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革恆星,妳的小隊長。」微革站起來走到琦棗面前,直接豪邁地拉起她的手晃一晃就算是握手了。「剛才帶妳進來的是我妹妹,衛星蓓思。另外三位,粉色長髮配槍的氣質美女是彗星天琴;黑色短髮在玩彈弓的是流星塔克,她真正擅長的是迴旋鏢;白色短髮持手杖的同樣是衛星,妃娜。
「名字不用硬記,妳很快就會認識大家了。」微革簡潔有力地將大家介紹完,回頭走回位子坐下,順便示意琦棗自己找位子坐。
琦棗一邊打量著,一邊心裡數著職業。攻擊者微革、守護者蓓思和妃娜、控局者天琴、偵查者塔克,加上自己是幫助者琦棗。一共有六個人,每個職業都有最少一人,滿平均的。
聽說處事城本打算再派一位男恆星到這支隊伍中,也就是說,這支隊伍按照最初設想是沒有幫助者的,而是兩名攻擊者。配上兩名守護者和一名控局者,這樣的隊伍完全是不死暴力隊嘛!倒是自己一加進來,這個陣容就感覺弱掉許多。
至於那名流星,琦棗估計也是和自己一樣不太重要的存在,偵查者這項職業說好聽點是替同伴探路、難聽點就是去送死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注意到琦棗向她看去,眼中還有著同病相憐惺惺相惜之類的情感,塔克很想將手中的彈弓對準她。不過她沒有這麼做,反倒是不冷不熱地說:「等著看吧,作流星不比其他職業差。」嘴角還勾起若有似無的笑容。
琦棗被說中心事一個激靈,再度感到尷尬。她重新正視了一遍這群人,除了微革和蓓思兩姐妹外,其餘三人給人的感覺都是冷冷淡淡的,卻又有點差異。比如塔克,有了剛才這麼一段小插曲,琦棗對她的印象便是有個性、很自我的冷淡。像作為控局者的彗星天琴一看就是軍師型的冰山美人,氣質出眾,這種人出現在戰場上特別有違和感,會讓人不想在她身上留下血跡吧?不過她身上配槍呢⋯⋯槍枝在貝海爾特別稀有,看來天琴是個外貌與武力兼具的人。
最後那位衛星妃娜太安靜了,雖然和天琴同樣沒有說任何話,但天琴氣場強大,妃娜則是太過透明,也不知道是因為沒存在感還是另外幾人過於顯眼。
琦棗隨便拉了一張椅子坐下。按照新隊流程,一般自我介紹後就是互相了解對方的繁星力量,以便於培養團隊默契。但看方才的景象,琦棗直覺認為這些人不會按流程走。
果不其然,隊長微革一拍桌就道:「略過那些麻煩的程序,我這裡收到的命令要求我們明天下午三點前要抵達貝海爾線集合。這是處事城給的基本隊伍考核,我們會經過一大段無管制的中立帶,那裡沒有巫獸,但是有一堆不成熟的街頭詩人!
