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ngs look phantastic in this dimness of the dusk-the spires whose bases are lost in the dark and tree tops like blots of ink. I shall wait for the morning and wake up to see thy city in the light. " (Rabindranath Tagore)
「在暮色朦朧裡,事物顯得奇幻——尖塔底層沒入黑暗,樹頂如墨點斑斑。5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KZves3v1k
我將等待黎明,甦醒時,就會看到城市沐浴在光明裡。」5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YCylMzmty
——泰戈爾・漂鳥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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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貝海爾行星琦棗:
很高興能第一時間得知妳繁星力量強度升級一事,要知道強度與天賦相關聯,一旦出生後決定了先天強度就難以改變,而妳開創了貝海爾為數不多的新例,我們為妳感到驕傲。
近期巫獸越發猖獗,我們將妳發配到由微革小隊長所率領的討伐小隊中,請於今日薄暮前至恆星微革的庭院集合,期待妳能為貝海爾貢獻力量、與隊員一同成長。 ——貝海爾處事官 孤軍筆」
琦棗才剛測完繁星力量強度回來就收到這樣的一封信,只能說貝海爾處事城的效率極佳。
頂著一頭及腰金色長髮,在午後炙熱的陽光下更加璀璨,她閉上雙眼,彷彿不願讓太陽見著眼皮下寶石般的翡翠眼眸。
「喔,我的貝海爾啊!我是真的升上四級了,對嗎?」
在空無一人的庭院小郵箱前,自然是不會有人應聲的。但這裡是貝海爾,一個充滿詩人魂的世界。
腳邊的小草們因風而動,紅郵箱的門也喀喀作響。琦棗深吸一口氣,滿心歡喜地睜開眼:「遠在天邊的耀眼光芒照射於我,我將移情於茂盛綠草,和郵箱分享喜悅的歌聲,它們都點頭向我報喜⋯⋯率性風,喜悅情,自然物。」
她滿意地在心中又重新回憶一番,細細品味了腦海躍出的詩句。
對她這樣擅長率性風格的貝海爾人而言,什麼樣的詩句都是值得欣賞的⋯⋯除了嚴謹風,她特別看不慣這個風格的貝海爾人。
回過神來琦棗一個拍掌,忽然想起:「對了,收錄進詩河吧!好久沒有寫好詩句儲存了。既然要去討伐巫獸,不存點備用詩句不行呢。」
她將雙手呈捧碗樣擺在胸前——
詩河提取,率性風、慈愛情、自己心。
「我把所感受的用詩句寫下,為記憶之白紙增添行數。它會在我的腦海中,隱藏在詩河裡。」
白皙的掌心隱隱冒出稀疏星點,一邊閃爍著、一邊冒出越來越多星點,漸漸旋轉,匯集成繁星,就像一條綻放在手中的銀河般。
這就是詩河。
琦棗的詩河是深藍色的,混雜著一些藍黑與白霧,和夜空上的銀河正巧有幾分相似。
詩河上方,其中一群繁星組織成一張白紙,紙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而最新的一行則被寫下琦棗先前預備儲存的詩句。接著一道星光將白紙捲入詩河中,星點黯下,隨同詩河逐漸消失。
一個貝海爾人的繁星力量有多強,從詩河中的繁星數量多寡就看得出來。像琦棗這樣的密集度在儀器中被分配到四級,密集度越高、魔法生成越快,而繁星力量強度最低一級、最高十級,雖然她沒過半,但這已經是很不錯的成績了。
她天生是只有三級的,憑藉著突破極限的嘗試才衝過了四級,因此她的名字也被登記在貝海爾處事城的奇蹟簿中。
時間不早了,還得去集合呢。
琦棗滿懷期待,悠悠張開淡粉雙唇,吐出帶有旋律的字句:「詩河提取,率性風、喜悅情、世界物。
「為戰鼓覆上紅皮、為鼓聲包裹福音,我換上白戰袍、裝備刃和藥,在日暮中準備前行,邁向戰場榮譽,身擁佳績⋯⋯」隨著吟詠,她身邊被淡淡的詩河環繞,就像身在浩瀚銀河般壯麗,繁星劃過,在她身上披成白色衣褲與白袍,上頭還有如星辰閃爍的光點。另一群繁星則在腰間化為短匕和藥水、藥粉,又在她胸前變成一個裝飾用的小勛章。
「我們之中有著規定,我被賦予命令,薄暮前得到達恆星微革之庭。我會穿上白戰靴、踏風而行,薄冰祝我一臂之力!」又一些群星聚集到她腳下,凝聚為一雙皮質短靴,剩下的繁星則是在地面變成薄冰道,伴隨強風環繞在她腳旁。
結束了詩河魔法的詠唱,琦棗維持繁星力量滑冰前進,順風加上底下的冰讓她速度快上許多。她控制冰片的動向,先到了貝海爾四處都有的查名處,就是像小電話亭的玻璃屋,只要輸入一點繁星力量,就能驅動裡頭飄在半空中的查名書。
琦棗很快地找到了恆星微革的居所,她繼續前進,趕在薄暮時分抵達。
貝海爾處事官孤軍是個嚴謹的長官,任誰都知道這件事,如果在他手下做事遲到了、或是違抗處事令,都會受到規定上的懲處。而琦棗,很不巧的就特別不喜歡嚴謹的人,她可是掌控率性風格的自由行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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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軍,不是說好讓微革討伐小隊增添一名男恆星嗎?」貝海爾處事城,第三處城崗處事官昝燈說。
