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雙刃【超能力校園/青春喜劇】 - 13.7 返校

13.7 返校

Jun 2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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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走了，這裡是全新的校服。」病房門再次打開，護士拿來一套全新的校服。至於原本穿著那套，相信如永翎預期的破損了。

這麼快就要走了？

永翎在還沒坐暖的病床上嘀咕。

一早上他便到醫院不同地方進行檢查，一切報告正常之後就安排先回房，沒想到馬上又要走。

在器材和各地點間穿梭之後，他又有點累了。

曾經昏厥過便讓他的腦袋格外易累，雖然不到影響基本功能，要完全恢復敏銳度，到可以進行精細工作和劇烈運動的程度大概要回去自我休養幾天。

永翎的細語沒傳到護士的耳裡。

那只會換來不太好的回應。

「再見，不要再回來了。」

竟然有人會明言不想再看見自己。換著這番話由護士或者醫生說出，反而會引到一個可以一笑置之的完滿結局。

就像「醫生遠離我」背後的意義。

「謝謝，承蒙照顧了。」永翎公式地致意，檢查身邊的東西，連同經過整修回復簇新狀態的增幅器一起離開這病房、這醫院。

他輕觸手上的增幅器，彷彿感謝昨日的救命之恩。

暫時也不打算關掉「自我防護功能（Compulsory Protection Mode - CPM）」。

來到學生餐廳的時候剛好是鐘聲和午飯時間的間閡，就算目前裡面沒有學生也不會讓人產生懷疑，況且白陵高中有個別學生經常編造不同原因蹺了一上午的課（主因不足一天的告假還不要醫療或其他有效證明）。

