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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原來小菲是去幫忙的?嗚啊,完蛋了──要是小狗狗們生氣了,故意不把那個想接近小菲的怪人抓起來怎麼辦?」
「呃……所以我就說了不是她嘛。」
「嗚啊啊!要是那女人回來騷擾小菲該怎麼辦啊!」
森夏抱著頭嚷嚷著打滾,菲莉絲則是幾乎要放棄了解釋──最後她也還是這麼做了。
在沙蟲之歌的高級套房中,菲莉絲淺淺地嘆了口氣,摟著被子,讓柔軟的嘆息在口唇間驟逝。
「不過森夏姊姊,妳真的很厲害呢?」菲莉絲說:「我還以為那只是說說的而已,居然能找到這麼厲害的幫手。」
「嘿?什麼嘛?這是當然的囉!小菲怎麼老是不相信?有一句話怎麼說?喊水會結凍,喊柴火就燒,說的就是森夏這種人啦!」
「啊?什麼意思?」
「家鄉俚語,不懂也沒關係,總之就是在形容森夏很厲害的意思就對了。」
兩位少女一來一往地進行著無聊的對話,就像是久別重逢後的敘舊,漫無目的地聊著,過了一會後,才終於詞窮地安靜了下來。此時一陣敲門聲正好響起,森夏朝氣十足地應了一聲,那人便逕自將門推了開來。
「嘿!妳們好像很開心啊?嗯?」
菲莉絲在心中尖叫了一聲,卻來不及摀住耳朵。
她只聽見了一聲「嘿!」,後面的聲音都是嗡嗡的尖鳴。這個人的嗓音已經不是只能用渾厚有力來形容,就像他身上誇張的肌肉一樣,男人的聲音簡直像是一個聲音的炸彈在耳邊爆了開來,特別是在這個隔音良好的房間裡,聲音幾乎放大了好幾倍。
男人似乎也被自己的聲音給嚇了一跳,不過也就僅止於此而已。他看著兩眼發愣的兩位少女,作為道歉,他壓低了些聲音,重新再問候了一次。
「呃,嘿,抱歉,我沒想到聲音會這麼大,最近這段時間的工作沒辦法接觸到優雅的女士,讓我已經習慣用比較粗野的方式說話了,也許我該──算了了。回到正題吧,魔女,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魔女?魔女?」
男人伸出了巨大的手掌,彎腰在森夏的臉前揮了揮手,就像一個好奇的巨人,但森夏仍保持著剛才對著門口打招呼時的表情,呆滯地微笑著,嘴角僵硬的扭曲成了奇怪的弧度,口水都快滴了下來。菲莉絲揉了揉還嗡嗡作響的額頭,推了推森夏的肩膀說:「森夏姊姊?森夏姊姊?歐克利先生在叫妳呢。」
「咦?啊?嗨!嗯?啥?有人叫森夏嗎?」
菲莉絲嘆了口氣,指了指門口的方向。
「哦!是大個子阿?為什麼進來?還有,那隻手在那裡晃啊晃的是想要幹嘛?當森夏是笨蛋嗎?」
名叫歐克利的男人無奈地一笑,收起了手說:「我是來通知妳們出發了,魔女。」
「出發?去那?」
「去北方王國。」
「直接去嗎?那不是很遠?」
「所以我們會通過國界到洛賽凡爾,再從洛賽凡爾取得通行許可進入北方王國──」歐克利用著不同於他那粗獷長相的耐心,耐著性子解釋著森夏自己的旅行計畫。歐克利轉而瞅了眼菲莉絲,說:「不過菲莉絲小姐好像賣了個人情給警備隊,所以我們很快就拿到了共和國的出境許可,才能這麼快就出發。」
「咦?喔,這樣啊……嗯哼哼……」
菲莉絲擔憂地看著時不時好像在暈眩一般搖晃著的森夏。她知道森夏姊姊的那一對耳朵很靈敏,但沒想到會影響到這種程度。菲莉絲忍不住問:「森夏姊姊,妳沒事嗎?」
「咦?哦!森夏很好啊!很好!就是耳朵好像有一點……小菲妳剛剛說什麼?」
「我看我先去布克先生那做準備吧。」歐克利無語地一笑,說:「菲莉絲小姐應該知道要去那裡找布克先生,別遲到了,就這樣。」
「啊!好的。」
出於禮貌,歐克利在低頭示意後(雖然他本來就必須要低著頭),才從那對他來說過於低矮的門口側身退了出去。菲莉絲搖了搖森夏,但因為耳鳴而陷入了呆滯的森夏卻只是用力地眨著眼睛,看著門的方向。
「他為什麼走了啊?」
「因為──唉,真的有那麼嚴重嗎?」
「咦?什麼啊!當然有囉!小菲居然以為森夏是裝的嗎?」
森夏忽然靈活地從床上跳了起來,氣呼呼地褪下了斗篷的兜帽,伸手往耳後撥了撥,把那一對火紅的狐狸耳朵給弄直了起來,疼惜地用手搓揉著耳根。
