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時12分24秒,「下次再見囉!」賓列斯一家四口向攤坐在山丘頂頭上的長短二人熱烈揮別,然後從丘上一躍而下。雖然大家都一臉疲憊,但從那心滿意足的神情可知,箇中收獲是遠大於成本的。
萬里無雲的黃昏,橘紅色的完美球體毫無遮掩的展現自身光芒,為本來一片翠綠的山丘染成緋紅。
阿羅—塔加大字形躺在純潔無污的柔軟草地上,仰視面前那片一望無際,雖然他 / 她的觀念當中並無美醜之辨,但仍有對大自然偉大活瀚之崇敬之情。如今的阿羅—塔加體外享受天為被地為蓆的自然滋潤、體內仍沉醉於性活動過後殘存的性快感餘韻。
而阿羅—塔加頭頂對面,是流光滑無瑕的頭頂。與阿羅—塔加一樣,流修長的四肢各自朝四方伸展,只是似乎並不如阿羅—塔加般享受著甚麼,倒是陷入一臉深沉。
「今天很充實呢......高強度運動所造成的過勞感,反而使我感到非常之滿足快樂。」
「你也跟我一樣吧?」阿羅—塔加問流。雖然他 / 她的聲線驟聽之下頗為虛弱,可是仍帶有屬於他 / 她的朝氣。
「......我現在感受到疲累,而滿足跟快樂則未有發現,」然而流的答覆卻一反阿羅—塔加的期望,從「它」那游離若絲的聲音可知,「它」大概比阿羅—塔加更筋疲力盡,畢竟與賓列斯那彷如不會累的強壯肉體進行四小時以上的肛交,這是「它」活了那麼多年來消耗最多精力的一件事情。
「也許,」未待阿羅—塔加回應,流繼續補充,「是因為第一次再開始性活動,所以身體尚未能作出相應調整。」一定是這樣沒錯,阿羅—塔加一直確信,性活動所帶來的快感是任何人類都無法抵抗的。
這並非謊話、亦非客套話,人們的話都是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流這輩子總是在尋求人生意義的道路上反覆徘徊,無論面對怎樣的徒勞無功都是意料之中,何況這才不過是第一日。
只是另一方面,「不過,賓列斯所提及的『愛』倒是值得作進一步研究的概念,也許從中能獲得有用的資訊。」可以說,流花費了一整天時間及體力唯一的收獲,並非學習性活動知識及享受方式,而是賓列斯粗略提及的一個抽象概念。到底甚麼叫做「愛」?流一時三刻無法從今天為止所觀察到賓列斯的一連串行為之中分離出可定義為「愛」的行為,唯有待日後再作進一步思考。
「我就沒那個興趣去思考這些問題呢——太複雜了,我亦無法計算那個『愛』跟性活動快感之間是否有相關比率、或者比率有多大,要我思考這些問題我寧可先吃飽再睡飽。」跟阿羅—塔加討論看不見摸不著官能無法感受的東西,似乎無異於椽木求魚。
「那麼,下一次就輪到我分享我所進行過的活動。」夕陽已經西下,本來的緋紅褪成藍黑,裡頭一閃一閃的白光若隱若現,對於阿羅—塔加而言,眼前的星空就是一個偶爾會發出閃光的黑帷,然而流所看見的,從來都不止於眼球傳送至大腦的影像本身。
「沒問題——互相分享是樂趣的來源。」稍為恢復體力,阿羅—塔加躍起身子用力伸個懶腰,順勢接著從天而降的餐點。
人類就是能夠透過互相分享而得到意外收獲的物種,預想與實際往往是兩回事,結果只有踏出那一步才能驗證。
「我們之後去看流星。」
~THE GREATEST LOV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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