恆星,在貝海爾又被稱為「攻擊者」,是戰鬥中地位極高的職業。至於像琦棗的「行星」則是個地位不高不低的職業——「幫助者」,有他們戰鬥中會順利很多,但即使沒有也沒關係,就因為這樣的可有可無,大部分人都不願意作行星。
像孤軍這樣嚴謹的人鮮少改動已做好的決定,就算那位行星琦棗憑藉自己的力量爬升至四級,這也實在不尋常。
「昝燈,」孤軍嘆了一口氣,一貫嚴肅的面容總讓人不自在。「恆星都發派出去了,現在剩下的男恆星是負責保護貝海爾,或是在處事城值勤的,不能再外派了。」
孤軍是個五十歲的中年男子,不論在戰鬥經驗還是處事手段上都十分成熟,也是貝海爾處事城第三處城崗的主力處事官。他的五官給人印象嚴厲,身型高大又精實,臉上不留鬍渣,黑色軍袍堅持要整齊、乾淨。大部分的人見到他下意識都會乖順許多,是個非常標準的處事官形象。
昝燈與他就不大一樣了,或許是因為她的性別吧!昝燈是個二十七歲的成熟女人,雖然長期與孤軍共事導致她英氣越發鮮明,相比起剛升至處事官時的樣貌,女人味削弱許多。她有著烏黑亮麗的齊平短髮,長度落在耳下左右,五官柔和、略帶剛毅形象,身段卻是女性化的窈窕與柔軟。這樣些微的反差倒讓昝燈有個小小的後援會支持著。
得知緣由後昝燈恍然,這才想起前陣子為了緩下邊境巫獸的躁動,不知派出多少男恆星與女衛星。加上貝海爾還有不少原先在執行任務的恆星們,以至於兵力短缺,無法再出動更多善於攻擊的恆星。
衛星,又稱「守護者」,負責在戰鬥中保護沒什麼戰鬥力的行星們,通常也擔任醫療人員,幾乎每個小隊都會發派一個。不過有點性別傾向,不知為何衛星都是女性居多。
「但是這樣⋯⋯」昝燈蹙眉,依然覺得不妥。
「我想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可以直接說出來。」孤軍道。他就是這樣的個性,就算猜到了也不會去猜,堅持要對方親口說才算。
昝燈顯然也了解他。「微革小隊本來就都是女性了,現在又派個女孩子過去是不是不太安全?」
「不會。」孤軍說得很篤定。「你了解微革恆星嗎?她是個戰鬥狂熱者,比起普通男恆星都要強。先前堅持發派男恆星是上頭決定的,但現在實在無法執行,我認為微革恆星沒有問題。」
聞言昝燈露出放心的微笑:「原來如此。」
連嚴謹風的孤軍都如此說,那麼這位叫微革的女孩子肯定很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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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是恆星微革的家⋯⋯琦棗站在有些小的庭院口,望著一眼就能見到的小屋感嘆。這位微革的庭院比想像中的小了許多,她還以為會比一般貝海爾人的家來得更大呢。
琦棗的家是很平凡的貝海爾標準格局,小木屋與草皮庭園。站在庭院門口是看不見家本棟的,因為地十分廣大,加上地形並不完全平坦,有些高度會讓小木屋被擋在土地或樹後。然而微革的家庭院特別小,唯獨小木屋和貝海爾標準格局相同。
「妳是新的行星?」一個甜甜軟軟的聲音問道。
琦棗微微低頭。眼前是個小女孩,頭上編了漂亮的辮子公主頭,穿著紅色小戰袍、腰間插把劍,五官清純、眼神乾淨清澈,是個活脫脫的戰公主、小美人。
「啊,是的。我叫琦棗。」
小公主用小大人的視線打量琦棗,接著指高氣昂地命令著:「進來,大家都到了。」接著頭也不回就朝屋裡走去。
琦棗翡翠色的眼睛一眨,搔了搔頭乾笑,連忙跟上。現在還不是薄暮時分,她居然最晚到嗎?
屋內的黃光非常溫暖,一進門就看見一群人圍坐在木桌邊談天說笑。而小公主很自然地坐到另一名紅戰袍女性旁邊,大家頓時都朝琦棗看了過去,一陣安靜。
「姊姊,我等到那名行星了,我是不是很乖?」
方才高高在上的小公主轉眼就成了小寵物,乖順又無辜。
看上去非常有個性的紅戰袍女性摸摸小公主的頭,笑道:「很乖,很乖。」
她的紅戰袍乾淨俐落,沒什麼花俏的裝飾或披風,腳上的紅底黑紋長靴特別有氣勢,腰間除了顯眼的大劍外還掛滿許多小武器。
與小公主有幾分相似的臉龐氣質卻大不同,深藍色近黑的長髮高高束起,儘管如此髮尾還落在腰部左右,估計放下來會長到大腿;清秀的五官又透露幾分狂霸之氣,笑起來既放肆又猖狂,一看就是無畏的性格。
當琦棗與她對上視線,一瞬間好像被獵人盯住的獵物般動彈不得,那凌厲的目光與神情,讓琦棗感覺那人彷彿下一秒就會提劍衝上來似的。
「啊⋯⋯」琦棗開口,突然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下意識就把腦中閃過的話說了:「我如同草原上的小羊與空中飛鷹對視,下一秒就失去了自己的天空⋯⋯」
「率性風。」那名強勢的女性說得很篤定。
「噢、呃,那個⋯⋯」琦棗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說了心裡的想法,尷尬一笑,試圖用自我介紹緩解:「我叫琦棗,是個行星,擅長的詩河體系為率性風、慈愛情、自然物。」
對方咧嘴笑了,氣氛也因此稍微沒那麼箭弩拔張⋯⋯好吧,這算是不壞的開始,琦棗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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