「森夏的耳朵可是很嬌貴的,被這樣一喊那裡受得住?來,小菲也幫森夏呼呼!呼嗚──咻嗚──」
菲莉絲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森夏姊姊說過常嘆氣的人會老得很快,希望那不是真的才好。
菲莉絲伸出了手,順著森夏的耳根摸著那些觸感柔順的軟毛,不過也就僅止於此而已。菲莉絲一邊輕撫著森夏的耳根,一邊問道:「那麼我們要今天出發嗎?」
「嗯哼──當然囉,還是小菲想再多休息一天?」。
「也不是那樣,但既然比行程早了一天,休息一下不也是一件好事嗎?而且這樣唐突地過去,搞不好人家都還沒準備好……」
「嘻嘻,小菲還是一樣這麼含蓄呢?」
森夏神秘地一笑,好像一眼就看透了菲莉絲的想法。她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嘴唇,用濕潤的指尖輕點了一下菲莉絲紅潤的下唇,說:「不擅長用說的話,明明就有更好的溝通方式的。」
菲莉絲的臉忽然刷地一紅,別開了頭。
「別開玩笑了啦!森夏姊姊。」
「嘿嘿,有什麼關係?反正現在又沒有別人?偷偷讓森夏嘗一口?」森夏瞅了眼菲莉絲生氣的模樣,頑皮地吐了吐舌頭,隨即收起了笑容,說:「好啦,不開玩笑了,但是今天還是得出發,或者該說越早出發越好,到了洛賽凡爾以後再盡情休息就好了,那邊有著很多很多森夏想要讓小菲看的東西。」
「想要……讓我看的東西?」菲莉絲歪頭想了想,卻反而蹙起了眉頭,「這樣一說,萬一我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森夏姊姊不是會很失望嗎?可是我實在沒有什麼其它想要的,或者該說,我想不到──」
「嗯哼,想不到的話也不錯啊?那麼小菲也許會得到一個驚喜喔?」
菲莉絲搖了搖頭。
「我想不到有什麼比妳願意拋下一切,帶著我離開更好的禮物了,森夏姊姊。」
森夏忽然一愣,怔怔地看著菲莉絲,不一會眼眶隨即一陣泛淚。森夏哽咽地說:「哇喔……小菲……」
「冷靜!冷靜啊!」經過一番真情流露,菲莉絲的臉頰上也難免地浮現了一絲潮紅。菲莉絲慌慌張張地說:「我、我不知道!呃,總之先冷靜!森夏姊姊!我們等下還要去找布克先生不是嗎?妳要是……那個……變不回來可就糟了。」
「唉唷,森夏知道啦。」森夏用力地揉了揉眼睛,露出了寬心的微笑,「只是這點程度的話,森夏還控制得住自己……但森夏真的很開心喔。」
森夏撩起了衣角猛地擦了擦臉,隨即抬起了頭來,用那被布料搓得紅腫的一對雙眼打起了精神看著菲莉絲。
「我們走吧。」
-.-.-
兩人重要的行李早早就寄託在布克先生那裡,所以她們在從地下城區回到地上的這段路上是很輕鬆的,沒有因為漫長的階梯路而感到力竭,只有森夏偶爾很沒格調地在抱怨要夾著尾巴的這件事情,把她的胯下磨得有點痛之類的。
在回到酒窖之前,菲莉絲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地下城,燈火通明的光亮好似不如初來乍到時的那麼刺眼,柔和的燈光像是一艘艘在漆黑之湖上隨著風雨飄搖的小船;儘管才過了一天而已,菲莉絲還是不禁感受到離去的惆悵,不過也就只是有點而已。
「小菲?」
「咦?唔?怎麼了嗎?」
「小菲是不是沒睡好啊?」森夏在菲莉絲的臉前晃了晃手,說道:「剛才小矮子說的話小菲都沒有聽見嗎?」
「喂!別在那邊打斷我說話,妳以為這些話是講給誰聽的啊?專心點!」
「哼,森夏不跟矮子吵架。」
在布克揮舞起手中的東西之前,森夏就躲到了菲莉絲的身後吐了吐舌頭,但也按著她的肩膀,令菲莉絲抬起了頭往布克的方向看去。
布克正拿著一柄像是鐵管的東西,本來舉起的手又放了下來,他不耐煩地看著菲莉絲,但其實更像是在瞪著菲莉絲身後的森夏,菲莉絲這才紅著臉低下了頭;她早上的時候精神其實還不錯的啊?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想睡的?
