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樂天祿風流成性,時不時在外拈花惹草,可卻都會被禁衛軍暗中處理以防意外留下子嗣。
樂天祿被貶,他曾在路途中嘗試逃脫,可逃脫失敗,卻意外與周鸞發生了關係。而這意外,也導致了周鸞誕下周玟。那時的她並未被禁衛軍所察覺,所以王族甚至不知此人的存在。
左護法名為周鳶,是周鸞的同胞姐姐。她在多年前便已歸順魔族,也因此沒了聯繫,怕自己因此給周鸞帶來麻煩。
然而這意外讓周鸞心生怨懟,樂天祿輕輕鬆鬆的死去,自己卻與女兒顛沛流離,若非有燕琴的父親相助,她們過的只會更糟。
可周鸞依舊懷恨在心。看著樂天承的子嗣風風光光做了太子、看著王族浩浩蕩蕩大肆操辦了他的成年禮,周鸞的身心都在憤怒地吶喊。
她因此找到了多年不曾聯繫的周鳶,謀劃了一切。將燕琴的父親殺害、誘導燕琴外出、陷害燕琴並將他丟在了無殤會經過的地方促使兩人相遇。
傳言無殤單純且心善,她們此舉也只是盼能得到他的相救,可卻意外讓燕琴成為神將,這個結果是她們怎麼也料想不到的。因為這樣一來,她們要暗中驅動魔印便更加困難了,於是她們換了個方式─利用周玟。
她們母女在燕琴進入王族當上神將之後,便偷偷離開鱗極界,投奔周鳶。她們製造出了周鸞已死的假象,讓周玟悄悄回去,伺機混入禁衛軍訓練營。而她所得到的契機,便是小八。周玟藉機在她身上施了魔印,悄無聲息地得知了洛九熙的消息,用以利用洛鎮南和鄭菽。而這邊藉機殺了老四,讓周玟有機會取而代之,出現在燕琴身邊。然而小八並不知道是誰操控了她,甚至之後被抹去那段記憶,她根本忘了這回事,直到多年後他們才明白,他們這時候遇到的竟然是渾沌族的魔修。
可魔印尚在,一人不可同時在兩人身上烙下魔印,這時便是周玟的下一個用處了。周玟的出現定然會讓燕琴情緒有所變化,畢竟當年遍尋不著,不僅對她們愧疚、更對周玟有一絲情愫所在,這些她們很清楚,便成為了燕琴的軟肋之一。
周玟的出現讓他動容,老四的死亡與魔修有關,那燕琴必定會一同跟來查詢真相,周鳶利用魔印操縱小七,對燕琴拋出周鸞的消息,再以周玟已為禁衛軍的一員作為理由,便一定可以釣到這尾大魚。接著一見面,魔印驅動,他再操縱燕琴斷去身上與無殤的聯繫,以無殤的個性必定會親自前來救助。可燕琴表面沒有異樣,其他人也根本不會察覺,再藉由燕琴的軀殼毀掉樂無殤,此計便算得上完美無缺了。
燕琴聽完後的冷靜讓周鸞十分意外,可卻也未曾多想,只當他是無力反抗的緣故。她將附著於燕琴身上的靈力切斷,冷笑一聲說給燕琴聽:「小郢,你說你們家殿下被你所害,臉上的神色該會有多豐富?」燕琴不予理會,她便與小七一同回到眾人的所在地。
眾人於林中圍著火堆聊天,時辰已是酉時一刻,天色已暗,微風徐徐,吹地火光劈啪作響。燕琴與小七回到那處,前者朝楊織點點頭。她將目光放去,開口問道:「周玟和若儀呢?」
伏辟起身恭敬地回道:「大人,若儀身子不適,請她協助查看,在不遠處呢。」
周鸞並未察覺異樣,就見楊織看向他,示意他到另一處說話。周鸞不疑有他,站起身與楊織走了過去。
站定後,楊織抬手築起結界,周鸞便頂著燕琴的軀殼說道:「楊織,周姨她只託我今後好好照顧周玟,此事還得需要你幫忙隱瞞,畢竟她於我而言……」
楊織微微一笑,那目光有些許的陰冷,打斷了他開口說道:「哦?那我倒是想聽他親口說說,不知道周夫人您意下如何?」
周鸞一愣:「你甚麼……唔!」她難受地跪下地,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人,事情敗露了?!怎會如此?她急忙想將神識退出燕琴體內,卻發現怎樣都沒有辦法成功!她不由轉頭看向小七的方向,這才看到他也被小九與洛九熙合力困於結界之中!為什麼?哪裡出了紕漏?
