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站在高山,揮舞陣旗,殺退一波波妖獸,他中氣十足,喊道:「大夥衝啊,就是現在,家鄉近在眼前,衝啊!」
士兵們如潮水,朝前方瘋狂湧去,這時候,已顧不上陣型,他們凌亂卻勇猛,因為只要衝下山,突破包圍,就能回家。
只是,幾分鐘後,他們彷彿身陷泥沼,往前衝幾步後,前路就被妖獸堵住,無法前行。他們只好又重新聽從秦宇的指示,排出盾陣,向前推進。
江凌恍惚跟在黃鷹旁邊,黃鷹厚劍舞得極快,翩翩起舞,並沒用來殺敵,只是格擋,幫自己和江凌當下四面八方的攻擊。
三哥和小四儼然成為江凌跟班,緊緊守在他後方。
在黃鷹等人的幫助下,江凌手抵著盾牌推進,毫髮無傷,順暢走在前端,沒有一點阻礙。
遠處忽然傳出動靜,妖獸的陣型出現混亂,江凌在山坡上看得清楚,有大約十隻妖獸圍成圓圈,搗亂妖獸的隊伍,牠們在妖獸群中穿梭,不斷往這靠近,圈內保護著兩個人族小女孩。
那些妖獸外型和巴拉卡莫相似,同屬刺獸一族,為首的妖獸是小肅,江凌待在巴拉卡莫家時,大部分都由牠負責接待。
江凌仔細瞧瞧,發現是小花和另一名女童小草,才驚覺當初竟然忘記帶小花兩人逃走。
他立即和黃鷹等人說一聲,四人一同往那靠近。
江凌等人辛苦突圍,直線前進,終於和小肅會合。小花頭上仍別著那朵白花,她眼睛張得大大的,臉色慘白,但全身乾淨整齊,沒有受傷傷痕。黃鷹抓起小花,江凌抱起小草,各自將她們扛在肩上。
再看小肅等妖獸,身上傷痕累累,有氣無力地和江凌打聲招呼,就調轉方向,繼續對敵,替江凌等人撐開一條血路,牠邊打還邊向敵對妖獸說道:「這位江大人是魯家哈妖將欽點要保護的人,爾等還不速速退去?」
「爾等還不速速退去?」
「別聽牠妖言惑眾,魯家哈叛亂,已被大王就地格殺,追隨大王才是明智的選擇。衝啊,殺光他們,為死去的親友報仇?」敵方大妖用長鼻噴出水柱沖倒前方士兵,示威性的揚起鼻子喊道。
魯家哈,格殺,江凌模糊捕捉到幾個關鍵詞,只覺腦子嗡嗡響,巴拉卡莫,死了?聽聞噩耗,他腦內一片混亂,顫聲問道:「小肅,這是真的嗎?魯加哈妖將應該活著吧?一切都是牠騙人的吧?」
小肅回道:「江大人,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屬下奉將軍之命護送小花、小草兩人來見大人,不過路上都沒再聽到將軍的消息。」
「假的,假的,一定都是假的……」
江凌握緊刀柄,瘋狂揮砍阻擋的妖獸,下手狠辣,麻木地不斷重複舉刀,揮刀的動作,用盡全力想把心中不好的預感驅除。
「肅恪,難道你也要叛亂?為何要與自己同類為敵?把人族交出,投降,向妖王臣服,才能保全珍貴的性命。」
小肅沒有回答,帶領其餘小妖,繼續突圍,不到一會,他們就已逃到山下,不過妖獸包含小肅在內只存活四隻。
江凌瘋了,自顧自地揮刀,就算突破重圍,前方沒有妖獸仍持續揮刀,揮砍空氣,一下比一下大力。黃鷹等人拉住他,卻被掙脫,她只好用厚劍敲暈江凌,把他帶入林子躲藏。
安置好江凌、小花、小草後,黃鷹吩咐三哥、小四照看他們,便孤身返回戰場,援助仍在纏鬥的士兵。
戰情膠著,秦宇等人苦戰許久,無法逃脫,漸漸失去對軍隊的掌控,有許多士兵不聽命令,擅自逃脫時,沒跑多遠,就會被敵方大妖噴出的水柱擊倒。
水柱腐蝕性極強,被淋到後,整個人就如寒冰溶化,有的從腳趾、腳踝到頭頂;有的從手指、手掌、手肘開始蔓延,士兵們的身體慢慢融化,一個個部位依序脫離身體,化成嗆鼻濃煙。
士兵們發出驚恐叫聲,卻無力改變慘劇,死法殘忍。黃鷹反應迅速,在許多士兵手、腳被噴濺到時,果斷出劍把手、腳砍斷,救出士兵。
不到十分鐘,大約有百人被救出,他們因身上傷勢,無法快速撤離,所以聽從黃鷹的指揮聚在一起,等著大部隊的匯合。
士兵們背靠樹林,分成兩列,輪番應付前方的妖獸。
秦宇和武榮配合默契,一個指揮士兵,一個衝鋒陷陣,和妖獸赤拳搏鬥,也終於突圍成功。他們殿後,負責抵擋大妖的攻擊,其餘士兵則跟在黃鷹身後,進入林子,來到江凌等人休息的山洞。
隨後,他們清點人數,發現只剩兩千士兵,無心傷悲,就快速行軍,朝人域、妖域前進。
江凌甦醒後都沒開口,呆滯望著藍天,不時傻笑幾聲,順著視線望去,能看見天空白雲幻化成妖王、巴拉卡莫的形狀,朝他揮手微笑,寧靜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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