「很、很抱歉……對不起,我剛才……」
「打瞌睡了?好啦,那種事情怎樣都好。」布克漫不在乎地揮了揮手,說:「反正我只是把醜話講在前頭而已,自己做好覺悟,就這樣就好了吧?走了!歐克利!」
站在布克身後的歐克利已經換上了一套輕便的甲冑,那是在簡易的皮甲上鑲了薄鋼板的盔甲,不過雖然說是輕便,但也只是因為穿在歐克利的身上所以看起來很輕而已,事實上就連他腰上掛著的戰槌,看起來都像是一般人使用的雙手大槌那般沉重,也可以想像到那些經過處理的皮革和鋼板,實際上穿起來是有多麼令人喘不過氣來。
歐克利朝著布克點頭示意。或許是為了補足大槌的笨重,所以歐克利的胸前還別上了一個皮套,插著一柄倒放的匕首;不過歐克利卻沒有將它放入皮套,只是提著戰槌,從酒窖的樓梯走了上去,少女們也跟著走了上去,布克則是跟在了後頭。
沙蟲之歌的大廳稍微冷清了一些,但還是有許多行程並不那麼緊湊的旅行者或是工人,正把自己投入了酒精之中,享受著早晨的餘閒。
看起來很頹廢的酒保今天依舊垂著一對沉重的眼袋,慢條斯理,卻又有條不紊地完成了一切的工作。走在最後頭的布克朝著他打了聲招呼。
「喂!我不在的時候幫我顧好樓下,之後交班給我兒子,知道嗎?不在的話就試著連絡他,讓他別弄那些古玩了,作為鍊金術師居然不與火花為伍,真是……」
酒保好像在打瞌睡一樣地點了點頭,但布克沒有像在酒窖時那樣大罵出聲,只是淺淺地應了一聲後,就回頭走向了沙蟲之歌的門口,而在門外已經有著一輛巨大的三頭馬車在等待著他們一行人。
「咦?」
「怎麼了?小菲?」
「不是之前那種會浮起來的嗎?」
「哦,那種啊?」森夏搖搖頭,說:「瑪那動力在過了洛蘇比島之後就不能跑了,所以要換這種笨蛋生物拉的車子,坐起來很晃,小菲接下來會很辛苦喔。」
一旁的馬兒好像聽懂了森夏的話一樣,噗咿地叫了一聲,轉頭張嘴就想要咬森夏的兜帽,不過被森夏靈活地一跳躲了開來,還遠遠地揮舞著拳頭嘲諷著;一旁正細心地為馬匹檢查肚帶的歐克利只能無奈地一笑,便回過頭繼續手上的工作。菲莉絲並沒有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繼續問道:「為什麼啊?不是同樣的一片土地嗎?」
「因為……那個,森夏也不知道啦!反正小矮子說是沒有什麼中繼站還是增幅器什麼的,好奇怪的東西,就像是馬兒沒有吃草所以不能跑,所以才會需要──啊,對喔,嘿嘿,小菲剛才打瞌睡了。」
「呃──」菲莉絲尷尬地低下了頭,她總覺得布克先生那嚴厲的目光又再次緊盯著她,提醒著她應該要為自己小小的過錯而自責一輩子……真是的,雖然她不喜歡這樣想,但也不過就只是打了個瞌睡嘛……
「喂!讓開!妳要站在那裡多久啊?」
「對、對不起!」
布克不耐煩地瞪了一眼,便粗魯地擠開了正在發呆的菲莉絲,駝著沉重的木箱往車頂上爬了上去。菲莉絲鬆了一口氣,又忍不住接著嘆了口氣。是不是早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的腦子累壞了?她總覺得從警備隊回來之後,自己整個早上都在神遊──
「小菲?」
「哇啊!」
馬車在歐克利嫻熟的打理下,很快就完成了出發的事前整備,如果沒有森夏問東問西的搗蛋的話倒是會更快一些;然而經歷了這些波折後,馬車卻沒有如森夏預料的那樣行進起還,布克在收拾完馬車後,便直直地掉頭走回了酒館裡,在酒客四散的大廳裡悠閒地吃喝著。森夏雖然在外頭大吵大鬧著要出發,但布克很快就用他特有的本事讓森夏只能生氣地閉上了嘴。
