男是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衝回宿舍狂念佛經,整夜都不敢睡,隔天早上連交通導護都不敢站,直說想要調單位。後來主任真的是拿他沒轍,只好送他回成功嶺處理,等到下一個役男再來,那已經是四個月之後的事了。
後來的役男多少都有聽過這個案件,所以都會被告誡說晚上沒事就別在校園裡閒晃,若是警報響了就等保全人員來再處理就好,千萬別一個人逞強處理。
我其實來到這間學校的時候,也有被學長告誡過相關的事情,只是他們當時並沒有說明原因,我也就沒有特別去記。直到現在牽扯到了藏寶詩的解謎,才回想起當時學長們的那些話語,但此時心中浮現的卻是疑問。
為什麼下雨又大霧的時候,生態池上會有女鬼跳舞的身影?
仔細想想,如果寶物是文房四寶,那扣除已經找到的紙跟墨,剩下的就是筆跟硯了。而配合藏寶詩第四句的「只是尋常一沉石」,顯示生態池裡藏的應該就是硯,那麼那名女鬼很可能就是池裡的硯所搞的鬼。
蕭頌:「我知道了,既然又是晚上才能破解的謎題,那就交給我吧。反正我目前沒有女朋友,就讓我會一會那傳說中的女鬼吧,哈哈哈哈哈!」
張穗娟:「糟糕,鍋貼大哥想要女朋友想瘋了……」
游忠穎:「沒看過有這種嗜好的,活人不找偏偏愛找鬼……」
王宥升:「不會啊,挺適合他的,色鬼配女鬼嘿嘿!」
趙冠霖:「唉額!沒想到鍋貼有這種怪癖!」
蕭頌:「嘖!我的意思是我沒有女朋友,所以晚上跟女鬼交手不會被女朋友誤會啦,你們全都想太多。」
張逸凡:「最好是啦。」
蕭頌:「咳……嗯!那事情就這樣決定了,等到冬天飄雨又大霧的時候,我就來會會那一名跳舞的女鬼。」
時光飛逝,時序進入了冬天。
在十二月初的某一天,內湖國小週邊一早就開始飄著小雨。山區的冬天很冷,雖然我之前就知道這裡的冬天是又濕又冷,但是真正遇到了這樣的天氣還是覺得不太好受,尤其還得長住在這裡度過一整個冬天,不由得佩服住在附近的老師們,能長時間適應這樣的天氣。
那天一早起來,就覺得屋外的天氣特別灰暗,天上佈滿了會持續下一整天小雨的雨雲。看了看溫度計,氣溫約略是七度而已,這樣的溫度加上雨水,肯定體感溫度會再降個三度左右,但早上的交通導護很重要,再怎麼冷也是得起床工作。
寒冷的陰雨天一直持續著,到了中午也不見陽光露臉。因為下雨所以小朋友們多半也都待在教室或是走廊上聊天,而這種天氣也沒辦法清潔室外的紅磚地板,因此我也就拿了本筆記本,待在警衛室裡構思我的新小說。
到了下午三點左右,校區裡開始起了大霧,屋外的視線範圍此時連三公尺都不到,從警衛室往外看,只能看到入口的閃黃燈隱約閃爍的黃光,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內湖國小遇到如此大的大霧,頓時想起之前跟小朋友們的約定。
蕭頌:「今天這場霧看來短期之內是不會消散,也該是時候破解冬霧之謎了,希望到晚上還能有霧才好。」
傍晚,送走了小朋友們以及老師之後,我先吃飽飯並準備好手電筒,等到太陽一下山,我便沿著美術教室後方的走道走向生態池。
美術教室後方這條步道相當有日式風格,木製步道搭上一旁的日式校舍和石燈,經常受到角色扮演攝影的玩家們喜愛,在此拍攝各種照片。而在走道盡頭處則是一片大的木製平台,右側便是生態池。
我一轉向生態池的方向便感到震驚。雖然在走道裡會被右側的土牆擋住看不到生態池,然而從土牆上方透過來的白色光芒便可知道事情並不簡單,而當真正見到那傳說中跳舞的女鬼時,我真的是目瞪口呆、無法言語。
因為在我眼前跳著舞的白衣透明女鬼,居然就是黃裳!那張只是短短相遇,卻已經縈繞心頭難以抹滅的容貌,我是說什麼都不會認錯人的。
我望向那團白光,光裡的黃裳似乎並未察覺周圍有人,仍舊自顧自地跳著一種類似某少數民族的舞蹈,跳了約略十分鐘,不!甚至可能有三十分鐘之久,最後是舞蹈終於結束,她面向我行了個禮之後,隨即消失無蹤,只剩下白色的光芒仍朝上照耀著周圍的大霧。
為什麼那跳舞的女鬼會跟黃裳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這之間究竟有著什麼樣的巧合?黃裳出現在此真的只是為了觀光嗎?腦袋中是千絲萬縷,真要說頭緒卻是一條也沒有。
不過這時並不是深究此事的時候,我看向白光底部,也就是生態池底,發現白光來源是一塊形狀非常平整的石頭,有點像磚頭般的大小,但厚度更薄一些,朝上的外圍有一圈淺淺的凸起,就好像是硯台的儲墨槽一樣,顏色則是偏亮的藍白色,相當搶眼。
由於在內湖國小已經待了九個月,對於何時池中多了這塊石頭我實在是沒印象,加上生態池週邊有點危險,因此只好先暗中記下它的位置以及形狀,等到明天白天再來取走這塊石頭。
隔天早上忙完工作之後,我藉口要整理生態池,就帶著涉水用的青蛙裝跟手套來到生態池邊。換好裝之後,確認昨天看到白影的位置,下水走到那附近,開始一塊一塊拿起那附近的石頭做確認。
大約撿了十來塊之後,終於發現與昨晚所見形狀相同的石頭,只是此時這塊長方形的石頭並不像昨晚一樣顯現出藍白色的光芒,而是呈現帶點金粉狀的深沈黑色,而形狀確實是硯台狀,肯定就是四寶中的硯。
石頭本體外觀相當工整,似乎有被人為加工打磨過的痕跡,然而整塊石頭的重量相當沉重,與其體積不成比例,若說是石頭,我倒還沒見過密度如此之高的石頭,硬要說還比較像是金屬塊,而且摸起來的質感也確實比較接近金屬。
就在此時,我想起了「四十九日烏」的傳說,這塊硯台該不會是以四十九日烏傳說裡的烏金合磚製成的吧?
蕭頌:「這……難道是烏金合磚嗎?」
就在我仔細審視這塊石頭的同時,我突然感覺到活動中心方向再度傳來一股熱切的視線,我轉頭查看的那一剎那,只見到一道影子從屋頂跳下,隨後便是機車發動的引擎聲。
這次我連追都懶得追了,這道黑影至今已經在此觀察我兩次,或許連我取走澄心堂紙那次他說不定也在場,但他都只是觀察而已,似乎沒有奪寶的打算,究竟他的意圖為何?實在是令我費解。
此時思考再多也沒有用,我先用布把烏金硯擦乾並且包好,帶回宿舍藏好之後,再若無其事的走回警衛室值勤,等日後再找個機會向小朋友展示這塊烏金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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