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淵?」
一聲落下,瞌睡驚散,在松樹下靜坐的女子倏地而醒。而她眼前竟是最大的噩夢——騰陽宗掌門亦是師父的北毅。
她立即乾笑幾聲,試圖掩飾自己修煉打坐的一度恍神,站起身攬住北毅的胳膊輕聲細語:「師父,你不是正在休養嗎?怎麼突然下床來看我啦?」
對方不領情但也未真心動怒,只是捏著她的耳朵唸道:「妳這丫頭,為師只不過休養幾日就抓到妳在偷懶,難怪妳師兄師姐都下山斬妖除魔,就徒妳一人在我這逮慢。」
她如泥鰍般掙脫。「哎呦,師父,我這幾日真的很勤奮,不只練習符文更是修煉仙體。這次陪您下山絕不會再讓你失望的!」說完還馬上秀出書案上新的畫符,北毅一看,不錯,確實是個精準的捉妖符咒。
見她如此表態,北毅也沒有多說下去。上次帶著她下景悅山就遇到大妖肆虐村莊,但裊淵才剛成仙沒多久,自然無法爭鬥而他帶著個拖油瓶也無法全心治妖,雖然成功了但也因濁氣受了點傷。
原本只是想讓裊淵可以借他休養之息不要鬧事,誰知這丫頭進步神速,才光三日就有習得這種符咒。他難得的露出微笑,看來那個被他大徒弟周天憫撿回來的孤兒是真的有點潛力。
「裊淵,妳說的話為師就信了。不管呢,妳修為尚淺,不如去測山中巡視一下結界,有小妖就除,如有靈氣的地方就稍微打坐吸收一下。」
雖然這麼說,但北毅很清楚這片山基本上是不會有妖或魔的,在很久之前這本是一位叫做景悅上神的居住地,而如今就算神回九重天,這片靈地依然有祂的福澤存在,濁氣妖物踏入此山但難掩氣息也就不敢輕易踏入。叫裊淵去看只不過是想讓她出去散心順勢吸收山靈仙氣好養好仙體。
少女雙眼一亮大喜,她待在這個只剩她和師父的騰陽宗太久了,第一次獲許可以獨自冒險。看來師父是真的稍微認可她的能力。
「謝謝師父!我馬上就去準備!」
望著少女奔離的背影,北毅的嘴角也不禁上揚。
————
帶著一些行囊,裊淵告辭了師父並允諾五日便會回騰陽宗,畢竟那時候她的師兄師姐正要回來,她可不想錯過。
雖然在仙門的幫助下,她能從凡人軀骨蛻變成仙人之身,但鍛鍊的時間也就必須多人一倍,可她從小到大身邊都有師兄師姐或是師父的陪伴,如今自己在外闖蕩還是不免膽戰心驚了一下。
好在她天生樂觀,甚至有點好奇心過剩,看到景悅山滋養的花花草草和動物就又忘了恐懼。直到半夜,她才找了個有螢月花的樹下休息,螢月花會映照著月光使其體發亮,而其花花瓣所落之處便會再開新的一株,怕黑的她真的很感謝景悅山上這獨有的植物。
打好地舖,她拿出備好的兵糧丸,並注意到有幾隻小蘑菇精躲在樹根後看她。
「你們餓不餓?」她隨口一問,蘑菇精嚇了一跳搖頭。聞言她便不予理會的吃下,然後靠著樹幹仰望夜空。
蘑菇精見她沒有惡意便慢慢的靠近,牠們長的矮小動作笨拙,時常被樹幹絆個四腳朝天。她偷偷的笑著牠們的滑稽卻又好奇牠們為何走入滿是螢月花的地方。
四個蘑菇精走到了一處最多花的地方,然後將花摘下戴在頭上,此刻裊淵才明白牠們的想法,不免會心一笑,看來他們也害怕無邊的黑暗啊。
「不用這麼費心,你們可以留下來,這片山不是只屬於我。」
蘑菇精愣在原地,彼此四目相對卻最終相信她的話,各自找了處安息。
她拿出隨身攜帶的木笛,為此境吹了首曲,她其實也不傻,知道師父此行只是想讓她出來晃晃,畢竟真的有妖的話也應該早就被師兄師姐剷除了。隨著笛聲悠揚,萬物彷彿傾身傾聽,樂聲如柔和的月光撫慰了山中氣息,同時也滋養了她的身心。
「妳吹的真美。」一個蘑菇精在她吹完時說道,裊淵自豪的點頭。
「笛聲一般,是譜的美妙,我的師姐才是一流的。」
蘑菇精先是笑了笑,最後猶豫一會後說:「淨化山靈是良善之人所能及的,萬物都能感受到妳的快樂和溫暖。所以妳明日就回家吧,在往側走妳會吸引到那個非魔非人的東西。」
裊淵皺緊眉頭。「此話則矣?」
「景悅山的靈氣已大不如從前,上神歸域之後任何事物都想匿藏於此,畢竟力量就是力量,是魔也能轉化。被吸收的越多,維護山靈的力量也越弱。」
