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極短篇 - 凋零

凋零

May 7,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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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呢，也有好幾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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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頭的鄉下，廟與人的距離還是很親近的，ㄇ字形的三合院，正面是廟堂，轉角是廚房，而兩側的一間間廂房就是兄弟們的住所了。

喔，對了，還有一棟三層高的香客大樓呢！

在那依舊是個物力維艱的年代，老人家一磚一瓦地讓大樓平地拔起，讓建物的個頭硬是比臨近的三合院都還高出了好幾翻。

在老相片裡，空曠的天際線裡就只有那道凸起的屋脊，是香客大樓雄偉的證實。

而如今香客不在的空房裡，則堆據著件件法器、牌匾、神驕等等等等。雖然早已無力護國護民，卻仍再再地見證著當年的輝煌，以及蘊在神光下老人那佝僂的身影。

然後，堆棧的器物濛塵，一層又一層，噬著最下頭的神光。事實上，即便抹開了那層厚厚的塵土，也會看見該有的光暈早已散去——隨著子女們飄到了各處，落地、生根、開花、結果、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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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宇偏門的一角，地上鋪著舊陳的花磚，還依稀保存著那個年代的那座偏鄉的輝煌。但踏出了門檻，日漸破敗的袓厝，只是讓歲月的流逝停滯在某個當下——兄弟的紛爭、親戚的反目、摯友的背叛，以及，靈柩的離開。

一切切就像一塊塊拼圖的斑駁，而掉落的殘片則早已遺失。

至於還守著的人，也只能看著自己凋零，等著掉落，待著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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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