「為了讓我們的討伐之旅不會半途累死,我們身上必須準備一些現成的資源。食物、水、武器,如果我們全靠詩河魔法創造,繁星力量絕對不夠用,那麼我們的任務就會失敗。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活著更不應該,你們會讓我和天琴要交戰鬥報告!聽懂了沒?」
「懂!」所有人一口同聲地回答。
琦棗完全是受到氣勢壓迫下意識跟著回答的,但其餘四人彷彿這樣的事情十分平常,顯然習慣了微革的帶領。
塔克的聲音最有力,直接穿透了其他人的回答;而小公主軟軟甜甜的聲音特別好認,相較於天琴的清冷聲線就溫暖許多,至於妃娜⋯⋯琦棗有看見她開口,但幾乎聽不到她的聲音呢,被蓋過去了。
貝海爾線距離這裡有很長一段距離,那是劃分人與巫獸的界線,在巫獸地盤的更後面則是任何人都不能進入的禁地,「極光之嶺」。
「妳,最新的。」微革忽然指向琦棗。「我們幾個已經在這支隊伍一陣子了,互相都有默契,到時候戰場上妳聽天琴指揮,盡力配合。」
「是!」琦棗反射性站起身。
微革見狀滿意地點點頭,從腰間翻出一張大地圖攤開擺在桌上。所有人頓時端正姿勢,豎起耳朵靠近地圖幾分,琦棗乾脆就不坐下了,直接靠前俯視地圖。
「我們在這裡,」她指著整個貝海爾大島的中央地帶,接著手向正上方移了幾公分:「接下來到晚上九點前我們會在這裡,繁星商城,大家到時候各自解散補好身上的資源品,八點半在城尾集合,由天琴簡單說明我們的幾個戰術和任務分配。」
說到這裡微革看向天琴,確認對方小幅度點了頭,她繼續說:「武器上的補充有幾個重點,我們隊伍現有的武器有劍、匕首、彈弓、迴旋鏢、手杖,連最難打造、最稀有的槍都有兩把,配在天琴身上。行星琦棗,妳的武器是?」
「我沒有武器,行星的武器就是雙手。」琦棗舉起雙手隨便笑了幾聲。
微革頓了一下,「如果妳確定不會拖累團隊,就用妳的雙手戰鬥吧!」
出乎琦棗意料之外的,她沒有特別訓斥什麼。以前琦棗的魔法老師總和她說,要以詩河魔法為主、武器為輔,但她一點都不想用武器。於是她的老師就說了:妳是女孩子,妳得有個武器。
率性如她骨子裡也是有些叛逆風格的,一口回絕了,堅持用手與詩戰鬥。其實她有準備匕首防身,這是在詩河學院養成的習慣,只不過幾乎不曾使用。
「既然如此我們隊伍的武器距離非常平均,近程遠程都有,但是個人方面也許有人有無法控制的攻擊範圍,大家自己再斟酌補充就好,沒什麼可說的了。」微革一個拍掌說道。
「那個,食物資源由我統一買,你、你們買自己想多帶的東西就好⋯⋯」妃娜說。
這是琦棗第一次清楚地聽到她的聲音,柔柔的、有點模糊,像從遙遠的地方聽見一般。
「琦棗,妳有聽到吧?這些幾乎全是說給妳聽的,其他人都知道了。」塔克眼神中有著輕蔑,大概是對琦棗先前的憐憫視線耿耿於懷。
「有!」琦棗立刻很有精神地答道,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對方眼神背後的意思。
「行了,整裝出發!」微革收起地圖,劍出鞘又收起,手一滑摸過腰間一排武器,確認任何東西都沒少後走向門口。檢查武器,順便尋找手感,這是她的習慣。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拿好配件,跟上微革的腳步。還不是很習慣的琦棗慢了幾拍,發現自己其實沒有武器要檢查,趕緊跟上隊伍。
「用自己的方式跟上我⋯⋯說給妳聽的,行星琦棗。」微革說。
語畢她腳一蹬,漸漸加速朝目的地奔去。完全沒有用到半點魔法,但速度在琦棗眼裡根本就是子彈,這得要體術多強才做得到?
詩河提取,一致風、驚懼情、自然物。
「在夜晚踏風而行,薄冰助我一臂之力。」
目瞪口呆之餘琦棗也趕忙複製一遍之前的魔法,只不過這次提取的繁星力量性質就不一樣了。因為是曾經用過的魔法,所以琦棗選擇歸類為「一致風」,而她現在的心情是驚訝,被歸類在「驚懼」,詩中主體創造的是風和冰等大自然,被歸類在「自然物」。
身邊環繞的詩河沒什麼差別,但繁星力量的型態稍有不同。像是感應到吟唱者的驚訝,環繞在她腳下的星點躁動不安,聚集起的強風狂暴凌亂,薄冰也因此而變得不穩定,一公尺內有的冰路太寬、有的冰路太窄;有的厚、有的薄,但至少沒到碎裂。
也和使用的「驚懼情」有關吧!這次繁星力量的聚集速度慢了許多,就像害怕、驚異過後變得小心翼翼。
要脫隊了。
等琦棗的魔法結束,大家已經奔出好一段距離了,就連速度最慢的妃娜也只剩下渺小背影。
「快跟上。」意外的,天琴還在。看上去並不是施法慢,而是在等她。
冷冰冰的聲音配上琦棗腳下的冰路,讓琦棗忍不住抖了一下。
「妳在等我?」琦棗好奇道,雙腳依天琴所言溜出去,試圖加速跟上前面的隊伍。看著天琴被拋在後頭,她猶豫是不是該停下來說完話再趕路。
「子彈⋯⋯速⋯⋯」
砰!