她大吃一驚,這件事為何沒有人察覺。「怎麼可能,我師父說景悅山會讓妖魔濁氣外露,不可能匿藏——」
「仙人、道人所說的不錯。」蘑菇精說道。「但混血就不一定了。而這是難以被察覺的情況,我們是妖精才有辦法察覺,但它掩藏魔氣的能力太過熟鍊,我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她正色思索,這件事一定要告訴師父他們。
「蘑菇精,我能託你們一個忙嗎?」
「什麼?」
「我必須去查看看這個混血的事情,如果是真那萬萬不可怠忽,我希望你們去山頂的騰陽宗告訴掌門北毅並告訴他這件事。」
蘑菇精知曉她的想法,有點坐立難安。「妳不能獨自前往,有些魔物的氣息會製造幻象,妳有可能會出不來。」
「放心吧,就算我被抓,我的師父他們也會來救我。此刻查清楚這個妖物是什麼來頭才是重點。」
蘑菇精看她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說,但這件事的確的確需要解決,要不是確認了裊淵的心術為正,牠也不敢輕易說出這個消息,以防眼前此人是妖物化身去找到匿藏的混血尋求方法。
隔天一早,蘑菇精向她指了大概方向後便答應去往騰陽宗,而牠們到達的時間或許師兄師姐也正回來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需要多少時日才能查到消息,雖然有點可惜自己的逍遙之旅,但景悅山的危機才是最緊要的。
她取出一片松樹片和師父給她的護身咒融合,並化為符文落在胸口,做好能擋住致命攻擊的保護措施後,她才鼓起勇氣的往側山前往。
一路上也許是她過於緊張,什麼風吹草動都讓她神經緊繃。但裊淵懂這些都只是她自嚇,不過說實話半路上的確什麼事也沒發生,她踏越了河川和岩石,林木茂密的森林都沒看到什麼異狀。
第二天的毫無收穫讓她從一開始的擔憂變成困惑和煩躁,也許那些蘑菇精只是在唬她,想捉弄她讓她以為真的有那麼個妖物在。嘆氣的坐在溪邊樹下,望著夜幕和星野,她感受著山氣的靈動疏通她的經脈,闔上眼打坐的同時,她也慢慢失去意識。
醒來時仍是天黑,她前去溪邊漱洗,一開始還沒什麼清醒,直至她感覺不到河水的清甜時才警覺了起來。蘑菇精說過有些魔物會製造幻象,但未必能連細節都做足,魔天生嚐不出味道自然不可知水之甜美。
她從衣襟中抽出符咒,隨著應聲幻象開始搖動並破散,但卻沒有出現她期望看到的妖魔鬼怪,而是昨日那一般場景,只在於如今已是白天。
對於本來做好戰鬥準備的她感到錯愕,這妖物是真的了,但這個小把戲是怎麼回事?
一頭霧水下她還是決定離開原地,如果魔物只是跟蹤她,等她找到他的老巢必會讓他現出原形。雖然下定決心,裊淵還是對魔物的耍弄感到不悅,她能力不差,劍術在師兄的教導下也算不錯,希望這個魔物不是小瞧她而玩弄。
走到一處山洞,她先是觀察周圍動靜,確認沒有敵意後才去探查,山洞之中無光她便拿出行囊裡的螢月花,柔和光線下照射出山壁的參差不齊和重疊的爪痕,她伸手觸摸卻感受不到魔氣。
難不成只是野獸而已嗎?
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山洞突然轟隆作響,地面震盪、山石躍動,當她轉身朝向門口一躍時,崩落的土石正好將她困在裡面。
裊淵心急如焚的使用力量想要推開石頭卻是徒勞無功,似乎有無形的力量阻擋她的法力,再加上石頭落下的太大又太多了,她憑一人之力也無法完全移除。沮喪的她只能拿著螢月花走往深處,原本想說先看完盡頭並休息一下,結果盡頭並非只有岩石。
螢月花的亮光不僅照亮了那讓她訝異之物,更刺痛了來源的雙眼。那蒼白的雙眼顯示了長年處拘在暗處,披散的墨藍長髮修飾了骨骼的凌厲,衣著雖舊卻也看得出繡工華麗,消瘦的男人雙手被鐵鍊囚禁在後,鐵鍊的尾處更鉗入岩中。
她不敢相信,盡頭的東西居然是個人!
