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y throw their shadows before them who carry their lantern on their back. ” (Rabindranath Tagore)
「那些背燈者把影子投向自己面前。」4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2wXCJJyMZ
——泰戈爾・漂鳥集
陣一,指的就是天琴安排的第一個隊形。
於是塔克率先衝了出去,一邊還喊道:「我直接在街頭詩人地盤外等你們!」
「這傢伙⋯⋯」微革扶額,看上去很是頭疼。「走吧,放著不管她也不會出事,我們自己就按天琴分配的距離。」
琦棗心裡對塔克這樣的行為還挺擔憂的,甚至有點不滿。擅自脫隊這種事不只會讓塔克有更大的機率深陷危機,也會為團隊帶來負面影響,要是拖累整個團隊,那是攸關生死的。
最奇怪的是,無論微革還是天琴都對塔克這樣的行為採取放任,究竟是已經習慣了,還是塔克真的強到足以隻身行動?
「繁星力量放出太多了。」
熟悉的冰冷聲音在耳邊響起,打斷了琦棗的思緒。她低頭一看,腳踩著的冰不知不覺竟厚到約三公分,連忙收起一些繁星力量,將薄冰維持在零點五公分的厚度。
天琴看了下,這個新人確實差不多在妃娜的程度,對繁星力量掌握力還不是很好。但妃娜心細,在這種細微的控制上做的比琦棗更好。照這樣來看琦棗確實是隊上最弱的了,目前還沒有看見做得比其他人更好的長處,所有能力都在平均值,說穩定是穩定、說不穩定卻也真的不穩定。
妃娜在聽到天琴的聲音時亦跟著看向琦棗腳下,想在天琴的指導或校正中慢慢進步自己的判斷能力。雖然天琴在說明注意事項時對妃娜的評價是「很好」,但早在幾次前的戰鬥中,天琴曾說她的詩河提取不夠果斷,經常慢上一點點發動,如果是緊急情況也許就來不及了;還說過她作為保護行星的衛星,需要加強戰場上的判斷力。
妃娜當時很氣餒,沮喪地不想出任務,不過在微革半哄半騙下還是振作了起來。她現在一心只想精進實力,新來的琦棗讓她非常佩服,居然能靠自己的努力使繁星力量強度從三級衝到四級,這在誰的眼裡都十分不可思議。
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周的景色變了又變,也許有幾個小時吧!琦棗看著幽暗的夜色心裡想道。她感覺繁星力量剩不多了,開始有過度消耗會有的徵狀:頭暈、無力。
在出繁星商城後,她們稍微繞遠路避開囚犯城,一路上經過一大片森林和山谷,爬坡路尤其讓人疲累。不止琦棗如此,妃娜狀態也不好。
注意到兩人的疲態,天琴的繁星力量猛然轉強,兩道寒氣直衝向前方的微革與上空的蓓思。微革反射性跳開,意識到這是天琴的繁星力量後停下;而空中的蓓思直接被寒氣化形成的手捉下,輕輕放至地面。
「休息一下。」天琴說,「蓓思,聯絡塔克報告前方狀況。」
微革一看就知道是要配合妃娜和琦棗的繁星力量,於是聳聳肩坐下來閉目養神。
蓓思很有活力的回了聲「好」,就拿起黑色像寶石般的通訊道具找起塔克。這東西貝海爾人稱為「影石」,使用前要先唱一段固定的詩句:空氣的影子啊!請將我們的聲音串成樂章。
接著寶石就會發亮、投影出一個小螢幕,連接到你想聯絡的人。
「什麼事?」塔克不耐煩的臉出現在螢幕上。
「報告所在地點和情況。」天琴在旁邊說道,聲音毫無起伏。
「在街頭森林外圍了,遠方一百公尺外有不少人走來走去。你們在哪?」
蓓思朝塔克揮了揮手說:「在北法陸山谷,就快出去了,不過現在休息中。」
法陸山谷分為東、南、西、北四邊,北法陸山谷出去後就是法陸河,一跨越便是街頭森林——街頭詩人的地盤了。
塔克一聽冷哼一聲,嘲笑道:「真廢。不止輸給小孩,還不如我一個三級戰鬥民。」
同隊熟悉她的微革等人都知道她在說妃娜和琦棗,然而後者皺了皺眉,反駁:「隊長和副隊長要是全力以赴肯定比你厲害啊!妳怎麼那麼說呢?」
大概全世界就只有琦棗會不懂這在說自己吧?
