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慌意亂下一不小心踩到馬路上有待維修的凸起不平破損部分,腳踝向外屈曲一拗,痛楚直標心肺。
他一拐一拐地捱上九龍公園,立即選了一張長椅稍事休息。但他沒意識理會傷勢,只懂焦慮萬分地拿出手機,開門見山的發了Suki一句:
『他是誰?』
靜待了只不過是一分鐘,他已經三番四次查看她的線上態況,但可惜顯示未有上線。
再三打到她的手機號碼亦只是轉到了傳來刻板女聲的留言信箱。
他無奈再發多一段留言,說道無論如何要打電話給他,但是她仍舊沒有上線。
『我怎麼會把所有東西弄得一團糟?』他開始喃喃地自怨自艾。
電話忽然響起了短訊提示,以為是她回覆的他神經質得把手機摔到地上,幸好只是撞花了一點點。
但那段只不過是明叔的道賀留言。
而老天爺更出奇不意的下起了傾盆大雨,沙沙暴雨伴隨住密集的閃電雷鳴,轉瞬間把因弄傷了腳踝而無法及時躲進有瓦遮頭地方的長毛,弄得渾身濕透。
而手機更因為滲入了大量雨水而失靈,屏幕漆黑一片。
『嗚……』長毛忽然的感觸,終於像排洪般放聲大哭起來。
經過了心最中央低落情緒的盡洩,雨勢也開始減弱了,剛才震耳欲聾的雷聲也漸漸變得微弱,前望已經可以看見環球金融中心等的一大堆摩天巨廈。長毛腦海泛起了心念,索性今晚不回家,到大棠營地舊地重遊,缅懷一下過去。於是他坐了到了午夜仍是擠迫不堪的尾班西鐵到了朗屏站,再轉乘的士到大棠巴士總站。
相隔了幾個月後再來,有物在人非之感。而經過先前大雨的一輪洗刷冷卻,空氣變得相當之清爽涼快,使人有一種潔淨心靈的感覺,仰頭望向夜空更見到密布閃爍著,平時在光害之下幾無法看到的星光。
弄傷了的右腿經過緩緩的登山之後已經不覺痛楚,當然在某程度上是因為他腦中無間斷的思慮,再混和冰冷的雨水,轉化成為無形的鎮痛藥,他甚至沒有脫下濕透了的鞋襪檢視傷勢,好像一下子對自己的身體毫不在乎。
那些抗爭日子駐扎的營地慢慢呈現眼前,當然這晚是空蕩蕩的。他四圍打量,小草經過雨水的沖刷而散發出陣陣的芬香,而夏夜裡的無休止蟬鳴好像是有千言萬語要傾訴般,還有那些經常在大雨後躲藏在溝渠內呱呱亂叫的蛙類生物也來湊熱鬧,使得夏夜的大棠營地遠比冬天嘈吵喧鬧。
他走到那個光顧了不知多少次的洗手間小解,順便查看一下腳踝還有沒有紅腫,一看之下沒有明顯的腫脹,似乎沒有大礙,但那些腿汗混和雨水的惡臭卻幾乎使得他嘔吐大作。
無意間瞥見洗手間盡頭那幅白牆,回憶起那次神球及時把他們全沒為意的惡毒大蛇殺掉,救了大顆兒的性命。
他立即沉陷於神球出現的意義,但很快就得出一個結論:
『神球豈不就是股票樓市的縮影?』
但他還未能組織到一個完整的理論去演繹好它。
步出了洗手間之後,看到了一個又一個沉積在草地的水窪,隨意地挑選了一個後,蹲下來看看自己在泛黃燈光映襯下的倒影。
一看就幾乎被自己那頭髮凌亂,萬分憔悴的樣子嚇倒,心想為何自己弄成這樣,但同樣是茫無頭緒沒得出答案。
『唉!我想得太多了』他試圖控制腦子深處噴發出來雜亂無章的思維,但明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蹲下來不足一分鐘,手臂忽然感覺十分痕癢,經他亂抓之後更加是奇痕無比,細看之下已經有多處腫脹,使得他有點驚懼。
『慣於在大都市生活的人,要他一下子以大自然為家,的確是很難適應。』他嘗試以普羅大眾角度歸納一下運動沒人響應的原因。
『但將所有薪金奉獻給房子,弄得三餐不繼,人不似人般,難道痛苦程度會比置身郊野給蚊釘蟲咬少嗎?』腦子的另外一端卻大唱反調。
越來越多的小飛蟲聞風而至,不停地在長毛耳邊嗡嗡纏繞,迫使他不得不立即跑開。
『原來冬天跟夏天的荒野有那麼大的差別。』
先前不小心扭傷的右足踝又再隱隱作痛,長毛似乎低估了傷勢。
『我明白他們為何不服我了。原來我做甚麼也是一團糟!連自己都無法照顧好自己』他又忽然地低落鑽尖。
而放到褲袋中那本來給雨水滲壞了的手機,忽然間像懂自行修服般的響起來。
他有點難以置信,呆滯了好幾秒後才懂拿出電話。但當看到來電號碼後,他竟然沒有勇氣去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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