琦棗隱約聽見她在吟唱,下一秒就聽見槍聲響起,再眨個眼,就發現天琴已經跟上她了,甚至有要超前的感覺。
天琴吟詩速度特別快,這樣跟上來前後也不出三秒。難道是瞬發詩河?琦棗不禁懷疑起。
瞬發詩河魔法,顧名思義是一種瞬間發動的魔法,通常是將一大段詩的篇章縮短為一至三句。由於詩章原先非常長,因此這樣縮短的詩句所飽含的內容也會非常豐富,發動後造成的效果往往極佳。不過要這樣使用有幾個先決條件:第一,要事先將原詩章完整保存進詩河內、第二,繁星力量至少得有七級、第三,腦海中必須要有鮮明畫面。
這三點少了任何一項都不行,尤其是第三點,壓縮過的詩句使用出來的魔法往往與期待不符,如果沒有高強的想像力讓魔法更加具現化,結果就只能迎接瑕疵、迎接失敗品。
而琦棗除了做得到最簡單的第一點,另外兩項都做不到,這對她而言是個遙不可及的魔法。
「那是瞬發詩河嗎?」以琦棗直率的個性,這種話自然不會藏在心裡。
天琴瞥了她一眼,微點頭。
現在正在趕路,高速移動下琦棗根本沒看清那麼微小的動作到底是不是點頭,不過她就當對方是在點頭了。心裡一陣驚異,不禁又想起剛才見識到的微革之高超體術,不會所有成員都這麼變態吧?那她豈不是成為最弱的小配角了?
一邊嘀咕著,琦棗終於追上了前面的隊員們。
微革注意到身後的動靜,對於新進行星的實力倒是有個底了。不論最初魔法晚了多久發動,光看移動速度也可以知道這人的深淺,當然,有些人會隱藏自己的實力,不過那可是率性風的掌握者,率性風都是些單純的笨蛋。
微革暗暗在心裡給琦棗貼了標籤,順便在誰也看不到的死角召出詩河,提取了一點繁星力量低聲道:「手心的盆栽生著花⋯⋯」
手心的盆栽生著花,
微風說著呢喃著颳。
太陽不說話,
一切由我傳達。
花也隨風凋零吧!
不需要剪枝椏。
隨著微革吟詩,繁星力量也迅速成形,相比起琦棗整整快了兩倍多!她手中多了一個小盆栽,上面開著一小叢藍紫色非洲堇。
她摘下其中一朵,靠近嘴邊輕聲低語:「妳剛看她發動魔法,覺得如何?」
一陣風不著痕跡地颳過,將花吹到後方的天琴身邊,頓時天琴就聽到了這樣的一句話。
花還停留在天琴肩上,顯然是收到「等待回覆」的指令。
「速度和強度都很普通,比妃娜稍差,體力勉強達到標準,不過在實用方面還不錯。」
花吸收完聲音喀一聲結了凍,又被吹回微革那裡。
待微革聽完,結凍的冰花碎裂,化為水氣飄散在空中。這是天琴一貫的保護手法,她從來不會留下任何聲音記錄給敵人,連同伴也不給。
「那我要加速了,繼續觀察。」她再度收到微革的聲音花。
這一次花沒有停留在天琴身邊,而是直接飄然落地,變成一朵極普通的落花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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