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園中被打的面頰,還在隱隱作痛,比在剛才追車時所撞中的傷還要痛。
我是太軟弱嗎?我是做錯了嗎?不知道。
要怎做才能變強?要再一點覺悟?還是需要再成熟一點才好?還是要像男孩子一樣才行嗎?
怎樣做…怎樣才能和這個世界抗衡?明明大家都好像如常的過活,他們看起來是如此真實,但我距離那真實到底還有多遠?
都如雨一樣,叫人寒冷,要人走避,讓人不敢踏入其中。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foRZl7DDe
名為『正確』的道路也會被淹沒而不見影蹤,不知不覺之間就會讓人迷失,把人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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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夜色之下,一輛車就停泊在老舊的廟子外,雨點就從車上的彈孔中流出來,扭動車鑰,亦只見輕煙亦從車蓋中霧出。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4lCpvFrWm
從車箱中拿出兩張破毛毯子,走進廟子。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exdhzFrky
破廟中雨點從簷的破洞中落下,一點一點地落到水窪,從絲絲的火光下可見漣漪悄然地擴散。
「抱歉,車子已經發動不了,但找到毯子。」一邊說著話,千雪一邊把毛毯遞給蕾菲雅小姐,然後就自己走到一邊坐下來。
遠離著相方的兩人就抱膝的坐在樑子之下,各自披著毛氈。
「是爺爺派你來保護我的嗎?」
「不算是…」千雪帶著點點隱晦的語氣說道。
但蕾菲雅沒太在意她說的話,而只是看著兩人之間的小火溝,繼續問道:「看樣子…你還是學生,對嗎?」
「是…」
「那你為了什麼還要來當傭人?你應該有其它想做的事吧?」
「有…」
「為什麼還要繼續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
千雪回想著最近所發生的所有事,S級戰的事,麥克的事,伊卡洛斯的事,她想了一會兒後,說:「因為大概只有這樣才能夠讓我們走到自己想去的目的地。」
「你其實也不太確信的對吧?如果說現在你在做的事,到頭來真的沒法讓你到達你想去的地方,那你怎辦?」蕾菲雅帶著點點試探的口吻問道。
「老實說,我不知,大概誰都不會知道,但有一個朋友就給了一個最直接的方法給我看,把阻礙都給打掉,把一切都控制在自己手中,把命運都強搶過來。」
「他聽起來不是一個好人。」
千雪露出笑容來,無奈的笑容,說:「對吧?可是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也就因為他這樣我才記起,有時我們得到的,是從別人身上搶來的;別人得到的也許是從某人身上得來。同樣的事情上,有時有些人因而得到快樂,有些人則不會。」
「這能讓你能面對那些被你傷害的人嗎?」
「不,這讓我更害怕。因為我知道一定會有誰被我的決定所傷害。我怕他們會是我認識的人,也怕他們會是不認識的人…」千雪眉頭輕皺起來,望著火溝的她亦漸漸出神。
接著她抬起頭來,搖曳不定的火光就影映照於目光中,她直視著蕾菲雅苦笑說:「…但即使這樣也好,我要為自己下自己想下的決定。」
「你不是說你害怕嗎?」
「是…但我更害怕,我沒能為自己的心下決定。」
這時蕾菲雅和千雪錯開了目光,她漸漸捲縮起來,把頭埋在毛毯下,只見已失去光輝的金髮在月色下閃動。
見到蕾菲雅這樣,千雪擔心自己說錯了什麼不由緊張起來,但接著蕾菲雅又繼續問道:「如果我做的事也許會讓我的父母失望呢?」