楊織緩緩蹲下,朝她勾起一抹惡意的笑容,略略皺起眉宇說道:「小燕你小子聽得到我說話罷?被你曾經尊敬的人占據了身體是甚麼感覺?回去我得好好向無殤笑話笑話你。」
周鸞忍著神識的劇烈撞擊開口說道:「你們是怎麼、怎麼發現……」
楊織一哂笑道:「怪只怪你的同夥實在不會演戲,小七如此重視他的二哥,不會在遇難後一見到他沒有任何反應,這是第一個疑點。」
他笑了笑又說道:「再者,我們早就知道了小燕身上留有魔印,只是我們一直不清楚到底是誰所留下的。而小七的異常便讓我們朝這方面做聯想。」魔印與役心誓之間有互相抵制的情況發生,當年發下役心誓後燕琴便暈了過去,經由查探才發現了是魔印所引起,便也在那一刻讓他們起了防備之心,魔印無法去除,也只在那時導致燕琴昏迷,可並無大礙。而此後的楊織便有了這項任務,在他被魔印操控之時以他的陣法絕對能保住燕琴的安危。且現下更有沈子龍與他們一同陣線,就更加不用擔心了。
楊織饒有趣味地看著眼前臉色變幻多端的燕琴面皮,只覺得實在是太過好笑,無殤沒機會看見真是可惜,他的腹誹若讓燕琴得知一定會巴不得敲死他。楊織又繼續說道:「小七的異常被我們察覺,那把燕琴獨自引走之事就更加引人懷疑了。妳們的設想很美好,確實靈力斷了有可能引來無殤,可是妳又怎麼能想到那抹靈力不是無殤的,而是我的?」
他繞著跪地不起的燕琴笑著說道:「而妳也不可能想得到,最先被懷疑的竟然是周玟吧。小燕今非昔比,不難看出她與從前有何異樣,可畢竟念在過去情誼,他也不打算就此猜穿她,而在此前我們也無從猜測她有何企圖。僅在我們出發之前告知了殿下,將靈力換成我的,這樣出了問題我也能救得了近火。周夫人,您認為我說的可對?」
周鸞齜牙咧嘴地說道:「但你也不能奈我何!」
楊織氣笑了,薄唇微微上揚:「哦?是嗎?我不能奈你如何,那重明鳥後裔可有此能耐?」
周鸞一愣,結巴道:「重、重明鳥?」
楊織不由略感自得。臨行前燕琴還曾特意詢問了洛九熙,不知道他是不是真覺得有愧於他,竟然將他曾經回報給自己父母的消息一一告知,而重明鳥一事他卻是沒有提過的,甚至連他們與魔修在沈府大戰,燕琴險些死亡之事他也不曾提過。他的理由是─哀慟欲絕,沒來得及說。至於重明鳥一事他根本不知道啊,怎麼提?