塔克這次是真心鄙視了,大聲嗤笑一番就自動關了通訊。
「她這人怎麼這樣?」若說剛開始對於誤會塔克感到愧疚,那麼琦棗現在就是對塔克有些感冒了。她對這種渾身帶刺、不懂欣賞貝海爾之美的人總是沒有好感。
微革心裡也很無言——該說不愧是掌握率性風的人嗎?還是這麼單純好騙。
她們這支隊伍裡詩河風格都不同,較為正向的是微革自己、妹妹蓓思和琦棗,天琴的風格算是中立,但塔克和妃娜就偏向負面了。
尤其是塔克,擅長的詩河體系為:叛逆風,憤怒情,社會人。也就是說,塔克的詩中充滿叛逆的文字,情感趨近憤怒,描寫到的多為社會上所遇之人。
事實上這不是壞事,一支合格的隊伍也需要這樣的風格,因為這種風格所使用的繁星力量攻擊力是普通風格的翻倍,尤其情感還是很突出、暴烈的。這也會增加整個隊伍詩河魔法的多樣性,更能讓敵人措手不及又捉摸不透。
像妃娜的詩河體系雖然同為負面向,但又與塔克差了十萬八千里。陰鬱風、哀慟情、自己心,這是妃娜擅長的詩河體系,詩中文字憂鬱、情感大多哀傷,且描寫的是自己心裡的感受而非外界的事物。
這種風格在戰場上會因為自己的情緒而比較優柔寡斷、不穩定,不過作為戰鬥的小開場或收尾都很不錯,有時也會爆發令人驚豔的能力。
見妃娜因為塔克通訊中的話而悶悶不樂不樂,微革絲毫不意外,這就是她的風格。說實話塔克和這隊伍中的誰幾乎都很不合,只有身為奔放風、同樣喜歡自由的微革能體諒塔克。
「塔克不是因為只有三級才成為流星的⋯⋯」一向不主動發言的妃娜忽然開口,細細的聲音繚繞著山中的大樹。
「啊?」琦棗一開始沒聽清楚,重新回想一次對方說的話後才理解過來:「那是因為什麼呢?」
面對這樣害羞膽小的隊員,琦棗跟著放輕了聲音。
「塔克天生速度就很快,觀察力很敏銳⋯⋯她很懂得用其餘長處補足繁星力量強度的不足。」妃娜小聲說,「她原本不會接受任何職業分類,而是會直接成為獨星的。」
「那現在怎麼又接受了?處事城強迫她入隊嗎?」琦棗一頭霧水。
「不是!」妃娜激動的抬起頭來,泫然欲泣,眼中有濃濃的自卑。「⋯⋯立場正好相反,處事城很誠懇地拜託她,還和她談好條件、簽了約,求她留下來貢獻力量。
「因為待遇很好,所以塔克才回心轉意的,她買武器花的錢都來自處事城贊助,薪水也是另外發給她的⋯⋯塔克最近好幾次想走了,礙於簽約裡有提到塔克如果毀約,處事城會直接依法懲處。」妃娜越說越小聲。
「塔克不是真的怕處事城,她知道處事城捨不得消滅她這樣的人才。應該說,她怕的是處事城第一處城崗的某位處事官。」微革倒是很淡定的在旁邊補充,蓓思也跟著點頭,同樣淡定。
「流星是她自己選擇的⋯⋯」我怎麼就這麼弱呢?妃娜哀嘆一聲,不再說話。
琦棗聞言心裡也是佩服不已,儘管她還是不太喜歡塔克的性子,不過率性風不會拘泥這種事。因為一個人的個性就否認一個人的全部什麼的,沒道理啊!
為了打斷妃娜不必要的思緒,微革看看時間,起身道:「休息夠了吧?現在是深夜,繁星力量遞補速度更快,再過一陣子天轉亮,就算停下來休息也不會有什麼用。」
琦棗在心中探了探體內的詩河狀態,果然差不多回來一半了,比起傍晚時不斷消耗又未休息的狀態好上不少。
眾人再次上路,正如蓓思先前所說,她們離法陸河不遠了。
大約又過了二十分鐘,琦棗遠遠就見一條大河橫在路上,想來那就是法陸河。河邊本有不少白野鳥,不過第一個先抵達河岸的微革抽起劍揮了揮,將牠們統統趕跑。
這是為了不暴露她們的行蹤,如果附近有街頭詩人過來,白野鳥的一舉一動就能解釋這裡是否有人。她們身上帶著大把物資,街頭詩人說難聽點就是盜賊,肯定會盯上她們。
蓓思在微革不久後也到了,一點一點分批撤掉腳下的魔法緩緩落地,在那之後就是天琴等人抵達。
「聯絡塔克。」天琴第一句就道。
蓓思也很有默契地同一時間拿出影石:「空——氣的影子啊!請將我們的,聲音串成樂——章。」稚嫩的聲音唱道。
黑色寶石投影出塔克奔跑的身影,她豎起食指壓低聲音:「噓。」
確認投影對面的蓓思理解她的意思,塔克才又小聲道:「你們到啦?我在他們地盤內,馬上回河邊。」
塔克又擅自行動了。4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SxJ5GbxYB
看著對方切斷通訊、螢幕消失,微革滿頭黑線。
「等她?」天琴向微革確認。
微革卻搖頭:「她找得到我們,直接進去。」
確定目標後她們分散開來,分別躲在樹後,依照最前方微革的手勢小心前進。
街頭詩人雖然沒有什麼凝聚力,但也總是有小團體的存在。如果遇上落單的街頭詩人還沒什麼,輕輕鬆鬆就能打敗,不過遇上有點勢力的大團體、甚至是地頭蛇,小瞧他們可是會吃大虧的。
琦棗小心翼翼地跟著其他人移動,時不時注意周遭動靜。
就如同天琴心中所判斷,琦棗並沒有特別突出的長處,所有項目都普普通通,也就是平均水準而已。這樣有好有壞,好處一方面是敵人不容易抓到她的長處和弱點⋯⋯雖然琦棗的個性十分容易受騙;壞處則是——
「被包圍了!」
——太過平均以至於自身產生盲點。
在微革喊出那一聲後琦棗非常錯愕,她一直在環顧四周,卻沒有注意到有人啊!
「小姐,沒人教過妳用眼睛看是不準確的嗎?」琦棗身後貼著的大樹忽然化成一個鬍渣男,對方迅速將琦棗綁起來,背過身對微革等人道:「別動,否則就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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