千雪摸摸腦瓜,帶著點點遲疑回答,說:「那個…對不起…但我不知,我家人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作為父母的心情,我亦不知道,但即使是身邊的人也好,若果他們能夠成就真正的自己,我絕對不覺對他們感到失望。」
聽著千雪的話,蕾菲雅卻只是保持著沉默,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站了起來,還一手掉下了身上的毛毯。
接著她走了到廟子門前,雨點沒能打到她身上,低頭看月色亦只止於她腳邊前幾寸。
接着她大步踏出廟子外,抬起頭來絲絲的雨點打到她的面上,落入眼中的雨點,讓她無法順利睜開眼來,打在身上的雨點,讓她寒冷得顫抖起來。
她輕輕抹走眼框上的水珠,再次嘗試抬起頭來看。
那銀白的光輝灑滿這片夜空,照亮如輕紗一樣緩緩落下的雨點,銀霜為森林勾畫出輪廓,見著皎潔的月亮夜色下的樹林。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uD5KnrnN9
現在雨夜也許仍是會讓人迷失,讓人感到寒冷,但是看起來不會再讓人感到畏懼。
「『驟雨沒能打到的地方,月色亦不會觸及得到』嗎?」
「大小姐…我們是挺近大宅…但…」見著蕾菲雅走到廟子前,千雪追上打探道。
「不,我要繼續去目的地。車子沒用了的話,那我回去拿回剛才的摩托車吧。」話口一完,她隨手就把廟子中的破木塊拆出來,並插到自己的裙擺上,然後從破洞把一整塊裙擺撕下來。
「你就不需要跟來,回大宅就好了。」
「不用,還是由我來戴你去吧。如果又有中午時的人的話,那大小姐就危險了…」
蕾菲雅回看千雪,想了一下之後,笑說道:「那我要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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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卷013節《她和她的未婚夫》
乘著摩托車,兩人來到昨天就應該要來到的目的地,眼所見的是瓦頂白牆,園境和水池,是如標準一樣的日式大宅。
而轉眼蕾菲雅已經換上了如雪般皙白的和服,坐在房間中等待著,那金髮也都已經重新整理好,昨晚在追車時所弄傷的,在廟子中所弄髒的都已經清洗乾淨。
但某處還是有一道刺痛纏繞著她。
隨著障子被推開來,進來的是和蕾菲雅同行的千雪,一邊前進來,她一邊說道:「這裡的人已把摩托車安排好了。」
「謝謝呢,你也換了衣服呢,看起來不是挺好看嗎?」千雪身穿着淡藍色的和服,纏腰的布帶在背後結成一個方形的包包,踏在地上的木屐篤篤作響,她平日帶著的那個髮夾也顯得格外可愛。
「是呢,他們給的,我也不好意思不要。」
「不用不好意思,如果可以我也想多點見到你這樣穿呢。」蕾菲雅笑笑說道。可是笑容中,卻還是能見到一點難掩的害怕和難受。
「沒事的,雖然我並不想不負責地說這句話,但一定會沒事的。」
「是呢。」即使沒有什麼根據,但千雪的話,還是讓蕾菲雅安心了一點。
障子再被推開來,這次進來的是這大宅裡的傭人,她回看了一下兩人之後,說:「蕾菲雅小姐,山口少爺想請你來走一趟。」
「好吧。」蕾菲雅點點頭回答道,而跟著傭人的腳步離開房間時,她回頭看看千雪並,笑說道:「一定會沒事的。」
見著蕾菲雅離開,千雪也都只好留下來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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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指明了方向,就先行離開了。
聽著短竹敲打石塊而發出的清脆聲響,蕾菲雅來庭園中,就在小石橋上,一個男子就站在那,蕾菲雅深呼吸了一口氣才走上前。