他笑了笑,轉頭看向已經成功被沈子龍解決並奪回自主權的小七,又見沈子龍走向他們。
沈子龍朝他點點頭,隨後轉頭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燕琴,眸中被憤怒與不滿覆蓋,沉聲說道:「妳千不該萬不該,把心思算到燕琴身上,我要妳後悔出現過。」語畢,他的周身翻湧起令旁人難耐的神力。他的雙目各自變為兩個瞳孔,金色的四個眼瞳搭上出現於眼皮上的那抹紅色紋路,顯得妖異卻不突兀,他的眉尾漸漸往後、往上勾勒,隨後一股不容拒絕的蠻橫神力覆蓋於燕琴的身軀,不稍片刻,燕琴的身軀便難以自控地渾身顫慄不止,周鸞的神識破損,被迫退回。燕琴也逐漸意識回籠,坐起身調息。
這周鸞與周鳶,絕對是活不了了,不足為懼。
直到半晌燕琴恢復正常,才看向楊織說道:「周玟呢。」
他剛問完,便看見不遠處走來的若儀和周玟。周玟被楊織的夢穿捆住,由若儀帶了過來。
燕琴面色複雜地看著她,卻頭也不轉地說道:「小楊,放了她。我想和她單獨聊聊。」
楊織皺起眉頭:「可她……」
燕琴打斷了他說道:「放心,有子龍和大家在,她跑不了。」
楊織不再多言,收回夢穿,帶領其他人給兩人留下了空間。
燕琴緩緩開口說道:「妳……是自願的嗎?」
周玟聞言抬首,自嘲地笑了笑:「燕琴哥哥,到如今你還想替我辯駁嗎。」
燕琴不語,似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是靜靜看著她。她將目光轉向他處語氣平淡地說道:「母親利用我來算計你,若非我的默許,我又為何會幫她?對,我是恨,我恨我的出身、我恨我的無能為力、更恨母親為何可以絲毫不顧我的感受。」
她語氣一頓,轉首回來與燕琴對視,表情是一如既往地溫柔與甜美,看地燕琴心中一緊,她嬌笑著說道:「燕琴哥,我喜愛你、敬重你,為了見你一面不擇手段,為了刻意讓你起疑而自私了一回,我明知道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但至少我得到了解脫。不是嗎?」
燕琴的眼中盡是不捨與意外,所以那個擁抱,是故意為之?他有些難受地開口說道:「……妳可以向我坦白的,再怎麼說妳也是……也是殿下。」
周玟慘淡一笑:「我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殿下,我只在乎你,燕琴哥哥。」
燕琴心中略為動容,卻又聽見她說道:「燕琴哥哥,能讓我再自私一次,抱一抱你嗎?」
燕琴不說話,微微斂下眼簾,看向懷中熟悉的人,感受到那手臂輕輕地施加了力道,低聲喚:「燕琴哥,」
燕琴:「……嗯?」
她緩緩抬頭,對著她嫣然一笑,墊起了腳尖將雙唇印在燕琴之上,在他愣神之際開口說道:「我愛你。」燕琴渾身一僵,感受到唇畔傳來的滾燙氣息,以及哀慟欲絕的動人的低喃:「……謝謝你……也對不起。」
下一秒,燕琴身形一頓,震驚地瞪大了雙眼。他顫抖著手摸向腹部融入另一顆妖丹的溫熱,看著眼前人微笑的面容,以及那逐漸化為塵埃的身軀撕喊出聲:「周玟!!不───!」
在眾人急忙回頭的目光之下,一顆泛著滲人血色的血凝珠落地成聲,隨後椎心泣血的燕琴嘴角溢出汩汩鮮血、昏迷過去、倒地不起。
§作者落花有話想說§
燕琴: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落花:沒關係,日後你會好好的。
燕琴:……妳確定?
落花:咳,應該也許或許吧。
燕琴:……滾。
#下篇文預計產出時間:12/16(三)#
#預告:◎第七十八章.注定成為我心裡的刺#
「......她善良、也開朗,為了這所謂的仇恨,被折磨得不像自己。曾幾何時她也變得有心計了?我又曾幾何時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他並不了解我,那麼加以利用也未嘗不可。」
「......而她,注定成為我心裡的刺,永不抹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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