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愛犬明顯慘被毒殺,嘴巴張開死不瞑目,而且身體還捲曲著,明顯臨死前受到極大的痛苦折磨。
明叔緩慢地蹲下,然後輕輕把牠們的眼瞼蓋合,口中喃喃的念着佛經作超度。而自己的淚滴無制止地同時間濺到牠倆逐漸僵硬的身子上,彷彿潻加了聖水跟牠們的身子和靈魂淨化。
與此同時,明叔的手機響起,打來的竟然是那個魔頭。
「是不是你做的?這樣你會有報應。」反正已經跟他開了頭作對,不假思索地就狠起來怒斥,不願再卑躬屈膝。
「我還未跟你算今日的帳,你夠膽當眾落我面?你這狗娘養,你吃我的奶水大的,現在有毛有翼要造反吧!我拿一根手指就可以隨時把你打落十八層地獄」溫總語氣燥狂。
「不要跟我再來這一套!我吃你的奶水,好,我現在就雙倍奉還給你!你連我的狗也害死了,你還是人嗎?我老實跟你說,我自幼打架打大的,我也不是省油的燈,我頂多跟你拼命!」
「哈哈,殺狗?我連殺人都不怕啦!你那些狗?呸!你不要當自己很清高,信什麼佛呀?你今天不是對著那些洋妞,幹到氣呼呼意猶未盡?你?憑什麼教訓我跟我作對?看來你不記得幾日前的事了!你自己看看新聞啦!他媽的奶奶!」溫總即時掛斷了電話。
明叔滿腹疑團,過了良久才記起那椿司機被毆打的事情。他立即打開電腦上網尋找,好不容易才找到那段不超過三行的報導。
看罷後的明叔頹坐於客廳沙發足足一整晚,不斷內疚。直到羅榮來電再三來電催促到馬場看晨操,才懂回過神來。
馬場內的跑道上,他們那兩匹愛寵正進行拍跳操練,以迎接星期日的本地一級賽董事杯,爭奪殊榮。而同場競逐的還有溫總的新馬「國家好」。「知足常樂」的練馬師葉航告訴明叔他的愛駒狀態甚佳,從牌面上有不俗勝算,他也觀察過溫總那匹馬的操練,認為質素只是一般,也沒到達最佳狀態,正常發揮下絕對不會是「知足常樂」的對手,唯一擔心的反而是有一些不明的「人為因素」,明叔和羅榮皆心神意會,不住點頭,絕對明白他在暗示什麼。
晨操後明叔跟羅榮返回廂房,在沒其他人在場情況下將這陣子發生的事情告訴羅榮。羅榮聽罷也顯得憂心忡忡,認為溫總不會因此罷休。
「我還是退出比賽算了,反正勝算不高」不知羅榮真的是因為愛駒狀態久佳,還是有所畏懼。
「我一定會競逐的,不會退出。反正已經跟他反了臉,就奉陪到底」雖然語氣上很堅定 但一臉倦容的明叔,臉上還是帶點忐忑不安。
「他可能會要你,又或者是你的練馬團隊做做賽果。雖然葉航有其師傅遺風,總是全力以赴,也不輕易屈膝於強權,但坐上馬背的騎師就比較難說。」
「況且一場有十四匹出賽馬,你猜溫總會不會在其他馬主身上落藥?要他們幹些東西?」羅榮又補充說。
「我現在會全數將獎金撥作慈善用途,況且我實在無法再忍受他的隻手遮天無法無天,我這次不會再退讓。」明叔再次顯示了久違的堅挺。
「Good luck!」羅榮語帶深意,輕拍明叔的手背。
臨走前明叔又透露打算自首,將命案所有真相公開。但羅榮力勸還未到自首時候,認為現在警方會怯於溫總的勢力,或者故意包庇兩位警員的所作所為,甚至有來自政府的施壓不許張揚,因此未必敢於落案,之後更會用盡任何手段去掩飾真相。即使真的落案,也只會控告明叔一個,溫總一定不會上身。明叔亦同意他的說法,暫緩自首計劃。
兩人道別之後,明叔立即仔細尋找,最終僱了他心目中認為經營最完善的寵物善終服務公司,弄了個體面的葬禮,算是對曾經陪伴他走過一段孤寂的人生路,但最終卻慘遭毒手的兩頭愛犬作最後的心意。而火化後的骨灰, 明叔將之放進自己房間供奉。
很快到了董事杯大賽日,明叔這天穿著得十分隆重,純白色像歌手登台般的西裝,名貴歐洲進口皮鞋伴價值不菲名牌皮袋,還罕有的結了斜紋領帶,大清早就跑進了馬場探望戰駒。他在馬廄內親自給牠餵食飼料,又無間斷的輕掃著牠的鼻樑跟牠說加油,爭勝之心溢於言表。
那邊廂溫總也特意早來,不同的是他身後有一大班隨從,全部清一色的黑色西裝和駕起墨鏡,身材高大魁梧,活像電影中的黑社會形象。到達馬場後還肆無忌憚地大聲高談闊論,那高分貝聲浪甚至引起馬廄內一些馬匹不安,不停來回的踱步。
不過馬場內沒有人敢於阻止他的劣行,相反地眾華籍練馬師更當他如上賓般的恭迎陪笑,只差沒有鋪上了紅地毯!
那噪音自然也傳進到明叔的耳膜裏,這次他開始脫離了過往的怯懦,內心只充斥著煩厭感覺。再加上身邊的愛駒似乎也受到情緒影響,他立刻有股衝動跑出馬廄斥罵他。
明叔剛步出馬廄,那頭使人既驚且怒的溫總竟然巧合地恭候門前。溫總望著明叔咧齒,露出極之陰寒詭詐的笑容,之後還把大拇指豎向地下上下搖晃,更把身軀逐步迫向明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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