男子正是舞會上邀請蕾菲雅跳舞不成的男子,他一見到蕾菲雅,立即鬆了一口氣說:「昨天沒見你來真的叫我著急,還以為你是回絕了相親,見到你沒事真好。」
聽著山口短短的一句說話和他的對視,蕾菲雅腦海中想起的卻是別的人,對她來說無疑是討厭的那個人,即使他總是說着「把一切為了大小姐」這樣滑稽的說話,做的什麼事都好像是要和自己作對一樣。
他可是比起眼前的這男子,那個討厭的人明顯是更在乎自己。他有確切地正視著作為蕾菲雅的存在,而非蕾家的大少姐。
蕾菲雅笑說道:「要讓你著急,真的不好意思,可是回絕相親倒是真的。」
「你說什麼?不不不,雖然直到舞會時有個執事在搗亂,但之前我們不是挺好的嗎?」山口一副不明現狀的樣子被嚇了一跳。
「才不是挺好,當時我以為那些都是身作蕾家而必要履行的義務。可是現在我不想為了家族而和你結婚,真的很抱歉。」
「等等…你刻意這樣過來,當面拒絕我,是為了什麼?」
「我只想好好的說出自己的想法,而不是消失了就當表明了自己意思,希望你體諒。」蕾菲雅深深的低下頭來,那是任誰都沒見過的一番景象。
山口當時就呆住了,還未等山口回應過來,一群人已經浩浩蕩蕩地走到庭園外,眼觀眾人,雖然只穿着便服,而蕾菲雅並不能一一說出他們的名字,但她深深知道他們是誰,而為什麼他們會在這,其中一人還跑到蕾菲雅面前把她抱住。
而蕾菲雅恍恍惚惚地問道:「伊卡洛斯,你為什麼會在這?」
「還不是因為蕾菲雅大小姐,你不見了,是伊藤告訴我們你會這裡的。」
「我可能會而已,我也不清楚的。」聽到說話聲,蕾菲雅的目光轉到人群身上。而伊藤就在那被一圈圈的繩子所綁著。
蕾菲雅掛起帶著點點無奈的笑容,說:「所以你就帶了他們來?」
「不,是他們要我帶他們來的。如果可以幫我記下,我可以有叫他們冷靜一點,和不要衝進來之類。」
「你真的很不能服眾呢。」
「那可不是我的工作呢,而你又做好了你要做的事沒有?」
「你等我一下吧。」蕾菲雅露出笑容來回答說道,接著她回過頭來對山口,說:「我的朋友來接我了…」
山口歎了一口氣,說:「看來你有一些好朋友呢…那你想我怎樣和其它人說?」
蕾菲雅想了一下,然後她笑了出來,接著她走到伊藤身旁,並拉起他說:「就說,我已經有了未婚夫吧。」
伊藤噴出一口老血,目光顫抖著的他,斜眼望向蕾菲雅,說:「三小?」
「你打了我一耳光,你憑什麼以為可以扯平?」蕾菲雅靠到伊藤耳邊輕聲地說道。伊藤頓時被嚇得滿頭大汗,但看來他都不能反駁什麼。
而山口望望伊藤,他帶著點點遲疑,說:「你不就是舞會當晚的那個執事嗎?」
伊藤斜眼看看蕾菲雅後,他歎了一口氣,並說:「是,我是她的未婚夫,所以舞會時我才不讓她和你跳舞,很明顯對不,就這樣說定了。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XWU2FTobR
那寶貝,我們能走了嗎?」
「誰說,你可以叫我寶貝?」蕾菲雅一手甩下伊藤,之後她對伊卡洛斯示一示意,要她一起走後,蕾菲雅就和伊卡洛斯還有風紀委員的一眾人離開了庭園。
山口走到伊藤旁邊,說:「女人心,對不?」
「你就給我閉嘴,好不?」
「伊藤?你在這幹什麼?」正當伊藤還在抱怨著時,一把聲音從不遠傳來。
伊藤一邊回過頭來,一邊說:「千雪,很高興能見到你,你能幫我鬆綁一下可以嗎?還有就是你徵用的…1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4IWT3bsDJ
呼哇…你穿得真的很好看…能多點這樣穿可以嗎?我很樂意為你改校規。你知道嗎?我最近發現了,當學生會會長可是有很多特權的。」
「我是挺高興你稱讚我,但你知道你這樣做,神樂不會高興的。」
「我才不打算管她。但如果我爭取不到改校規,你也要多點這樣穿好不。」
「我盡量吧,但我們要快點走,不然他們走光了之後,沒人會載我們走。」
「沒人載?等等…那只徵用的車?我的天…我想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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