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恆雙膝跪壓在少年身上,左膝抵胸骨底、右腿屈折跪於左手,至始少年終被徹底制伏;至於在一旁打吹嚏的男孩,則被慧晴攝手攝腳的拉下風帽重新戴上口罩。
慧晴輕嘆了一口長氣。
「你知道蓄意播毒的後果嗎?」偉恆將傘末輕抵少年的頸,左手卻探進傘內不斷翻攪。
「會有啥後果?大不了就死啊。與其餓死,倒不如被殺死更爽快吧……」對於少年無異於狡辯的晦氣話,偉恆卻找不到辨駁的理由,因為這也許亦是屬於某些人的真實,而且數目實際還真不少。
偉恆倒抽了口深長氣。
「那不如試試病死的感覺吧?」偉恆將又髒又糙的大手掌按在少年的臉上,猶如抹布揉他的眼、擦他的臉,還鑽進他的口鼻翻攪,使他不禁咳嗽。
男孩額上那刻滿印記與簽章的半截方框,讓慧晴一時百感交集,一方面符合了一開始的預期,然而另一方面亦意味自己大概感染無誤了。
到底是誰的錯呢?
「看來我沒猜錯……」少年過於平靜的反應,讓偉恆更加肯定較早前的懷疑——當少年打算抱起男孩作人體砲台時,期間男孩曾不斷向少年的臉打噴嚏,而他卻滿不在乎。若裝備與策略全都是經過事前充份考慮的話,照道理不太可能沒有準備眼罩,退一步說,即使沒有預期男孩的本能掙扎,當偉恆沾滿病毒飛沫的手不斷朝自己的臉摩擦,縱使已被壓制,基於本能對病毒的恐懼理應還是會強行掙扎躲避。這種情況下只有兩個可能,要不少年本人都是感染者、要不就是——
「你頭上的印……是假的吧?」捱過胡椒劑的煎熬,男孩總算重整好呼吸恢復意識,他立即往後躍至牆邊,將臉上驚恐與憤怒投射至慧晴。
「咳、咳咳、不不是假的!不是假的!哥、哥哥跟我說,只要蓋著印說要打噴嚏,你們這些人就怕。」男孩似乎是為了強調自己額上的蓋印是真的,舉起右手食指不斷戳自己額頭,連印記的一角都擦掉了。「哎!汗太多了。」
「果然是假的……」
至此,偉恆跟慧晴才有信心肯定,他們只是利用M病毒檢疫印記作為武器要脅的爆竊組織。
而事實上,他們一開始所忽略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正式發病的M病毒病患,是不可能還能走能跑能高聲叫喊而不氣喘,當然作戰期間實在沒有太多分析各種細節的空間。
他們的皇牌已被戳破,主要的威脅已經消失,接下來就是把餘下的同伙都揪出來制伏,然後再作下一步處理——
「慧晴妹妹,正別顧著看小正太了,幫我把小鬼綁起來吧。」
「正太你娘親啊!還有我不是你妹——」
“滾開!”正當慧晴邊嘴上發飆邊一副不情不願模樣走上去之際,倉庫門口傳來一把陌生的呼喝聲吸引全場的注意,一個更高大健碩的黑風衣人雙手各握一個玻璃「酒」樽,其中一個“咻”一聲的飛往仍壓著少年的偉恆——
「嘖!」偉恆反射性的往後躍起避開玻璃樽,落在地上的玻璃瓶“乓”一聲化成無數碎片四散,在偉恆打算轉頭搜索目標之際,赤紅烈火如鮮花綻放般熊熊燃燒,阻擋了他前進的方向。
「快走!」高大的黑風衣人繞過火舌邊緣打算與同伙會合,偉恆見狀試圖上前追截,然而黑風衣人立即朝火堆投擲剩下的玻璃瓶,“熊——”火球之中飛濺而出的無數火星與玻璃碎撲向偉恆,還有位處稍後的慧晴,將兩人一下子往遠處迫退。
火焰產生的濃煙同時觸發了火警鐘及自動灑水系統,令整個二樓被水汽與煙霧徹底包覆,將追截的道路堵死,「可惡!」當赤紅烈火燃盡之後,三名黑風衣人亦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居然是自燃式燃燒瓶啊……」偉恆眼著地板上的燃燒瓶殘骸,心中的不甘逐漸轉化成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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