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雙手一時不知該放到哪裡，亂動了一會之後還是放到大腿上，她不自覺地雙臂一夾，胸前的小熊維尼便恐怖地從中間凹進去，就像被人從中間劈開一樣。

真是一條恐怖的溝啊。

「你明天就去報失吧。」我心中再批判了一番那不堪入目的小熊維尼之後，便開始循循善誘地說：「你來了西藏這麼久，你的家人也會擔心你，你就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回去看望一下他們，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放棄，大不了可以之後再回到這裡，現在你身無分文，想在西藏繼續尋找你的戀人也是舉步維艱，而且念夫還小，你不顧自己，也要在意一下他啊。」

我覺得自己這番說辭真的是無懈可擊挑不出一絲毛病來，所以大波妹你就快點帶著小念夫滾回香港，別阻礙我和Jenifer 繼續探討人與人最根源的本性和衍生的深層次交流。

「我不甘心啊。」Florence 面上的慌亂已變成決斷之意，她眼神堅定地對我說：「我來到此地，放棄了太多太多了，如果這樣就回到香港，我不知自己還能不能再次下定決心。你也試過長跑吧？你知道當選擇慢下來休息片刻之後，要再次加速回到原有的速度，所需的毅力絕非你初次邁步時能夠相比的。」

「我沒有長跑過啊，我從小到大都很少做運動。」我知道現在絕對不能順著大波妹的節奏談下去，我說：「再買機票和火車票，上網按幾下的事而已，有多難？」

大波妹神色古怪地望住我，她有點哀怨地說：「你是不是不歡迎我和念夫留在這裡？」

作為一個有風度有擔帶的新時代文藝廢青，就算要對一個女人表達拒絕之意也應該要婉轉一點，但同時我也是比較直接的鬼妹仔性格，所以我就開門見山道：「是的。」

大波妹的雙眼瞬即閃現出淚光，她可憐地抱起雙臂，胸前那個小熊維尼快要從分屍狀態變成死無全屍──它的屍首都被夾進那道深溝之中了。

呵呵，你覺得我剛和Jenifer 探討完人生，在Jenifer 體內留下了那麼多生理研究的衍生物之後，已經開啟了聖人模式的我會被你這道乳溝打動嗎？

「早點回到家人身邊，和他們好好認個錯吧，都是一家人怎會有隔夜仇，別再發什麼異國戀曲的美夢了，快點接受你不過是一個被人中出即飛的傻閪這個事實吧。」我冷冷地瞪住她說。

嗯？

嗯？！

我怎麼把這些話都說出口了？！

剛剛仍是楚楚可憐的Florence 馬上變了一張面。

「你知道我為了找回Gordon 付出了什麼，放棄了什麼嗎？」大波妹起身站到我面前，凜然地對我說：「一日未找到他，我和念夫都不會走的，哪怕你和Jenifer 趕我走，我也會和念夫留在西藏，哪怕流浪也好行乞也罷。」

我被她的氣勢嚇到了。

也被她胸前已經重見天日的小熊維尼嚇到了。這個仰視的角度望上去，真的大得有點離譜啊。

「而且，我不是……不是那個什麼，請你以後尊重一點。」

留下這句話後她就離開了。

我突然有點後悔剛剛不經腦袋就說出那些話，一句說話就將我和大波妹尚算不錯的關係破壞掉了，雖然她的確是個被洋腸中出即飛的傻閪，但我這麼直接說出來是不是太過份了？

說了就說了，我可是這家店的老闆，我把事實說出來又怎樣了？

老闆娘的「丈夫」就是老闆，沒有錯啊？

我現在才心虛起來－－無論我是什麼身份，剛才說出口的話也太失禮了，雖然我仍是覺得自己沒有說錯，但這樣直接在當事人面前道出事實，這無疑是在她傷口上灑鹽，在她傷口上吐口水……這個比喻太嘔心了。

或者我應該向她道歉，她已經執意要留在咖啡店，如果不除掉我們之間的隔閡，以後朝見口晚見面就太尷尬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一時的意氣之爭讓一個女人記恨自己，實在是有失風度。

一個被鬼佬中出即飛的傻閪，跟她計較什麼呢，我就大人有大量，主動點對她道歉吧。

我敲了幾下雜物房的門，清了清嗓子，道歉的說話已經準備好，只等大波妹開門──

門打開了，只是開門的卻是小念夫。

小念夫用他一如既往的死魚眼瞪著我。

我望進雜物房中，說：「大……Florence 在嗎？」

小念夫生無可戀地搖了搖頭。

我很懷疑小念夫是不是患了面癱，除了這個生無可戀的表情，他還懂得擺出其他表情嗎？

「你找──」

我被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轉身望去，然後我感覺到手肘頂到一團軟綿綿的事物，再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彈性彈開我的手肘，更是將我整個人彈得站不穩腳步，我扶住牆壁，一面震驚地望住身後的Florence。

正確來說是望住她的胸口。

這對大波波不止真的很大，彈性還……

大波妹面上那個敷衍的笑容僵住了。她反應過來後，雙臂擋住胸前，雙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緋紅。

我發誓，我絕對不是想動手批……批判她的胸部，這真的只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