「妳現在就要出發?」
「對!」森夏氣呼呼地說著:「森夏還趕著帶小菲去看新家呢!這是魔女的命令!」
布克冷笑了一聲。
「原來是拎著寵物被掃地出門了啊?哼,看來真正的魔女還是挺軟心的,像妳這種狂躁的野丫頭,應該直接踢出家門就好,居然還安排了這麼多後路給一個配不上魔女稱號的丫頭……」
「小、小矮人!說什麼話?」
「也沒什麼,就只是一些刺耳的事實而已,難道不是嗎?」布克聳了聳肩,說:「妳想走?好啊,請便,妳可以現在出發,森林的魔女,不過這下子妳們甜蜜的新家大概就要搭在盜賊城某個下城區貧民窟的某個水溝旁了,希望妳們滿意。好了,快進來!別在這裡擋人生意!」
「哼!小矮子不走!森夏就不走!」
「哦,那隨妳便吧。」
儘管陽光不停地在展示它熱辣的溫度究竟還能有多惱人,但森夏卻有著一副足以跟那無限的陽光較勁,一點也不服輸的脾氣。
經歷過之前的事情,菲莉絲非常認同布克先生所說的話,但森夏好像並不這麼認為,或是她已經忘記了,堅持要待在外頭直到出發為止,還刻意用身體去阻擋那些醉醺醺的酒客,幾次衝突都看得菲莉絲忍不住為她捏了把冷汗。不過或許是就連酒醉客人們也認為森夏的行為太過荒唐,所以很幸運地,沒有半個人真的去和正在鬧脾氣的森夏計較。過了一段時間,比起擔心森夏會因為她的魯莽而出事,菲莉絲倒還比較擔心自己會不會因此而中暑……
這時,一隊滿載著貨品的貨車在沙蟲之歌前停了下來,捎來了一些不久前隨著人潮消散的活力。工人們吆喝著從車上接著跳下,從車上卸下一箱箱的貨物;森夏企圖像剛才一樣,如法炮製地去騷擾那些工人,但那些耐心已經被陽光給消磨殆盡的工人們可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的餘裕,只是用沾滿汗水與泥塵的胳膊粗魯地一碰,森夏就被推了開來。
「唷?妳們還不進來嗎?」歐克利的聲音從酒館裡傳來。
「可、可惡!這些傢伙一點也不把人放在眼裡嘛!森夏……森夏可是魔女耶!森林的魔女!這些不知感恩的傢伙!」
「好了,別鬧脾氣了,森夏姊姊……」
菲莉絲無可奈何地對著酒館裡的歐克利拋出了一個求助的眼神。菲莉絲不太好意思開口,但她其實是希望歐克利把森夏給拎進去,那怕是粗魯一點也無所謂,以歐克利先生的身材,那大概比揮舞那柄戰錘還要容易一點。
歐克利看著被趕到角落去打鬧的森夏,也只能露出尷尬的笑容。他把巨大的水囊從腰間解了下來,往前遞了出去,說:「不管怎樣,先喝些水吧?妳們兩個在太陽底下站太久了……」
「呼──沒關係!小菲先喝!小菲還在長大,森夏幾百年前就不會長了……」
歐克利並沒有像布克先生那樣抓緊機會嘲弄森夏,只是把水囊就這樣轉而遞給了菲莉絲。菲莉絲擔心的看著已經滿頭是汗的森夏。森夏不像她一樣,為了要遮掩自己的身分,那厚重的斗篷可不能卸下來,裡頭甚至還包著緊緊紮起的頭巾,以免她在動耳朵的時候漏餡;但她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喝,森夏姊姊就算打死也不會屈從,所以菲莉絲很快地解開了水囊胡亂喝了幾口,就把水往森夏那邊一送。
「森夏姊姊。」菲莉絲這時候才把口中的水給嚥了下去,一股淡雅的甜香在她的喉間泛了開來。這是什麼?
