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有人為了發國難財而無所不用其極:有人炒賣物資、有人賣黑心貨、有人籍機拖欠員工薪金。
但是,也有人選擇不同的方式去向命運、向病毒宣戰。
有人選擇在物資短缺下以良心價去售賣必需物資;
有人選擇在經濟低迷、失業率高企下減租減價去幫助別人;
有人在二手飯浮現的商場食肆,直接請客食飯,也有不少商戶鼎力支持,只收成本價;
有人選擇犠牲個人利益,在一片結業潮中,按樓賣樓去為員工糊口;
有人選擇共同進退,在裁員潮中選擇一起減薪,以10個人八折支薪以換取2個同事不用失業。
在這場戰疫裡,從來不是你嬴我輸的戰爭,而是共嬴的戰爭。
有一天,我收到老媽子的電話,說不知附近某間藥房的口罩和消毒搓手液補貨了,著我快點也去買一些。老實說,在2003年前,我對於這種像啫喱的東西十分陌生,也並不常用,頂多是使用消毒濕紙巾。
排隊的人並不算多,在我到埗的時候,人龍已經魚貫的向前。和現在有點相似的是,每人限買一盒50個裝的口罩和6支裝的小型搓手液。
每個人都躲在口罩下,表情我並沒有看得很詳細,但是眼神都充滿期待,彷彿是看到一些生命的曙光似的。
縱然大家理智都明白,有口罩、酒精和搓手液都不就等於一定不會被感染,但是大家的情緒都只能寄託在這些平常乏人問津的物品裡。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藥房外的那一箱箱的口罩和搓手液裡,大家心裡也在盤算著餘下多少的存貨,懼怕自己買不到。
每個人都默不作聲的,遞上了金錢,拿到了物資,低下頭默默的走開。
就在我買到了不久,我想,大概是我後面的十個人以內吧,就聽到藥房的人大聲公佈:「口罩賣完了,只餘下消毒搓手液。」
後面還有餘下數十人,一片失望的噓聲。這噓聲並不激烈,也不積怨,但是卻充滿一種無助的感覺。
如果你手上拿著物資,卻看到別人沒有,你會有甚麼感覺?
每個時代,總有人會在在別人的不幸裡看到自己的幸運,也有人會覺得自己有一種優越感,覺得自己得救了。
就像那個老生常談的故事:
一對情侶在巴士上下車不久,就聽到剛才自己乘著的巴士在前方不遠處剛巧裡一塊山上滾下來的大石砸中了。
你當下的反應會否像那個女的一樣,也有過「好在我們早點下車,才躲過一劫」?還是,你會像男的那樣:「如果我們沒有在這兒下車,全車人都可以躲過大石滾下來的時機?」
其實不難想像,在你身處其中,人應該會生出一種同情、同舟共濟的感覺。
「一人一半吧。」一個大叔向他後面那個買不到的老公公說道。他手裡有的,就是剛剛最後的一盒口罩。「一人分一些頂住先也好。」
「我……我也可以讓一半出來。」我停下了腳步,也沒有多想,便也和議道。
後面有些買到了口罩卻還沒有走遠的街坊,似乎也有一些看到我們的情況,也有一些走回來,也將一盒口罩均分了一些。
於是,本來買到一盒的人,現在只有半盒;本來買不到的人,現在也分到一些。
我將半盒口罩分了給別人,就在我接過那個並不熟識的街坊遞過來的錢,聽到他微笑的向我說道:「謝謝你。」的時候,我心裡忽然湧上了一股樂觀的感覺:縱然這場疫戰是如何的困難,我們一定可以克服它的。
在我默默地離開時候,我還聽到藥房裡的小哥在大聲說道:「沒散紙的話入去櫃台兌換吧。」
我不禁回心微笑,不知何時開始,香港很多商鋪都不會替人家免費兌換散紙,除非你有光顧。現在,大難當前,那種昔日獅子山下的互相幫助的精神卻彷彿又重新燃點起來了。
如果你明白這場仗並不是市民和市民的爭戰,不是你嬴我輸的零和遊戲。你應該好贊成個個時候是要互相幫助、一同面對的。
物資均分,才是社會最好的抗疫方法。雖然要全部人都明白這道理是沒可能的,但是有人站出來做的話,我卻覺得這個道理並不難明,也並不難實行。
儘管很多人說現代人已經變質,沒有以前那麼單純;儘管很多人說香港人功利自私,只顧自身利益;儘管很多人說大難當前,沒法顧慮別人……
但事實呢?香港地,整體的人仍然沒有經過戰爭洗禮,反而是受過和平生活裡的耳濡目染下,我們的愛心仍然爆棚,惻隱之心仍然沒有被溝淡,顧己及人仍然是我們香港人的一門家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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