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游雁清看見那把雨傘有好幾根傘骨都露了出來,風一吹就傘面就往上翻,一路暢通的雨點直接打在任思遠身上,撐了等於沒撐,她不禁失聲大笑:「哈哈哈哈⋯⋯你的雨傘怎麽回事?」
「不知道,一打開就這樣了。」任思遠才不會告訴她,其實這雨傘是他方才自己弄壞的。
他本來是想裝沒帶雨傘的沒錯,但是今天下了一整天的大雨,明知道下雨都不帶雨傘,先不説游雁清會不會看穿這些小把戲,他也會覺得自己腦子有問題。
雖然折傘也算不上什麼聰明的做法。
但爲了跟喜歡的人有一個「不刻意的」接觸,折了一把傘算得上什麽?
「啊!我記得儲物間好像是有以前客人遺漏下來的雨傘吧?不然我們去看看?」游雁清説著便想收起雨傘往店内走,卻被任思遠拉住了帆布包,脚步一頓。
任思遠一臉淡然自若地說:「剛剛有熟客借走了。」
游雁清也沒注意過是否有人借走了雨傘,既然任思遠說被借走了,那就是沒有了。她將雨傘舉高了些,說:「那……我遮你?」
任思遠等的就是這句話,他躲進了游雁清的傘裏,在游雁清習慣性地把傘傾向身旁人的一側時,他接過了雨傘,說:「我來撐吧,我高些。」
「哦、哦。」游雁清雙手解放後不知道要將手放在那裏,只好把帆布包擋在身前,緊緊抱著。
游雁清的雨傘不大,平常用來遮擋她一個人是足夠的,兩個人的話就有點勉强了。她試過和李佩芝兩個人共撐一把傘,雖說最後是保全了李佩芝,可她自己的肩膀也濕掉了三分之二。
既然連李佩芝那種小女生身形都有點勉强了,就遑論體格更大的任思遠了,加上現時的風雨像是發了狠勁一樣,往他們身上兩人拍打,偶爾幾滴竟還帶些微不可察的痛感。游雁清就算不看任思遠的肩膀,單凴任思遠這完全傾向她的撐傘角度,她就知道任思遠即便是濕了半邊身子,都算是少的了。
她覺得任思遠這樣撐傘也是白撐,跟撐他那把破傘沒有分別,整個人肯定是要濕透的,要是感冒了就不好。 此刻游雁清心裏完全記不起什麼是尷尬,也不去想朋友之間的距離可以靠得多近,只是默默地向任思遠那邊靠攏了些,想著任思遠這樣就可以把雨傘傾回他那邊去了。
而任思遠察覺到身邊的人主動向自己靠近了兩步,心裏便是一陣竊喜,只差在沒有表露在臉上了。後來他也不知不覺地貼近了游雁清,頭頂上的雨傘卻依舊傾向了游雁清那邊,絲毫擺正的意味都沒有。
任思遠不禁暗道游雁清這傘選得真好。
惡劣天氣下的大街就如同閉園時間的遊樂場,盞盞街燈在黑夜之中發出暖光,播放著名為雨水唰啦啦的背景音樂。任往常人再多,再熱鬧,此刻也只有寥寥可數的人影幾個,空曠得很。偏偏是在這樣無人山亦無人海的街道上,兩人如同磁鐵般緊緊地貼著,密不可分——彷彿雨點代替了擁擠的人群,只要他們一個不小心被無情擠散,最後就只能隔著人流相看,無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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