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雙刃【超能力校園/青春喜劇】 - 【四劍亂舞上篇】0. 楔子

【四劍亂舞上篇】0. 楔子

Oct 1,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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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大樓到處瀰漫發霉的氣味，生鏽的燈不時閃著，宛如微弱的生命在苟延殘存。滋生霉菌和青苔的牆壁露出歲月的皺紋，不住滲出污水。一路延伸的走廊，沿途的門都是關上的。

隔著一道門，響亮的腳步聲在走廊回盪，隨後漸漸遠去。

房間裡，一位十六歲的少年把注意力回到手上的手機遊戲。他調整枕頭的位置好讓自己躺得更舒服。身體挪動的時候，鐵床馬上左右搖晃，並且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在這裡待的越久，少年對於時間的概念就越來越模糊。

二月一日，下午7時33分。

少年叫出手機的時間，腰間的令牌呈現在光影下，閃爍的光芒映入他的雙眸。

他並不是喜歡待在這裡，而是自從被逼輟學後，他無處可去，頓成無巢倦鳥。

校方在他退學的時候把他在組織的身分告知了他的監護人，自此他唯一的容身居所都失去了。

（反正很久之前，我已經沒有「家」……）

龍輝關掉手遊，點開相簿找出一疊標註了愛心符號的照片，定睛凝視相中的人物。

照片裡的小孩似有幾分相識，青澀的童臉掛著純真的笑容，陪伴在側的大人同樣展露和藹的笑容。龍輝憑著照片認出一些從前到過的名勝，破碎的回憶從心海翻滾上岸，彷彿能夠聽見他們的聲音、觸給肉體的溫暖……