早來者省卻了排隊點餐和取餐的等待時間，以致他回到教學大樓之後還有一半時間。

班上還留著約莫一半人，相信是厭惡了餐廳的擁擠選擇外帶，極少數同學會親自下廚準備午餐，這個在相對著交誼廳的公用廚房便可以解決，商店街也有賣食材的超商。

人雖少，永翎的出現依然在同學之間起了不少的騷動。

「這麼快就回來了？」

「今早我們還商討要放學後來探病呢！」

「永翎你確是捲入了昨天的戰鬥？」

「到底是如何的？」

「對啊！說來聽聽吧！」

永翎身邊圍出一個小圈，同學們爭相問永翎昨日的事情。看他們當故事一樣聽著的樣子，相信他們對ASC，活躍於國際間的反超能力武裝組織的恐懼暫且拋諸腦後。

由恐懼變成好奇，更想了解對方更多。

「請給我慢慢解釋的空間……」永翎招手示意需要一些距離。

身邊稍微靜下來之後，他把直到昏迷之前的事抽取重點複述。

幸而他們得到想要的情報後也沒死纏爛打。

比起成為焦點接受抬舉的目光，目前永翎比較想要安靜的空間消化迄今為止的所有事。

在門口裡站了十分鐘後，永翎回到自己的座位。

凝欣差不多同時回來，陳舊，沒有甚麼花紋，彷彿是一塊布的錢包放在桌上。

她看見比她還要早一點回的永翎，雙眼稍微睜大。

「沒事嗎？」凝欣拘緊地縮緊肩膀。

「還好。」永翎看著她的臉說，一雙眼睛本身已經很清澈迷人。

凝欣走到儲物櫃前，蹲下身翻找裡面的東西。從這邊看，她的儲物櫃裡放滿書本，但是很整齊。

她是個很細心的女生，這點在鄰座的觀察充分證實了。

她最後拿出一疊綁得像包裹的書出來，回到自己的座位。

「這裡是昨日發下的作業和筆記，最早限期的一份在明天。」

那些是她的參考書，真正屬於永翎的只有底下的一小部分。夾在中間的是凝欣親手寫的筆記。

永翎自當把它拿上手看，筆記裡充滿彩色的標記，整體印象很整潔。

以紙張毫無印記看來，那是複印本。

不是失落，心想著要是親手抄錄的筆記讓整件事變得更完美。

不過永翎也感謝萬分。

竟然要求鄰座為自己做這些，我到底在想甚麼？

搖頭甩掉奇怪想法的動作在心裡完成。

「文科尚且可以問我，但是數學科就恕我幫不了甚麼，對不起。」凝欣呼出長氣，噘著嘴。

「不，我要多謝妳才是。」永翎正式接過筆記，臉上笑著說。

遇上自己不擅長的科目，莫說要教導人，自己也是自身難保。

因此，凝欣用不著道歉。

掛在她臉上的憂鬱讓永翎在意。

提到這裡，永翎恍然大悟地醒覺，好像從轉學以來沒見過凝欣在笑。

不曉得到底她還在在意考核一事，還是陰沉是她的個性。

在她身上發出的一種氛圍彷彿拒絕所有人。

「昨天中午開始，他們就開始談論秋季旅行分組的事。文鋒他們好像要找你，他們回來之後你再問他吧。」凝欣說了很長的一句話。

「謝謝妳。」永翎難掩喜悅跟她說。

不過，凝欣還是那表情，不是太想接受謝意。

「那個，放學後妳會去美術部嗎？」永翎問道。

凝欣在桌上畫畫的動作促使永翎如此問。她畫著漫畫風的人臉像，鉛筆在紙上留下細嫩的線。

終於不是在睡覺的凝欣吸引了永翎的目光。

「也是。」談到美術部，凝欣的心情變得輕快起來。

「我也會去，三數天沒去感覺好像很久以前的事。」

句子裡隱含「一起前往」的意思，不過無論凝欣或永翎也沒即時察覺。

凝欣簡略回應之後繼續畫畫。

永翎不煩著她，此時遇上剛好用餐完回來的璟森和一眾男生們，遂走過去問秋遊組隊一事。

得來的回應是他們早就預留自己的位置。他閱覽璟森傳來的名單，成員都是以私人球隊為基礎班底。文鋒對運動沒興趣，但是平日也是實戰組隊的一員所以計算在內。

比較大的亮點是晨亮把在露營會裡認識的依玲也拉進來。

在實戰訓練的時候引起疑問，晨亮在某天的午餐會上也交代了來龍去脈。

一個想法，說成衝動（Impulse）更貼切，閃過永翎的腦海裡。

該邀請凝欣入組嗎？

永翎不禁回身看著那個仍在畫畫的凝欣。斜瀏海和筆直的束髮散發靜謐的氣息。她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對接觸別人顯得消極，樣子惹人憐惜。