男子畏光而偏頭,但因為她感受不到威脅或魔氣,所以沒有立即拿出符咒。裊淵早該知道神話故事都是有漏洞的。這個人看起來就不像魔,他的衣著打扮,褪色但繁華的髮冠看起來就像被囚禁的可憐權貴。
但一碼歸一碼,她沒有放下警戒。隔著安全的距離並抽出劍。開口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被困在這裡?」
男子這時才稍微撇回頭,凌厲眼神卻無法對焦。他的骨相之好,可在時間洗禮和未知折磨下進而憔悴。「妳不該進來。妳觸發了機關才將妳困在這裡。」他的聲音粗啞,帶著幾分倦意。
「機關?」
他嘆口氣。「我之前警告過妳,要妳知難而退的離開。妳卻依然故我的踏入我的囚房,這是為我設下的機制,妳無法出去了。」
裊淵雙眼圓睜,怒斥:「原來就是你設下那個小把戲!」但他被囚禁於此為何還能知曉她的一舉一動?
「我不知道妳是仙門的人,我以為妳只是一介凡人,我不想讓妳誤入此處才設法讓妳離開。」
她抽出劍對著男子,正色質問:「為何這麼做,你是那個一直吸取山靈的魔物嗎?」
「我以為妳很確定?舉劍就想處置我,我辯解又有何用?」
對於他的悲觀和坦蕩讓裊淵有點不知所措,師父帶領著她斬妖除魔,很常遇見狡辯說謊的妖魔,也許他此刻的默認和自暴自棄也是因為走投無路了。
但她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動手,畢竟他能在被困之時知曉她的行蹤,肯定也有暗藏玄機。「我不會動手,但我也要知道真相。」
「妳想知道什麼?」
「你的名字?」
「卓靈夜。」
「奇怪的名字。你犯了什麼罪?」
男子百般無聊的嘆口氣。「這因人而異。」
「什麼意思?」
「我有可能是被陷害的,也有可能天生就是罪。」
「什麼啞謎?」
「我解釋不清。」
她眉頭一皺。「一堆胡話,你是妖物嗎?不然怎麼會動戲法還可以預知我的行蹤?」
男子眉頭一皺,顯然認為她頑冥不靈,半晌才答:「出手相助,妳看不出來嗎?把妳困在我動彈不得的地方,對誰有好處?」
她啞口無言,儘管他沒有正面回答,但他所言極是。最終裊淵也懶得問下去了,就當他是蘑菇精所說的混血魔物,等待師父察覺到她的氣息,一定也可以救她。
於是她靠著山壁坐下,絲毫不畏懼這個被囚禁的瞎子魔物。看著他的服飾,似乎不是當今愛穿的款式,而那些精細的繡工編織在破舊卻上好的布料上,他在犯罪前肯定權勢、財氣通通不小,但到底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才被囚禁在此?
