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天堂皆在人間 - 我不配/籠中鳥#2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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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不配/籠中鳥#2

染羽

Nov 17, 2018

843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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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母親迎了上來，揮了揮手叫父親去洗澡，接過我的書包，把我帶到沙發上坐下，「小雀，今天考得怎麼樣？拿了多少？」

我躲閃著母親的視線，手心不知不覺出了好多汗，「今天……今天只有考到13名，兩千塊。」

不用去看我都能知道母親的表情有多失望，我多希望她能大聲斥責我，指責我的不成器，哪怕是打我也好，只要她多罵我一點就會讓我的愧疚少一點。

可是她從來不這樣對我，母親的手輕輕蓋在我的手背上，溫柔的語氣一如既往，「小雀，你弟弟現在沒辦法考試拿配給金，我們家就只能靠你了，醫藥費你知道是多少吧？」

我攥緊了手心，頷首。

「媽媽希望你努力考到前五好嗎？媽媽相信你可以的。」母親總是對毫無天分的我這麼說。

不，我不可以。

我根本不行。

但是我說不出口。

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母親對待我的方式，根本不像在對待自己的孩子，她溫柔得過頭了，溫柔得可怕，疏離得彷彿我們的血液毫無聯繫。

「小雀。」母親突然緊握著我的手，手心濡溼的汗水被她抹開，「不然你想點辦法提高成績吧。」

什麼意思？我無措的望著母親。

母親安撫性的把我的手拉到她腿上，掌心緊緊包裹著我，她咬了咬下唇的死皮，這是她緊張時的習慣動作，「你這麼懂事，你也知道我們家現在的狀況，一個禮拜兩千塊只能勉強過活而已，可是你弟弟需要醫藥費啊，他要開刀才能健康起來……」8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sJG5rKbJ

「所以，你不管用什麼方法，把成績拉到前五好不好，一萬塊就夠了！」面對我的緘默，母親的態度更加急切起來，「媽媽知道你可能真的不太會念書，但是你……可以……可以……」

我知道母親想說什麼，我手心的汗逐漸冰涼了起來，「媽……你是要叫我作弊嗎？」

母親驀地鬆開我的手，深吸一口氣，把兩隻手交握在一起抵在額頭上，當她把手放下來的時候，我已經看不懂她眼神含著的情緒是什麼了，是愧疚嗎？還是無奈？

「小雀，作弊沒什麼的，隔壁那家人以前跟我們一樣窮，他們家兒子就是靠作弊才能搬到新住宅區的。」母親的聲音有些不穩，像是喘了半截的氣，卡在喉嚨裡，「就這麼一次，拿到醫藥費就好，治好弟弟的話，他也能上學幫你分擔一點，對吧？」

這樣……真的可以嗎？

接下來這幾天，我都神思恍惚的重覆著規律的生活，直到我回過神，發現已經週四了，明天就要考試了，可是……

太多事情壓在心頭，讓我喘不過氣，我根本讀不進去半個字。

萬一半分錢都拿不到，別說醫藥費了，吃飯的錢都沒有著落。

我看著書本上一行行整齊端正的字，腦袋裡糾結了一團亂麻，不由得又想起母親說的話，如果我作弊了，就會拿到更多的配給金，這樣的話一切都會變好嗎？

誰能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做？

終於到了考試那天，而我終究還是掐滅了內心的那一點良知，我告訴自己，這是為了活下去所做的犧牲，我沒有選擇，必須這麼做。

捧在手裡的一萬元配給金，沉甸甸的，那厚實的安全感是我一直想要的，可現在我卻不明白我到底該不該為此感到開心。

當我把一萬元交給母親之後，我看見了她的笑容，從我出生以來第一次看到的，不是平常那溫柔的微笑，而是開心的笑容。

所以我這麼做是值得的吧？

弟弟手術成功了，但是必須住院休養兩個月。

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當我回到家還是會被母親拉著坐到沙發上，問我今天拿了多少錢。

躺在病床上的弟弟不能上學，家裡的經濟支柱依然是我，甚至多出了住院的費用，那筆錢不比手術費少。

於是母親握著我的手，「再試一次吧。」

我眼中的焦距逐漸渙散。

再試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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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不配/籠中鳥#1

#2 我不配/籠中鳥#2

#3 我不配/籠中鳥#3

#4 我不配/籠中鳥#4

#5 我不配/籠中鳥#5

#6 我不配/籠中鳥#6

#7 是誰，殺死了你的天真？#1

#8 是誰，殺死了你的天真？#2

#9 是誰，殺死了你的天真？#3

#10 是誰，殺死了你的天真？#4

#11 是誰，殺死了你的天真？#5

#12 是誰，殺死了你的天真？#6

#13 是誰，殺死了你的天真？#7

#14 是誰，殺死了你的天真？#8

#15 是誰，殺死了你的天真？#9

#16 其實我也會難過的#1

#17 其實我也會難過的#2

#18 其實我也會難過的#3

#19 其實我也會難過的#4

#20 其實我也會難過的#5

#21 其實我也會難過的#6

#22 其實我也會難過的#7

#23 其實我也會難過的#8

#24 其實我也會難過的#9

#25 其實我也會難過的#10

#26 其實我也會難過的#11

#27 其實我也會難過的#12

#28 其實我也會難過的#13

#29 其實我也會難過的#14

#30 其實我也會難過的#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