「嘿嘿。」
森夏有所企圖地笑了出來,一把搶下了水囊,就開始猛吞了起來,甚至還嗆了幾下,不一會就把整個比一般的要大上好幾倍的巨大水囊給清得一滴水也不剩了。
菲莉絲從森夏那裡接過了水囊,忍住了想要再嚐嚐的衝動,恭敬地交還給歐克利,但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道:「為什麼這個水好像……比一般的水好喝?」
「哦,這裡頭有參一點──」
「是萊姆啦,萊姆汁,還有一些調味──嗯,是森夏的草藥。」
歐克利和森夏同時答道。歐克利笑了笑,點了點頭。
「主要是萊姆沒錯,可以解一點熱暑。」
「啊!就是森夏姊姊常切片泡在水裡的那個嗎?」
「嘿嘿,對啊,小菲很聰明呢。」
「魔女您的草藥也很厲害呢。」
在整個早上都被人粗魯地對待後,忽然有人待她說話這麼地恭敬,就算是一直嚷嚷著要人尊敬她的森夏也不禁愣了一愣。森夏歪著頭端詳著歐克利,好一陣子才提起了下巴說:「啊?嗯!當然囉!森夏可是魔女!森林的魔女!哼,看大塊頭長得笨笨的,人倒是比那小矮子識相多了?哦?」
「謝謝。」歐克利笑了笑,並沒有把森夏亂起的綽號給當作一回事。他將水囊掛回了腰間,說:「妳們兩個不先進來坐坐嗎?外頭的太陽真的挺大的,看了我都暈了。」
「不要!」森夏瞬間又板起了臉來,「小矮人根本就只是在敷衍森夏而已!不跟森夏道歉的話,森夏乾脆曬成狐──啊,不是,乾脆曬成人乾好了!」
「但是菲莉絲小姐呢?」
「唔……這個……」
森夏臉上的表情立刻又轉成了窘迫的神情。不用多說,耍賴並不只是森夏一個人的特權而已,菲莉絲立刻以堅定的眼神望著森夏,打定了主意要趁這機會在兩人中暑之前把森夏姊姊給拽進去。森夏掙扎了好一會,依舊是一副不服輸的模樣,只是嘔氣地說:「給森夏一個理由,為什麼不能馬上出發?」
「我聽說魔女妳們來到洛蘇比的時,在路上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歐克利臉上的微笑漸漸地淡去。他看了一眼菲莉絲,漸轉嚴肅地說:「我擔心現在就這樣貿然出發,妳們可能會再經歷一次那樣的事情,即使是布克商團,也是需要準備的。」
「唔……」這次,遲疑毫不保留地在森夏的臉上顯露。
「布克先生的口氣雖然差,但商人再怎麼樣也不會跟錢與時間過不去吧?魔女,除此之外,他是一個很坦率的人;所謂『不能』並不是『不想』,而是沒有辦法的意思,至少在生意上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說謊的。」
「那還不是因為有魔女支持?」
「是的,所以我們正努力的讓彼此的利益保持一致。」
「這是大塊頭的真心話嗎?」
「是。」歐克利點了點頭,說:「說實話,我不能夠知道布克先生是怎麼想的,但至少我是絕對不會欺騙魔女的,我也認為晚點出發比較好。」
森夏忽然瞇起了眼睛,由下而上地注視著歐克利的雙眼,好像在打量著什麼,歐克利低著頭,直直地迎上了森夏投來的目光。
「好吧。」森夏忽然開口,說:「可是!大塊頭等下最好給森夏解釋清楚,還有!森夏是為了小菲才進去的哦!」
菲莉絲忍住了要歡呼的衝動,耐住性子哄著森夏,深怕她一轉念就要繼續耍賴。
「好啦,這些我都知道,森夏姊姊才不會跟人低頭呢,是吧?」
「哼呣,還是小菲懂事。」森夏高高地昂起了下巴哼了一聲,便往沙蟲之歌的大門走了過去,歐克利側身幫森夏把門推了開來,森夏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開始去找正在點貨的酒保的麻煩了。
在門外的兩人一起看著森夏有些滑稽的背影,然後相視一笑。歐克利淺淺地一笑,說道:「我們也進去吧,魔女真的是挺有意思的一個人呢。」
「啊,好的。」
歐克利轉身走進了酒館,朝著被撇下而只能一個人喝酒的布克先生走了過去。菲莉絲跟在歐克利的身後追著走了幾步,卻突然停了下來。
「歐克利先生。」
歐克利很快地剎住了他巨大的身軀,回頭一望,挑了挑眉代替言語詢問著菲莉絲。儘管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菲莉絲有時候還是覺得自己實在是莫名其妙地心直口快,但既然都開口了,對方也給了自己回應,那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那個……」
「什麼事?」
「歐克利先生,您剛說您是絕對不會欺騙魔女……森夏姊姊的?」
「哦?太矯情了是嗎?」歐克利歪著頭說。
「不!對不起!我、我沒有要指責您的意思……」
「哈哈,確實,說出那樣的話是還挺難為情的,如果你們當笑話來看的話,我也會感覺輕鬆一點。」歐克利把巨大的手掌塞到了腦後搔了搔,咧嘴一笑,說:「但那可是我的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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