片刻,卓靈夜似乎感覺到她的舉動。「妳該不會再等人救妳吧?」
「怎麼?不行嗎?」
「我問妳,妳進山洞前有察覺到我的氣息嗎?」
她心頭一凜,臉色沉下來。「那你有解決方法嗎?」
「我幫不了妳,我身子太弱了。」
「但你有辦法在外監視我,表示你的力量應該還可以吧?」
「別咄咄逼人,是妳執意走進,不要把錯歸在我身上。」
裊淵嘆氣,跟他說話一點也不好玩。「幫不上忙那就不要諷刺我,你們魔物都是這副德行。」
卓靈夜笑了幾聲,卻意外的沒有反駁。
「妳叫什麼名字?」
她煩躁的睜開眼,連休息都不行嗎?「知道要幹嘛?你要來殺我?」
「我被設了三道枷鎖,還被奪去眼睛,感知妳在何處是用我本身殘弱不堪的靈氣。一個手無寸鐵、弱不禁風的人要如何殺一個仙門之人?」
她哼了哼。也許是不甘他說的瀟灑和淒涼,她反常的配合。「我叫裊淵。」
「奇怪的名字。」
她哼聲。「反正我也不是什麼正常人。」
聞言卓靈夜笑出聲,她挺意外他的笑點如此奇異,看來被囚之人久了真的會性情古怪。不過裊淵此名源自救她於火海的大師兄周天憫取得,餘煙裊繞,枯骨遍佈,能在荒涼之地尋至此人便是淵源深厚,周天憫說這便是他初見她之時的場景,於是取為裊淵。
反正目前也沒什麼辦法,她問:「既然我們都沒機會了,我想問你是被誰隱藏氣息囚禁在這的?」
「我受了咒,關於身世有關的皆無法說出口。」
她沈思一會,腦袋一轉,機靈的反應。「也無法述冤,是嗎?」
卓靈夜露出似驚非驚的表情。「妳為何會這麼想?」
「讓世人無法知曉你的一切,抹滅你的存在。這一來對任何人無非是極大酷刑。有冤屈卻無從申冤;有苦衷卻無從談起,如此折磨堪比心狠手辣。你曾燒殺搶掠嗎?叛族?還是……殺了仙門之人?」
他靜靜聞言,卻最終不發一語,不是默認也不打算反駁,似乎所有猜測都已無關緊要。於是裊淵嘆氣,自虧自己冒失擅闖導致結局如此。雖然對這個歷經滄桑的魔物獵人感到一絲同情,但他有可能也是十惡不赦之人,所以不能輕易相信他的話。
兩人有默契的默不作聲,在盤坐許久後,她頓時靈光一閃。機關有開啟說不定也有解除的可能,雖然不知道是哪位仙者設下結界,但或許她可以藉由符文破除洞口的咒術,這樣一來打破石壁就能通往外界了!
感覺到她一個人喜不自勝的心情,卓靈夜忍不住問道:「妳一人在那歡欣鼓舞什麼?」
「曾經囚困你的人,可曾有來看過你?」
他的反應古怪,但還是點頭。「不止一次,怎麼?妳想到什麼辦法了嗎?」
裊淵還在思考要不要告訴他,但一想到他也被設下枷鎖無法動彈,那說出自己的計畫也無大礙。她一邊拿出行囊裡空白符咒邊道:「測試也無妨的計畫,他能一直來此可能代表機關可解,打破結界離開這裡就是輕而易舉。」
「那不是易事,妳要靠什麼解開?」
她用刀劃破拇指,再以鮮血繪下符文,走到盡頭才回應他的問題。「你可能以為我只是小仙徒,但我師父曾說過我的符咒繪製的相當完美,所以我希望只要一次就能成功。」
語畢,裊淵拋出符咒用雙指一比,在字跡發亮當下她輕聲念咒。隨著咒語一出,亮光乍現,似雷電的聲音充斥空間。她咬牙對抗結界帶來的抵抗,就像面對破不了的布料,她吆喝一聲持續發力,不料用力過猛反倒使自己因衝擊而跌倒在地。
後方猛然傳來男子譏諷的笑聲。
她驚愕且吃痛的看著眼前絲毫無恙的山壁和自己燃燒殆盡的符咒,想起剛才的誇下海口和卓靈夜此刻的嘲笑,她面紅耳赤卻又無從辯解。
見他笑聲不斷,她怒氣崩騰迅速起身就衝到他面前,揪起他的衣裳怒喝:「妖物!信不信我把你給炸了!」
他沒有理會她的動粗和威脅,嘴角一勾滿不在乎道:「噢,以妳那威力的符咒,恐怕只會燒了我的衣服。」
她嘖一聲,氣急敗壞的走回山壁旁,頹喪的坐下後便感到泫然欲泣。這下她就真的要葬身在這,還得不知道經歷多少時間折磨。師父、師兄師姐找不到她看到心急如焚,但她也束手無策,可她最懊悔的還是沒能跟他們見最後一面,說上一句感謝。
「喂,別哭啊。」卓靈夜一說她才察覺自己的抽泣聲。男子看著她的方向,無法對焦的雙眼卻似乎在尋找她的身影。「剛才的氣勢去哪了?這麼快就放棄了嗎?」
她眯眼哼聲,反唇相譏。「放棄的人是你,怎麼放棄掙脫束縛了啊。」
詫異的是他露出一抹微笑。「嘴硬的傢伙……妳剛才用符咒的方式其實並無錯誤,我沒有想到妳也不是普通仙徒,只是妳忽略的一點。」