（以前，明明是如此快樂……）

龍輝抓緊拳頭，肩膀不住顫抖，視線逐漸模糊。

忽然，外面傳來的騷動打算龍輝的思憶。

原本安靜的走廊在沒有預兆之下傳出幾雙急促的腳步聲，接著聽到扭打和試圖呼叫的聲音，龍輝馬上驚覺：出事了。

砰、砰、砰！聽到破門的聲音，一陣求救聲過後，相信又有幾個人被手刃。

龍輝的手機同時震動：緊急狀況，FT4據點遭受突襲！所有相關人員請切換作戰狀態。

他把手機收進口袋裡，抓住冰冷的鐵床架翻身跳下地，耳朵貼在牆上聽出敵人的位置。

據點頓時陷入慌亂，龍輝趁著回擊者洗劫對面的房間繞過他們視線跑出走廊。兩具屍體倒在走廊的兩側，他們都中了致命傷，空洞、驚恐的眼神呆望天花板，牆上也沾了他們的鮮血。

龍輝沒多餘的心思管逝去的「同伴」，一路狂奔到倉庫。

倉庫的器械齊整地放著，按下戰鬥裝甲的啟動按鈕，箱子立即散開成多片裝甲，不出數秒就完成穿戴。

這時闖進來兩名身穿黑色戰鬥服的人，回擊者發現龍輝的足跡追來這裡了。

龍輝身後忽然發生爆炸，包含裝甲、武器在內的物資給破壞了大半。隔著護目玻璃的掃描器，龍輝看到對方的身上各自有一處閃爍的藍光：那是能力增幅法機的核心所在。

龍輝架起衝鋒槍對著回擊者開火。回擊者的護盾擋不住猛烈的火力，兩人跟牆壁一起被打成蜂窩，又是一片血肉模糊。

「骯髒的東西！」龍輝低聲咒罵，對著屍體多開一槍洩憤。

一跑出走廊，他從空氣中飄散的血腥味判斷到戰況迅速惡化。走廊的兩端都有回擊者追出來，放眼所見的同伴無一不慘死橫刀之下。

龍輝面前突然憑空出現兩名回擊者。他們同為擁有「瞬移」的超能力者，手上都拿著大劍。

「哼！」

龍輝噴出不屑的鼻息，左手從腰間抽出劍，手起刀落，俐落地斬穿他們的腰，血液噴灑在銀色裝甲和護目玻璃上。

單一的瞬移不會令他畏懼。

「救我……」

轉著微佈血絲的眼睛，一位ASC成員朝著自己伸出手。他半邊身軀浴血，左腿被念動力子彈綻開皮肉。

下一秒，強烈的吸力試圖把龍輝向後拉。掛燈被硬生生地扯下，發出匡噹巨響，扯斷的電線頓時爆出火花，走廊瞬間陷入黑暗。

屍體、積水、血水無一不吸進去，龍輝辨認出那是片面改變重力的「黑洞」能力，更多的ASC成員被捲進去「黑洞」，再這樣下去自己也會被吞噬。

龍輝發動戰鬥裝甲的助推器，尖銳的引擎聲如同鬼嘯席捲的走廊，暴風吹下更多的雜物，震碎兩側的玻璃窗。頭部閃著紅光的機甲，拖著一道彗星般的白色火光在黑暗中穿梭。

好不容易掙脫回擊者布下的重力陷阱，龍輝扣下扳機，朝著夜視鏡裡看到的回擊者亂槍掃射。一輪慘叫過後，幾個身影倒下面前。

機甲轉出去比較寬闊的走廊，這個區域已經完全被回擊者控制。準確來說，回擊者一開始就密謀封死據點所有的出口，不留一個活口。

試圖製造絕境只會令龍輝戰意更旺盛。眼前的人，全部都該當是蟑螂一樣打死。

殺！盡情的殺──

龍輝時而向前方掃射，不忘往背後的追兵補上幾槍。

他衝散把守樓梯的回擊者，撞破欄杆撞進另一邊的牆上。伏在胸甲上的回擊者重重撞在牆壁的大坑洞，吐血的同時已經一命嗚呼。

「別讓他走！」幾把回擊者的聲音錯落，梯間的人紛紛對著龍輝發動各種超能力攻擊。

「閃開！這群雜碎！」頭盔底下的臉動著嘴，暴怒地吼著。

龍輝切換口徑更大的槍口，對著螺旋布局的樓梯開槍……

咚、咚、轟隆──

整座大樓劇烈地震動。龍輝在半空中翻滾墜落，逐漸崩塌的樓梯源源不斷地掉下石塊，腳下失去支撐的回擊者跟著掉進十層樓以下的深淵。

龍輝未能完全控制下衝的動能，降落的時候在混凝土地面撞出半公尺的小坑洞，機甲稍微彎曲破損，然而沒有損害動力裝置。

轟隆──一枚榴彈砲射出，細小的逃生出口給炸出一個足以讓機甲通過的大洞。

龍輝衝出大樓，飛上繁星滿布的夜空。

地上的幾輛車此時發生爆炸，橘紅的火球十分奪目，龍輝手上的槍枝飄散著殘餘的硝煙和餘熱。

冷風在耳邊撲簌，龍輝回望地上那趟燃燒的大樓，被頭盔遮蓋的半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瞬間，腦際閃過大樓裡向自己伸手求救的「同伴」──

（我沒有「同伴」……）

在組織裡，他們只是獨立的個體，為了各自的理想而活，為了換取力量甘願成為組織的棋子。

沒有一絲的後悔，沒有一絲的憐憫，正如另一邊的人沒有憐憫過當時還是小孩子的黃龍輝。

遙遠的警笛聲傳來，紅藍燈光交錯照亮城市的脈絡。爬升到離地數百尺的高度，龍輝關掉助燃器並且調整至潛行模式。裝甲化身一台滑翔機緩緩地穿越繁華區的上空。

（回擊者……這筆債，我一定會跟你們討回……）

龍輝心中咒罵。鬧市的燈光越來越稀少，他翻越過一座山嶺，放眼開去盡是杳無人煙的原野。

龍輝向著西北方飛去，沒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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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大樓裡的殺戮行動持續著……

「樓梯崩塌的情況怎麼樣？」全身包覆著黑色戰鬥服的回擊者語氣急促地問。

「完全毀掉了。折損的兵力不少。」彼端狼狽的回應，無線電夾雜沙沙的噪音。

「報告。警察正在趕來，大約還有一公里。」另一回擊者說，憑著「預視」能力可以看見肉眼所看不見的事物，即使人在大樓裡，他看到幾輛警車從公路上浩浩蕩蕩而來。

「撤退！」指揮官下達指令，回擊者們紛紛逃出大樓。有的跑上天台，在房頂之間跳躍；有的轉入幽暗的街角；有的發動「瞬移」離開現場。

不出三十秒，大樓裡不留活口……

大樓的閘口駛進來幾輛衝鋒車，輪胎發出刺耳的急煞聲。車門甫打開，全副重裝的警察下了車，一半進入大樓，另一半封鎖附近街區圍捕。

隨後，一對年輕男女下了車，軍靴踩在水泥地上發出叩叩的聲音。兩人不約而同微仰高頭注視充滿戰鬥痕跡的大樓。

「報告長官，初步發現大樓並未有生命跡象。」半晌，一位警官走到兩人面前敬禮，說明案發現場的狀況。

「看來我們來晚了一步。」留著紅色捲髮的男性平淡地說，似乎早就料到這個結果。

（可惡──）

綁著馬尾的金髮女性扳著臉，不禁捏緊拳頭，心中懊惱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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