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枕頭棉被惹到妳了嗎?」
小楓一拉開門,便見四散的被單枕頭,而且似乎有被人打過的跡象。
「給我走開!」鄭郁躲在被子裡怒喝。
「這也是我房間。」小楓語氣自然,將四散的雜物重新鋪好擺好。
「那我出去。」
鄭郁用力掀開被子,臉上淚滴清晰可見。但小楓沒有給鄭郁走出房間的機會,不但站在她面前攔下她,還將她抱入懷中。
「陸小楓妳放開我!妳、妳放開我!」鄭郁死命抵抗,卻不見平時的力氣。
「妳放開我!妳放開我啦……」
鄭郁不斷掙扎反抗,但始終無法掙脫,最後竟在小楓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面對鄭郁的歇斯底里,小楓是面無表情毫不作聲,任由鄭郁對自己的打罵,她只是緊緊的抱住她,難得沒有跟著發脾氣,全是對鄭郁的心疼,但也或許是對這一段無法收回的感情的放過與看開。兩人的僵持並沒有持續太久,聽鄭郁逐漸轉小的憤怒,隨之而來的是她停不住的哭泣與深深的擁抱。
其實鄭郁心知肚明,她無論生氣或悲傷都無法否認小楓回來找自己的欣喜與迫不及待。也其實她明白自己的心情明顯到不論是誰都可以看穿,何況是像小楓這樣觀察敏銳的人。而小楓之所以一直忍耐到現在是因為那莫名其妙的半年之約,可是鄭郁沒有這種期限,她明明是握有主動權的那一方,但因為對小楓有了感覺卻又不允許自己承認,所以一直讓自己處在矛盾的痛苦之中,這無關乎過去的感情,也無關乎兩人價值觀的不同,這純粹只是鄭郁心中過不去的坎,是她認為絕對不可以的事,以至於都走到了現在這個場面,她還是連一句「我想要妳在我身邊陪我」也說不出口。而這一切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意識到這個擁抱似乎發洩出太多情感,幾乎要滿溢出來把彼此淹沒。
「我、我想睡覺了。」鄭郁的聲音哽咽而沙啞,慢慢鬆開抱緊小楓的雙手,自己擦了擦淚轉過身。
「鄭郁,妳是不是……」
「別說!小楓……我求妳別說,妳要是不希望我現在崩潰,就不要說。」鄭郁立刻阻止小楓說下去,她不要她拆穿她,至少今晚不要。
望著鄭郁側躺的背影,小楓是驚覺,原來她已經精疲力盡,也是用盡全力了,倘若此時再繼續逼她坦白恐怕會適得其反。雖然小楓不懂這種心理障礙的難受,但此時此刻卻似感同身受的痛心不已。其實小楓是不該再做出任何會讓鄭郁為難的舉動,可是她真的無法忍住內心澎湃,因為方才鄭郁說的那番話,無疑是在告訴小楓,她成功了,鄭郁終於對她有著不同以往的在乎,對此,她能不激動、能不開心嗎?
只見小楓不躺回自己的床,反而走到鄭郁的身後躺下,以背靠胸的方式輕輕環抱她的腰。鄭郁沒有逃沒有躲,小楓雖沒望見鄭郁的表情,但從她急促的呼吸與微微顫抖的身體,能猜到她緊張又害怕的心情。其實小楓沒有要對鄭郁做什麼,就只是想安穩的抱她入睡,同時也是希望她、懇求她不要退卻。心糾結不已,鄭郁揪緊被單,純白之上,全是因選擇不推開小楓而流出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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