她瞪大眼。「什麼?」
卓靈夜露出邪魅笑顏,此刻的他看起來就像深藏在山林化為人形的九尾妖狐。「要解開結界,妳還缺了我的心頭血。」
她大吃一驚,面有難色的重複:「你的心頭血?你不是說我無法出去嗎?」
「這是為我設置的囚牢,囚困我之人想要讓我受盡皮肉之苦才又這麼做的。可他沒料想會有其他人踏入這裡。」他漫不經心的解釋。「況且我還不確定妳的來意,我憑什麼幫妳?」
「那現在又為何幫我?」
他望著別處,聳肩道:「妳太聒噪了。」
她陷入沈默,反倒他滔滔不絕,困惑她為何站在原地。
「所以呢?還不來取?怎麼?不相信魔物說的話?傷了我妳不只可解氣還能離開這裡,有什麼好猶豫的?」
「話雖如此……」她躊躇的搔頭。這未免也太殘忍了些,對他恨之入骨為此囚禁數年,卻又不免給予生理上的痛苦。裊淵心煩意亂的問:「你到底為何要幫我?」
卓靈夜挑眉,然後嘴角一揚,搭配虎牙的笑容讓他消瘦的身軀多了一絲危險氣息。「我再說一次——妳太聒噪了。原因還不簡單,這是單人囚。既然找到方法,廢話說多了也無濟於事,放心吧,割開心我也不會死。所以趕快解開結界然後就快滾。」
裊淵無從反駁,躊躇不定的上前並掏出刀子,卻在拉開他衣袖面對胸膛無數傷疤時無法下手。望著卓靈夜蒼白的雙眼,內心天人交戰,想起師兄悲天憫人的情懷,她閉眼下定決心,即便這可能使自己挨罵。
她凝視那雙如雪花色彩的雙眸。「卓靈夜,你幫助我沒有好處,卻願意助我離開,即便你可能藏有目的,還是犯過錯的魔物。我裊淵依舊欠你一個人情。」
對方頓時愕然的盯著她,好似他突然可以看見她的面容一般。她感到異常尷尬,畢竟給予魔物人情,或許她是仙門第一人。聞言卓靈夜卻不發一語,所以她只能摸摸鼻子當作沒這回事,畢竟給他承諾又如何,她也幫不了他離開這裡。
「抱歉,會有點疼。」說完刀鋒便刺入他的胸膛,儘管她試圖準確且快速的動作,傷口的刺痛還是讓他面部扭曲,咬牙忍痛。現在不能分神,裊淵皺眉的看著鮮血染濕他的衣襟,直到她確定刀尖刺中了他的心臟。
他猛然發出嘔聲,一口血沫順勢滴到了她的肩頭,她趕緊抽出刀子,並拿出松樹皮跟符咒蓋在傷口上,隨著咒語唸出,他的傷口才逐漸癒合。卓靈夜深吸氣的望着她的方向,剛才的痛苦仍讓他面色慘白。
裊淵看了看手中刀子的血跡,心有餘悸弱弱的問:「……你真的不會死?」
他嘴角勾出若有似無的笑意。「快走吧。」
她未多說一句,向他道謝後就來到崩石前,用他的血繪製新的符咒,手勢一比,符文再次閃爍,屏氣凝神的唸出咒語施法,雷電迅速擊中山壁結界。霎時山石滾動,濃煙密佈讓她不停咳嗽,在巨響和濃煙過去,她才看見了外頭森林的景象。
她大喜的回頭一看,卻赫然發現山洞裡的人和枷鎖都消失殆盡,彷彿被囚禁的魔物只是她的妄想。裊淵有些遲疑的走回幾步,甚至喊了他的名字,但如她所料,無人回應此人的稱呼。
儘管如此,她還是確信他還在結界裡,或許還能感覺到她的氣息。雖然他嘴巴壞、人也奇怪,但一想到他還孤單的待在那裡,受盡永無止境的凌辱,她的內心還是感覺到一絲怪異。一絲不該有的同情。
裊淵搔頭嘆了口氣,踏出山洞,往騰陽宗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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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看了太多中國古裝劇,忍不住試著寫寫看,好好笑完全四不像XDD會寫古風的真的太強了!
大概會是混血妖怪&仙門子弟的故事,其中當然包括了身世糾葛,比如卓靈夜的罪和裊淵為何成了孤兒。而且我本來希望塑造裊淵不是個傻白甜,卓靈夜也不是霸道總裁或是毒蛇悶騷男,雖然這麼說但我寫的好像,大失敗😔
本來還有想過後續再刻畫深一點他們的個性,但我現在直接腦袋空空🫠
總而言之,有興趣可以借走,也可以幫我接下去٩(˃̶͈̀௰˂̶͈́)و希望可以帶給大家靈感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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