看她的模樣，應該沒人主動找她吧。永翎有此想法皆因看見凝欣平時總是獨來獨往，主動和被動也好，她和其他同學接近零來往。

唯獨在美術部裡比較靠近秋月。

但是跟別班級的同學組隊是不可能的。

要是邀請凝欣，性質上就和依玲一樣，換作其他人也不會惹來異議，還可以給依玲多一個女生伴兒。

文鋒對凝欣的評語在心裡響起格外強烈的信號。

想到此舉會造成不必要的爭議，永翎沒把他的計畫繼續下去。

為何我會此時想著她？

微妙的感覺像泡泡一樣充滿永翎的腦袋裡。

凝欣和以前當過鄰座的女生不同，沒有一種馬上就想跪求班導替自己轉位置的念頭。

到底為甚麼？

我和她直到現在沒遇過甚麼事情，甚至感覺到有一道看不見的牆擋在彼此之間。

還是覺得和美術部的她在一起，將來說不定會有點有趣（？）的事。

人的想法比科學的理論更加難懂。

永翎也說不準自己的想法，就乾脆決定不再想。

打算到美術部的永翎，亂七雜八地收拾好物品，背包放在桌上。

他察看凝欣的狀況。

她的動作一如的慢。乍看好像在無重狀態下漫步一樣輕盈。她在收拾的過程也很認真，書本對準儲物櫃裡的空隙，推進去也用上雙手。

掌握到時間差不多的永翎，在凝欣收拾完成的時候站起身。

雖然沒說過要一起前往，既然都知道要去相同的地點，稍微等一下，一起前往的景像比起在美術室分開出現好看。

「啊！原來你在等我。」凝欣吃驚地說。

「反正妳也是去美術部吧！一起去也沒關係。」永翎覺得理所當然地說。

凝欣卻不是這樣認為。

「下次不用理我。」她幽幽地說。

我好像有點多管閒事了。

兩人在走廊到中庭的途中不發一言，縱然平排而行雙方卻刻意保持距離，難耐的尷尬乘虛而入。

永翎卻想不到打破沉默的話題。

本來一起去就是想避免前後腳的尷尬，他此時意識到此舉是弄巧成拙。

凝欣既不說話，也不像其他人一樣玩著手機，眼睛也沒看過永翎的方向。

給無視的永翎眉間動了動。

來到靠近雙子湖的中庭邊緣，她往右看向鏡子一般的湖面。風起的時候，湖面頓時蕩出微波，凝欣提手按著額前的瀏海。

永翎也跟著望過去。

「這風吹起來真舒服。」他合上眼說。

「靜靜的吹著風，甚麼不快樂的事以及煩惱都會忘記。」凝欣卻回應了永翎。

石板路旁的草坪泛起有層次的波浪，樹海順水推舟地擺動，一切以為只有在動畫片裡看見的場景呈現眼前。

這話不普通，會否也透露了一些凝欣的事？

凝欣沒在笑，神色看來卻輕鬆不少。

「走吧！秋月部長等著我們。」她說。

兩人同時踏進美術部活動室，熱情的秋月笑盈盈地到門後迎接。

「永翎回來了，狀況還好嗎？」秋月當頭就問。

看來知道這件事的人比想像中還要多。

他和秋月在閒談的時候，凝欣逕自到閒置的工作桌坐下。

這樣看，說不定是秋月問到的時候凝欣告知了。

「很好。在重要的時候玩失蹤，真的很抱歉。」

「你太客氣了。況且你也不想的。你沒來社團的三天，我接手你的部分，目前已經完成了。」秋月說道。

雖然事實上那是秋月原來的工作，不過這個時候說是誰的也沒關係。

永翎也確實感覺到自己在歌唱比賽的舞台有付出過，打從心裡感到安心。

「我們的部分也完了。終於可以再碰自己的企劃。」

「這樣就完了？」永翎空虛地問。

「嗯！接下來就是數位設計學會和學生會的事情。頂多綵排當日由部長我看看搭建舞台。」

「有點空虛呢。」好不容易才完成一個工作，永翎卻有點不知好歹地說，說辭形是想一直處於忙亂狀態的自虐。

他再次體會到辦活動的事前準備工作是多麼繁複。為了三兩小時的快樂，背後得要花上好幾個禮拜準備。

現在距離歌唱比賽還有兩個星期。

仔細再想，剩下的時間也真的不多。

「然而下一個活動很快就開始了。」

「聯校文化祭？」永翎想起前天早會上聽到的活動。

「是。社團也要舉行自己的活動。美術部也會替其他社團提供製作宣傳物的義務服務，但是插手範圍會是比較小規模。所以不要擔心會像這次一般，我明白大家都很辛苦了。」秋月靦腆地笑，臉都泛著紅光。她面對永翎，受眾卻是全部人。

「不過到時候再算吧！十一月末之前也可以休息一下。」

在門後站了好幾分鐘的兩人，回到自己慣用的工作間。

卻說，秋月穿著校服，即是今天不需到畫室授課吧。

永翎的工作間剛好在秋月和凝欣中間，總會看見其中一個人。

「回去之後有好好畫畫嗎？」秋月的眼睛剛好瞄到永翎剛拿出來的畫紙。

「算有吧！但是始終找不到方法。」

秋月拿來一張凳子，坐在永翎斜前邊。她的雙腿從四方形的一對鄰邊微微張開，裙擺給拉到膝上，露出少許充滿肉感的大腿。

永翎意識下從尷尬的視角移離。

秋月在他的練習圖上評頭點足，一時露出困惑的表情。

如果是單純點出問題，應該馬上就做到。

難道她在想別的事？一點更深層次的問題？

「唔……你真是喜歡畫人像嗎？」她吁出氣。

出乎意料的問題讓永翎目瞪口呆。

「請問是甚麼意思？」

「沒有特別的意思。因為（漫畫）人像在素描的範疇裡面算是需求相當高和精細技巧的一個類別，所以我會想你會不會有其他興趣，我們可以一步一步學習。」

「現在應該是沒有。」

「這樣啊……雖然有點傷腦筋，但是既然你如此想，我會盡力幫你。」秋月摸著後頸說道。

「很麻煩的請求嗎？」永翎感到造成秋月的困惑，不好意思地說。

「我明白的。」秋月展露最初的鬼馬表情，微笑裡彷彿充滿陷阱。

果然還在想我喜歡動漫女生的事嗎？

在一旁準備教材的秋月看不到因為害羞而抱頭的永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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